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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午鸳鸯钺锋刃一勾。
田所成树左手腕、手背瞬间多了两道血痕。
胁差脱手。
“当!”的一声,落在地上。
田所成树咬牙,后退数步,右手太刀横在自己胸前。
陈武手腕回转,稳稳站在原地,面容冷峻的看着田所成树。
两人对视一眼。
下一瞬。
二人同时冲向对方。
“哈!”
田所成树暴喝一声,双手紧握太刀,奋力劈向陈武。
刀风呼啸,迅疾无比。
“嘭嘭嘭!”数声响起。
房间内的油灯、瓶罐被无形的刀气波及、炸开。
陈武身上的普通布衣多了数道裂痕,皮肉刺痛,鲜血溢出。
这一刀还未落下便有如此声势。
若是实实在在的砍中,威力又会有多大?
两人交手的动静吸引到醉星楼内其他武者的注意。
几十人从房间中走出,抬头看向七楼。
梅兰雅阁内。
陈武面色平静,无比镇定。
田所成树这一刀又快又疾,气势极足。
但是。
破绽也极大!
“嘭!”
陈武左手抬起,子午鸳鸯钺架住田所成树劈来的刀锋。
刀刃撞击刃锋,火星四溅!
下一瞬。
陈武左臂一抬,借力震开田所成树的太刀,身如轻烟般飘过,出现在田所成树身前。
刃光闪过。
子午鸳鸯钺横在田所成树的脖颈下。
锋刃微勾,一道血痕出现。
脖颈上传来刺痛感,还想继续进攻的田所成树当场怔住。
“你输了。”陈武轻声说道。
田所成树愣了一下。
“这是什么兵器?”
田所成树嘴唇发干,面容仿佛又苍老了几分,声音嘶哑的问道。
“子午鸳鸯钺。”陈武回答道。
田所成树目光复杂一瞬,垂下了手中的太刀。
他不理会陈武手中的子午鸳鸯钺,径直走到床边,拿起刀鞘,将太刀归鞘。
田所成树看向地上,找了一圈,在角落中发现一个被刀气波及,只剩一半的酒壶。
香醇的酒液正从酒壶中汩汩流出。
田所成树走过去,拿起半只酒壶,仰头将壶中酒水一饮而尽。
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到胸前衣襟上,染湿一片。
喝完酒,田所成树喘了口气,随手将酒壶丢到地上。
“动手吧。”
“技不如人,你们大武不是有句话,叫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田所成树回到陈武面前,视死如归的看着他。
陈武抬眸,收起了子午鸳鸯钺:“你误会了。”
“你儿子、美妾不是我杀的。”
“你在我手上都过不了十招,我与你无仇无怨,根本没必要杀你儿子。”
“此事是有奸人陷害。”
陈武将事情经过告诉给了田所成树。
田所成树站着,静静的听完。
“呵……”
他忽然笑了一下,脸上多了抹冷笑。
田所成树看向陈武,眼神讥讽:“按你所说,我儿子、美妾不是你杀的,就与你无关?”
“你们大武势力之间的仇怨,为什么要波及到我儿子、美妾身上?”
“凭什么?”
田所成树说完,眼神灰暗,挥了挥手:“你走吧。”
“吾技不如人,不是你的对手。”
“但是……”
“吾儿之死,虽不是你所为,却与你脱不了干系!”
说完,田所成树捡起地上的一卷佛经,坐到床上,念诵起来。
“阿弥唎都婆毗……”
“阿弥唎哆……”
“悉耽婆毗……”
陈武站在房中,这才注意到佛经上写着《往生咒》三个字。
他怔怔的看着田所成树。
对方的话在陈武脑海中回荡。
站立良久,陈武回过神来,眼神复杂的看了田所成树一眼,转身离去。
王成站在门外,还没回过神来。
刚刚陈武与田所成树的交手,让他如痴如醉。
招法明明和八卦掌别无二致。
但配合上子午鸳鸯钺却发挥出如此神妙的威力!
给王成一种感觉,就好像这八卦掌是为了子午鸳鸯钺创得一般。
这对王成的武道观念造成了一次冲击。
陈武走出门,拍了拍王成的肩。
王成回过神来,看向陈武的目光无比火热。
“走吧……”陈武的声音也有些疲惫。
王成还想说什么,但他注意到七楼对面站满了人。
见陈武出来,对面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是陈武!”
“是玉叶堂少主,‘八卦神掌’陈武!”
“他刚刚在和田所成树交手!”
人群顿时沸腾起来,议论纷纷。
“你们看他的腰间,那是什么兵器?”
“嘿,那叫子午鸳鸯钺。”
“啊?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
“老夫从小练习耳目之术,刚刚恰好听到了。”
“子午鸳鸯钺!好名字,就是不知道交起手来什么样子……”
周围武者窃窃私语,偷看陈武。
陈武忽略了其他武者看来的目光,与王成一同离开。
人群远远看着,目光炽热。
隐藏在里面的一些天机楼探子更是激动万分。
几个探子悄悄跟在陈武身后,盯着他腰间的子午鸳鸯钺记忆外形。
这奇门兵器江湖上从未出现过,传回楼里,一定是大消息。
说不定奇门兵器榜都要因此变动!
很快,楼中的大部分武者因陈武现身醉星楼追下去,想要一睹玉叶堂少主的风采。
……
无人在意的梅兰雅阁。
一道生硬的大武官话突然响起:“你的不屈去哪里了?”
盘坐床上,眼眸低垂的田所成树身体一震。
他震惊的看向门口。
只见那里站着一道青衫身影,腰挂黑鞘太刀,右手扶刀柄。
“师……师傅……”
田所成树怔怔的看着出现在门口的柳生一郎,眼中突然涌现出泪水。
他飞快的下床,跪到柳生一郎面前。
“师傅,弟子学艺不精,丢了二天一流的脸。”
说着,田所成树痛哭流涕,拿起地上的胁差,向自己肚子刺去。
他要自尽。
“嘭!”的一声。
田所成树手中的胁差被一股大力打飞。
柳生一郎叹息一声:“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在道馆里被人欺负。”
“白天挨打,晚上练习剑道,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不曾屈服过。”
“我见你心性上佳,这才将你收为弟子。”
“如今多年过去,你卡在二品巅峰,迟迟无法再进。”
“或许……”
“和你弄丢了不屈有关。”
“儿子、美妾的死,如果都能击垮、摧毁你的武道之心,那你也就不用再感悟天人合一了……”
柳生一郎声音平静。
田所成树听到这番话,表情忽然变得失魂落魄。
“去吧,回东瀛去吧,道馆这里我会让别人接手。”
说完,柳生一郎迈步离去。
只留田所成树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