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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咱们学校已经放寒假了是吧？”
卧室里，张梦轻正在跟母亲打视频电话。
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同样的道理，老两口出门在外，心中一直牵挂两个女儿，所以隔三差五都会打电话回来关心情况。
“是的，昨天下午刚放的假，要到二月中旬才开学了。”张梦轻如实回答。
电话那头的沈素云接着又说：“那我跟你爸爸这两天收拾收拾，准备坐车回家。”
自从张梦轻姐妹俩搬到外面住以後，老张两口子就一直在外面旅游，玩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经常能在朋友圈刷到他们的动态，昨天去了什麽城市，今天看了什麽风景。
老张曾说想好好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真的有付之行动。
不过现在两个女儿放寒假了，这也意味着他们的旅游是时候停下，该回家给孩子们洗衣做饭了。
“对了，妹妹在你旁边吗？”
这时，沈素云突然开口问道。
“我有两句话要跟她说。”
“我去喊她。”
张梦轻拿起手机，径直走到妹妹的卧室，敲了敲门。
“小槿，妈妈的电话。”
嘎吱。
卧室房门打开，张槿轻缓缓走了出来。
她在家里穿的比较简单，一套浅蓝色的厚棉袄睡衣，搭配一双同色系的毛绒拖鞋。
全身上下捂的严严实实，光是看着都很保暖。
在姐姐张梦轻敲门之前，张槿轻一直在卧室里写寒假作业。
她习惯先把所有的寒假作业写完，之後再轻轻松松的过寒假。
“你们聊，我去烧壶热茶。”
张梦轻把手机递给妹妹，转身走进了厨房。
张槿轻就这样站在房间门口，跟母亲打视频电话。
“小槿，你这次期末考试发挥的不错，考了全年级17名呢。”沈素云笑呵呵的说道。
连张槿轻本人都不清楚这次的考试成绩，母亲已经先一步收到了消息，这就是退休老教师常年积累的人脉。
“尤其是数学，最後一道题目原本是专门留给奥数班的难题。”
“可你不仅做出来了，而且解题方法比别人都要简单。”
“奥数班的班主任特意找到你爸提了这件事，说你是个好苗子，问你愿不愿意转班过去学习。”
转班...
这两个字从母亲嘴里说出平平无奇，但是在张槿轻听来，无异於一把铁锤重重砸在心里。
张槿轻不假思索的摇头：“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不想转班。”
“我觉得就算只靠文化成绩，高考我也能考上一个不错的学校，不需要藉助奥赛加分。”
沈素云语重心长的说道：“傻孩子，考上一个好大学只是最基本的起点，你只有学奥数，才能跟同龄人拉开差距。”
“可是，我不喜欢奥数。”张槿轻低下头，小声的说。
“在这个社会，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你现在不懂，以後会懂的。总之，妈妈都是为了你好。”
张槿轻算是听明白了，从一开始母亲就不是在跟她商量，而是已经替她做了决定。
大人总是这样，明明自己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可还是要给出两个选项让孩子进行选择。
如果孩子做出的选择跟他们一致，那麽皆大欢喜。
可如果是不一致，就会强行更改孩子的决定。张槿轻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过来的。
嘎吱。
这时，江宁的房间和江晚的房间不约而同的打开房门，兄妹俩紧张的探出头来。
这里的出租屋隔音效果很一般，张槿轻站在房间门口打电话，他们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而厨房里的张梦轻也把泡好的茶水端了出来，放在餐桌上。
三个人什麽都没说，但是都表明了态度，他们是站在张槿轻这边的。
如果换作以前，张槿轻面对母亲的强硬决定会选择妥协。
奥数班就奥数班吧，只要这样做能让妈妈满意就好。
可是这个学期，她认识了很多人，遇见了很多事，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违背内心想法。
“妈妈，我只留在十六班，其他地方哪儿都不去。”张槿轻郑重其事的开口。
“你说什麽？”沈素云愣在了原地。
她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一向百依百顺的小女儿，怎麽突然之间变得不听话了呢？
张槿轻一字一句：“我不喜欢学奥数，也不喜欢作为插班生重新融入一个新班级。”
“我承认，你替我规划的人生很好，可是你没有问过我，到底想不想要这样的人生。”
话语落下，电话那头的沈素云沉默了好半晌，开口问道：“那你想要什麽样的人生？”
“我想成为书法老师，而不是数学老师。”
“我想要能够自己决定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