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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传到荣庆帝耳中,气得他摔了药碗。
“放肆......咳咳......天子脚下,你们竟然任由这些流言蜚语四处乱飞......咳咳......”
“父皇请保重龙体。”姬永冲过去,满脸关切地替荣庆帝顺气。
“朕还死不了......”荣庆帝拂开姬永的手,满脸怒容:“朕让你监国,你说你连这点小事都控制不住,朕怎么放心把北梁交给你!”
“父皇,儿臣已经派人去断云崖底搜查,活要见尸死要见人。那贺兰文钧,儿臣也命人押进天牢。至于坊间传言,儿臣也命人禁止!”
太子老老实实地跪在一旁,一边说一边贴心地给荣庆帝拍着胸口。
荣庆帝见状,缓和了脸色,语重心长地道:“你就是心软,贺兰文钧这样的人直接送到大理寺去审!流言蜚语这是能堵的?堵不如疏,趁早把案子审了给靖远侯府一个交代!”
“是,儿臣知道!”太子又从内侍手里拿过汤药,服侍荣庆帝服用。
“哼哼,贺兰璇这一跌,跌出了真相大白。”荣庆帝从喉间发出冷笑,“嬴昊辰也是烧昏了头,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连理智都不要了!听说还吐了血?”
他微微眯起眼睛,视线落在太子身上:“嬴昊辰的性子,朕了解,若不是动了真心,怎会如此慌乱!话说回来,他怎的会看上她?”
太子心里一紧,佯装淡定道:“自裴云灿一事之后,贺兰璇好似换了个人似的。尤其是中秋箭术比赛之后,更是大放异彩,儿臣那日也全靠她牵制刺客才得救!”
说了这么多,太子终于说出了重点:“这样的女子,乃世间少有。”
荣庆帝哼哼一笑,“说的在理,那么你呢?”
姬永心里一抖,恭敬道:“儿臣也是欣赏的!”
“欣赏?”荣庆帝提高了声音。
姬永低头,轻声道:“是。”
荣庆帝轻笑,目光隐晦,道:“既然欣赏,不如娶了吧。”
“父皇!”姬永提高了声音,见荣庆帝面色不悦,忙低了声音道:“贺兰璇现在生死未卜,儿臣心里实在难过。”
荣庆帝眯眼,看不清他眼里隐含着的情绪。
“也是,加派人手去搜查。”顿了顿又道:“嬴昊辰呢?出了这样的事,也不见他来找朕。”
“表叔疯了一般在断云谷底寻找贺兰璇的下落,谁也劝不回来。”姬永如实交代。
“罢了,此事便交给你处理。办利索点儿!”荣庆帝挥挥手道。
“是。”
从寝宫出来,姬永只觉阳光刺眼的很。
他伸手遮了遮阳光,转身往东宫去。
东宫内,尹书桓正坐在凉亭内看书。白衣翩翩的模样,瞧的姬永心里一动。
他快步走了过去,又在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抬袖闻了闻,发现没药味儿,这才理了理衣衫,含笑走了过去。
“秋风凉寒,怎的坐在湖边。当心身子禁不住!”
“见过太子殿下!”尹书桓直起身子朝他行了一礼,精致的面庞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和疏离。
姬永脸上闪过一丝黯然,很快便被温和的笑意掩去,道:“你不用担心,贺兰璇很快就能找到。”
尹书桓一怔,然后摇了摇头,道:“我与贺兰侯爷不过几面之缘,太子多虑了。”
姬永面色一喜,情不自禁上前几步贴近他。“书桓,你果然在乎我的看法。”
说完一愣,面色些许不自然,这话原本是他时常在心里想的,怎的说了出来?
说出来了......也好!
姬永偷眼瞧着尹书桓,想将他脸上的表情看清楚。
可尹书桓面上波澜不惊,看不出丝毫表情。
姬永苦笑,“你不用在意,是我自作多情了。”
尹书桓立在一片阴影里垂头不语,清风撩过,原本静如止水的衣衫微微飘动。
良久之后,姬永轻笑,“你放心,你若喜欢她,我便给你娶来!”
“姬永!”尹书桓震惊,他知道此娶非彼娶,而是姬永自己要娶贺兰璇做妻。
姬永垂着手,只觉心里空荡荡的。
尹书桓皱眉,正欲开口说话。就见姬霄面色苍白,从远处跑了过来。
“皇兄,皇兄,贺兰璇......”说了一半,觉得气氛不对,他连忙刹住脚步,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姬永眸里一片漆黑,淡淡地道:“怎么了?这么慌张?”
姬霄回神,眼里闪过一丝泪光,颤声道:“贺兰璇的尸骨,已经被表叔找到了。”
尹书桓身子一晃,连忙伸手扶住一旁的石桌,嗓音颤抖。
“怎么会?怎么可能?”
姬霄神色悲凉,一行清泪顺着眼眶流了下来。
“是啊,我也在想,她那样的女子怎么可能就这样死去?”
他苦涩一笑,“可是表叔像疯了一样,在断云崖底下又哭又笑,竟然说就算是死,也要娶她过门!”
尹书桓一愣,失魂落魄地笑了笑。
垂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竟然将书都捏变形了。
姬霄一颗心神全系在贺兰璇死去的消息上,只觉一颗心沉甸甸地难受。
他捶了捶胸口,沉声道:“贺兰文钧这个混帐,我绝对饶不了他!”
另一厢,嬴昊辰已经搜集好了贺兰文钧的所有罪证,直接进宫呈到皇上面前。
荣庆帝面带疲惫,道:“这些事情,朕已经交给太子去办了。”
嬴昊辰抬头,盯着他道:“皇兄,臣弟只想求旨娶贺兰璇为妻。我心仪于她,哪怕是她死了,我也愿意娶她过门!”
荣庆帝手一顿,仔仔细细地看着他,见嬴昊辰眸光死寂,浑身都透着一股颓废之感。
荣庆帝沉了沉呼吸,喝道:“胡闹,娶一个死人为妻。你要我怎么面对你的母亲?”
嬴昊辰低低一笑,整个人都呈现一种死气。
“那又如何,皇兄不也是抱着一个牌位过了一世?就连先帝他老人家,不也一样?”
“胡闹!”荣庆帝暴怒,“先帝岂是你能置喙的?”
“我只知,情之一字由不得人,由不得心。”
荣庆帝闻言苦笑,“罢了,咱们一家子都是些痴儿。朕由你去吧!”
得到荣庆帝的承诺,嬴昊辰脸上带着一丝凄凉的笑意,拱手道:“多谢皇兄成全!”
“去吧。”
“臣弟告退!”
望着嬴昊辰沉痛的背影,荣庆帝微微眯眼,问身旁的内侍赵崇德:“你怎么看?”
赵崇德连忙下跪,“奴才瞧着昭阳侯的悲伤不似作假。”
荣庆帝沉吟半晌,点头道:“嗯,说的不错。”
他若有所思地念着嬴昊辰的名字,“嬴昊辰,嬴昊辰,哈哈,贺兰璇死的可真是时候!”
赵崇德听的胆战心惊,自古帝王多疑,伴君如伴虎,为了不引起荣庆帝的注意,他只能把头低了再低,直到整个人都匍匐在地上。
寝宫中央的香炉,腾起一缕袅袅清烟,似乎和窗外斜阳相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