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虞世南和萧瑀扭头见是李二陛下前来,当即恭敬行了礼。 而楚王殿下……属于是“闻弦知雅意”,当即便退至殿柱旁,言语更是谨慎:“嗯……父皇!你刚刚没有听墙角吧……” “哼……”李二陛下已经懒得再跟某竖子客气了:“朕听闻,楚王殿下这两日教导三位大儒,教导的很是用心啊!” “洪三这个狗东西……”李宽一听就知道是谁告的密:“回头我指定让姜去狠狠削他!” “要不要爹给你搭把手?”李二陛下笑容和蔼,说出来的话语更是充满了对儿子的宠爱,当然,要不是他的手已经默默伸向腰间,楚王殿下指定就要信了…… “爹,你别这样,我这回来才多久,你和娘跟轮值似的,换着班儿来揍我,你觉得合适吗?”楚王殿下觉得自己真的好委屈。 “你小子……”李二陛下闻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母后要教训你,跟朕有什么关系?让你照顾弟弟妹妹午睡,你倒好,自己在一旁守着守困了,把稚奴从床上抱下来,然后你自个儿上去陪兕子……”李二陛下说到最后,自个儿都被自家好大儿的行为给气乐了:“合着稚奴在你这,只要还活着,就算照顾到了是吧?!” “当时稚奴已经醒了啊!我怕他吵醒兕子,这才将他放地上让他自己练习爬行的,再说了,有奶妈看着呀!能出什么差错?!”楚王殿下觉得母后事后给自己的这顿揍是最冤的……果然啊……出门再远再久,回家也就“母慈子孝”三两天,之后的日子里,那可真是……唉……不提也罢! “呵……”李二陛下扫了一眼满脸不服的儿子,语气揶揄道:“是啊,楚王殿下能出什么差错呢?不就是自个儿睡着以后还不忘紧紧搂着妹妹,害得小兕子一觉醒来,半天动弹不得,说来也真是……那孩子居然也不哭不闹,饿了就自己在那儿吮手指……”李二陛下也没想到,兕子如今甚至都不到周岁,竟能如此乖巧懂事。 “所以啊,不是儿子偏心,实在是……”提到乖巧的小兕子,楚王殿下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笑容:“妹妹太可爱了!” “那稚奴呢?” “活着就成。” “洪三!带人进来!” “爹我错了!稚奴也是我的好弟弟!” …… 萧瑀和虞世南就这么看着楚王殿下和陛下的日常互动,两人也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怎么陛下如今……也渐渐习惯了楚王的不修边幅呢?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纷乱少许,随后言归正传。 “朕问你,你撺掇李纲三人帮着你制定铲除高句丽的计划,你是怎么想的?”李二陛下起初是不相信李纲三人会这么快就叛变的,但他的确是低估了自家竖子的本事。 这才几天啊……用洪三的话来讲,那就是四人“相谈甚欢,再见如故,”已经好到“只差抵足而眠”的程度了。 “爹,你要听实话不?”李宽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笑得贼兮兮。 “当然要听实话。”接话的是虞世南,这老头儿非常想不通,自家的朽木是怎么同化别人家的大儒的:“陛下,您说是吧?” “……”李二陛下是能理解虞世南此刻的心情的,但是……“虞爱卿,倒也不必如此焦急……” “臣没有。” “你有。”萧瑀不放过任何一个祸水东引的机会,因为他已经察觉到楚王殿下玩味的目光即将落到自己头上了。 “……”李二陛下从前还真没发现,萧瑀这人竟然还有如此活泼的一面。随后,他将目光看向自家结的大苦瓜——苦瓜行二。 都是这竖子造的孽啊! “爹,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就去找皇祖父谈谈心了!”楚王殿下可以接受被老爹用束带支配的命运,但他绝不接受任何无中生有,罗织而来的罪名! “……”李二陛下觉得不管谁跟这竖子在一起,面子这玩意儿,迟早都得丢…… “楚王殿下,您还是说说,您为何要跟李纲三人同流合污吧。”虞世南见他们父子二人又开始了,当即便当起了和事佬。 “虞爱卿你是懂何为‘同流合污’的……”李二陛下神情复杂的看着曾经刚正不阿的老头,语气颇为痛心。 “……”对陛下的惋惜心领神会的虞世南,此刻他有一种……良家女被迫流入风尘,他日某时某刻悄然回首,却于那灯火阑珊之处,再遇当年故人……这种惆怅感觉,让虞世南心中颇有些难受:陛下……那您说臣该怨谁呢…… 怨谁呢? 反正李二陛下早就提醒过的:收着竖子为徒,那你可真别后悔! 后悔了朕也没法收回成命…… 就在李二陛下和虞世南各自用眼神交流,频繁拉扯的时候。 “我说,你俩没完了?”楚王殿下见自家的昏君老爹跟虞师眉来眼去个不停,顿时就不乐意了:“那本王走?好让你俩敞开了聊?!” “那你先回答朕的问题!”李二陛下此刻也有些恼怒了:“难不成你小子,还真打算挖你大哥的根基墙角啊?” “嘁……”李宽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爹,你瞧不起谁呢?那仨老头儿……加起来还不如我虞师和萧师的一根手指头,我是得了失心疯了还是怎么的?我用得着收拢他们为我所用?我只是不希望这仨老头儿自个儿将来走了歪路不说,还把我大哥给带歪了去!我大哥多厚道一人啊,我可不希望他因为遇师不淑而将来走错了路……” “……”李二陛下还有虞世南和萧瑀,看着眼前这位满脸认真,正在就“如何拯救本王那仁厚的太子大哥 ”,而侃侃而谈的楚王殿下,三人脑海之中,此刻充满了深深的不解:到底是谁给这竖子的自信……让他认为将来带坏太子的是三位当世大儒,而不是他自己啊…… 这简直就……荒谬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