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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裴承州也赞同点头:“羡儿说的是,还是母亲有意思。”
“咦?母亲今儿妆容似乎浓了不少。”裴羡很快注意到她的脸,“同平常不同,却别有韵味,一样好看呢。”
这也是实话,只要脸撑得住,浓妆淡抹都是极好的。
裴承州一个大直男看不出好坏,也闭着眼跟着瞎夸。
赵瑾走到上首坐下,裴西岭偏头看她:“夫人没睡好?”
赵瑾惊讶地看他一眼:“还好。”
裴西岭点了点头。
一家人用过早膳,便是接受各路管事拜见的时候,裴西岭稳稳坐着不动,几个孩子不知为何也跟着没动。
结果就是管事们进来后看见整整齐齐一家五口坐在上头,惊出一身冷汗。
——往年只有一个主母走过场,今年却连侯爷都出动了,莫非是有什么大动作?
有那敏感些的立即就想起半年前赵瑾那场无来由的发难。
结果是那几个管事不是被坑没了全数家产,就是进了顺天府牢,搞的所有管事战战兢兢,连带着说话都小心谨慎了不少。
上回只一个赵瑾就这样雷霆利落,这回再加个裴西岭,还有府中小主子一个不少,更叫下头管事们心里直突突,生怕再来个大炸弹。
因着裴西岭本身的气场,再加上这些人下意识的恐惧,这场名为拜年的拜见气氛更沉凝诡异了几分。
赵瑾按规矩发年终奖时部分人脸上的受宠若惊与接连推辞更叫她莫名其妙。
午膳之后,赵瑾本想歇息片刻,谁想大年三十还有上门找晦气的。
“侯爷,夫人,潘大人与潘夫人携子女在外求见。”惜冬进来禀报。
“打出去。”赵瑾直接开口。
裴羡头一个点头:“潘大人是朝廷命官不能动,就动能动的人。”
惜冬没有犹豫地就点头应下出去了。
裴西岭从头到尾没有说过话,也没人问他意见。
自与裴芙断绝关系后,赵瑾从没主动对她做过什么,因为她想干的都有人替她干。
只要在平阳侯府讨不着好,只要平阳侯府不再是裴芙府依靠,以潘家人薄情寡义的吃相,裴芙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一下午吃吃喝喝,总算到了进宫的时间。
因着皇后有过叮嘱,赵瑾带着裴羡早一步进了后宫。
鸾凤宫里,承恩公夫人一如既往的早早到了。
见到她们进来,皇后笑盈盈招了招手。
“羡丫头养的愈发标致了。”她着重瞧了瞧裴羡,见她仪态规矩样样标准从容,眼中满意更甚。
“这姑娘家啊,日子顺心如意了,模样气质便更出挑,郡主如此,可见是日日顺遂之故。”承恩公夫人也笑着开口。
“姨母还常道我会说话,我如今可才知道是像了谁。”赵瑾笑了一声。
承恩公夫人佯怒瞪她一眼:“偏你促狭。”
几人说说笑笑聊着天,下头小辈们安静站在一旁,在玉华公主来后便跟着她出去赏景了。
赵瑾瞧了几眼,见裴羡应对从容,脸上也不见勉强,这才放下心。
不多时鸾凤宫人多了起来,后妃们也来了不少,皇后看着时间差不多,一众人便往保和殿走去。
许是因着过年的缘故,一向精致却冷清的宫中着意添了许多红色,张灯结彩好不漂亮,瞧来也多了几分人情味。
她们到后不久,建文帝就带着皇子们到了。
——建文帝秀得很,半点没有碍于年宴,将那群被禁足在府的祸害都放出来,等吃完这顿再继续关回去的想法,所以今日的皇子阵容堪称可怜。
三皇子四皇子和六皇子打头,剩下全是一群小得可爱的小豆丁,最小的十五皇子甚至是被六皇子抱着进来的。
一众人行礼过后,建文帝沉声叫起,照例说了几句场面话,年宴就此开始。
赵瑾慢悠悠吃着菜,眼神快速环视了一圈。
这么多人聚一块,没点幺蛾子都不合理。
余光瞥见裴西岭一杯接一杯喝着酒,她眉头一跳:“少喝些。”
裴西岭解释道:“我酒量尚可,上回是秦王使手段……”
赵瑾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酒鬼都说自己酒量好。
裴西岭顿了一下,到底还是放下酒杯,拿起了茶杯。
酒过三巡,幺蛾子不负众望的来了。
还是个大的。
——正在众人一边说笑一边瞧着殿中央翩翩起舞的舞姬们时,最边上一个却忽然一个翻转跃至帝后桌前,袖间长绫直直朝着皇后的脖子而去。
建文帝身后的侍卫反应极快,瞬间就拔剑砍断红绸,与舞姬过起手来。
谁料舞姬只是虚晃一招。
正在她将众人视线吸引过去的瞬间,赵瑾身边倒酒的小太监突然从袖中抽出匕首,对着她心口直直刺去。
裴西岭瞬间瞳孔紧缩,迅速将她揽在怀中,一脚踢上小太监的胳膊,却被后者快速躲过,同时手腕反刺。
裴西岭抱着赵瑾,因为角度原因没法躲过,只能被动挨了一下,这小太监一看便是个狠手,裴西岭手臂顿时血流如注。
建文帝坐在上首还算稳得住,秦王离得近,早在那舞姬动手的第一时间奔上前去,站在御驾前守着。
“快!快护驾——”杨德业慌忙喊着。
至此,整个年宴乱成了一团。
赵瑾被裴西岭迅速抱着离开桌椅,小太监紧抓不放,裴西岭眼神一厉,狠狠一脚踢上他胸膛,直将人踹出老远,猛地吐出一口血,后者也迅速被赶到的禁卫军拿下,再无反击之力。
赵瑾此时却顾不得关注那刺客,忙握住裴西岭的手看向他的伤:“你怎么样——”
裴西岭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声音却轻极了:“我没事,吓着了?”
赵瑾皱着眉,顾不得仪态规矩,立即撕了一片袖子下来先为他包住伤口。
此时坐在后头的三个孩子也急忙过来:“母亲没事吧?”
“没事。”赵瑾对他们笑了笑,转头对裴西岭道,“方才……多谢你。”
若非裴西岭,她不死也残。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裴西岭声音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