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愿意助我父亲一臂之力,他或许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你什么必在这里装模作样!” 她歇斯底里地哭喊出来,身旁的李夫人紧紧抱住她,周围的人群也一阵轻微的骚动。 夏宁雪眼眸轻颤,声音低沉而沙哑,“我确实无能为力。” 李飘飘的肩膀剧烈颤抖,“所以,你是特意来取笑我的吗?” 夏宁雪缓缓靠近她,用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李小姐,对你父亲的遭遇我深感痛心,尽管我痛恨李家曾经对萧家所做的一切残忍之事,但我还不至于诅咒你父亲丧命。而且,我知道他的死并非意外。” 李老被调查、停职,是咎由自取。 只要有一个公正的结果就足够了,但她从未表达过希望李老去世之类的言辞。 李飘飘强忍住哭泣,原本苍白的脸庞此刻毫无血色,“你说什么?” 夏宁雪转头望向大堂里熙熙攘攘前来吊唁的人群,“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吧。” 她让慕言和李昀在大堂等候,自己则走向最里面较为僻静的走廊。李飘飘快步追上她,鞋跟在空旷寂静的走廊上敲击出清脆的声响,“夏宁雪,你把话说清楚!” 夏宁雪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她,“你父亲的死亡报告你看过了吗?” 她逐渐恢复了冷静,“看了,说是突发性器官衰竭导致的窒息性死亡。” “五年前黄局和我父亲的死因,也是因为这个。”她把五年前那两份报告递给李飘飘,李飘飘接过报告,看到内容后,整个人惊愕不已。 “你父亲那天接触过哪些人?”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们都接触过啊。” 夏宁雪眼神微沉,“除了你们呢?” 李飘飘思考了片刻,说,“还有保镖和他的助理。” 夏宁雪微微眯起眼睛,看来问题就出在他们身上,“你有没有怀疑过……” “小姐。” 一道声音打断了夏宁雪未说完的话。 男保镖站在不远处,夏宁雪的视线从李飘飘身上转移到那名保镖的脸上,瞳孔不禁微微一缩。 那张脸,正是她在医院看到的那个维修工! 保镖只是淡淡地看了夏宁雪一眼,对李飘飘说,“夫人找您。” 李飘飘转过头,“知道了。” 夏宁雪没有声张。 在李飘飘转身欲走时,夏宁雪突然凑近,在她耳边轻声说,“你父亲的事先别告诉任什么人,以免打草惊蛇。” 李飘飘的脚步一顿,没有说话,头也不回地跟着保镖离开了。 夏宁雪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目光落在那名保镖身上,心中思绪万千。 从殡仪馆出来后,慕言和李昀已经在车里等她。她正要拉开车门,一辆宾利停在了车子后方。 陆沉渊从车里走出,他穿着一身纯黑色西装,纯黑的色系向来给人一种深沉、庄重且神秘的感觉。 周禄寒适合深沉的颜色,深沉在他身上有一种极致的性感魅力,而陆沉渊以往很少穿黑色,多以浅色系为主。但不知什么时候起,陆沉渊的衣着基本都是暗沉的色调。 这或许意味着,人都是会改变的吧。 陆沉渊的视线落在夏宁雪的脸上,夏宁雪收回目光,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离开时,陆沉渊仍然站在原地。 周公馆。 夏宁雪推开卧室的门,周禄寒坐在贵妃椅上审阅文件。他穿着白色衬衫,窗外的光影洒在他的轮廓上,如同加上了一层柔和的滤镜。 他眼帘低垂,连眼皮都未曾抬动一下,“回来了。” 她轻轻应了一声,站在玄关处换鞋,“你今天不忙吗?” 他闷声一笑,“周太太莫非忘了,我眼下可是个闲人一个。” 她一时语塞,没有接话,径直走过去,软绵绵地依偎在他身上。 周禄寒一手揽住她,将手中的杂志随手放到一旁,让她横坐在自己的腿上,忍俊不禁地笑道,“不是去参加李老的追悼会了吗,怎么,被赶出来了?” 夏宁雪搂紧他的脖子,假装生气道,“你就盼着我不好吗?” 他终是放声大笑,指腹轻轻摩挲过她眼角的黑痣,“那周太太此行可有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李老的死因和当年夏海涛、黄局的死因如出一辙,都是突发性器官衰竭导致的死亡。”她轻抿了抿唇,“我在殡仪馆瞧见了李家的保镖,那个人我之前在医院里也碰到过。” 而且还装扮成维修工的模样。 当时她确实未曾留意,只是恰巧看到了他的面容。 周禄寒的指腹在她唇边稍作停留,“晚上可愿陪我出去用个晚餐?” 她微微一愣,“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出去吃?” 周禄寒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重复问道,“去吗?” 如此郑重其事,显然其中必有深意。 夏宁雪没有再多问,点头应允了。 晚上七点整,司机驱车抵达京华楼。京华楼矗立于夜色之中,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倒映在湖面荡漾的波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