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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月早就原谅了晏承之。
以前的所有伤害，她都已经没有再放在心上。
这时听到晏承之旧事重提，她的眼睛微微发红。
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彻底释然。
“妈咪，你一定要嫁给爸爸呀。”
陆明月还没有开口，就听到了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她低头，原来是陆小希也跑出来了，此时正抬头看着她，一双漂亮的眼睛漆黑明亮，像极了他的亲爹。
小家伙还用他的小手拉过她的手，拼命往晏承之那边递，用他的小眼神示意——
爸爸，快给妈咪戴戒指呀！
这可爱的小动作，逗得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陆明月却伸出另一只手把戒指拿过来，笑着说：“我愿意。”
就像曾经在教堂外宣誓一般，不管是生老病死，还是贫穷富贵，她都愿意嫁给晏承之，跟他好好过一辈子。
晏承之的眼睛瞬间被点亮了。
虽然早就知道这次求婚不会被拒，但是亲耳听到明月点头答应，他心底还是升起了巨大的喜悦。
还有沉甸甸的踏实感。
他站起来拉过陆明月的手，当着直播镜头把戒指戴到她的无名指上。
陆小希最欢喜了，又蹦又跳地欢呼着。
晏承之一把将他抱起来。
“小希，我是你的谁？”
陆小希忙不迭地回答：“是我最帅最酷的爸爸！”
“那小希现在全名叫什么？”
陆小希的眼珠子转了一圈说，“晏小希？”
陆明月笑了一下。
孩子跟谁姓，她都无所谓。
但是，如果孩子改姓晏，晏家那位老爷子，估计会比较高兴。
她现不需要讨好谁，但如果能让晏承之不为难，她愿意做出改变。
“对，以后就叫晏小希啦。”陆明月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小希喜欢这个新名字吗？”
“喜欢。”陆小希不停地点着他的小脑袋，“好听。”
晏承之一手抱着儿子，另一只手又揽过陆明月的肩膀，在她的额头上亲吻。
声音低而磁性，“明月，谢谢你。”
谢谢你肯原谅我带来的所有伤害，谢谢你还愿意嫁给我。
能来现场捧场的人，都希望他们能好好地在一起。
此刻所有人脸上都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
但是镜头前的人，就未必都是高兴的。
江若歆仰头看着露天屏幕的这一幕。
陆明月，居然真的嫁给了晏承之，还是以这么隆重的方式向全世界宣布。
而回想起她这些年，从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瞬间跌落了泥底，变得可笑又可悲。
明明，都是爸爸的女儿，为什么差别会这么大！
江若歆抹了一把眼泪，猛地坐回车里。
她冷着一张脸对司机道：“去老宅。”
司机也不敢多问，很快就把车开到老宅。
江若歆找到老太太时，见她正坐在池边的凉亭里喝茶。
老太太现在越发修身养性，别说过问公司的事，就连家门都很少出。
水池里的大片荷花还没有开败，微风吹来一阵阵的花香。
真是惬意啊！
江若歆眼底渐渐有了戾气。
除了她和妈妈，仿佛所有人都是圆满的，都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江老太太抬头。
看到自家孙女过来了，她淡淡地开口，“坐下吧。”
江若歆走到老太太面前，径直坐下。
老太太一边给自己倒一杯茶，一边平淡道：“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江若歆恨死了对方这种事不关已的淡然，“奶奶，晏承之向陆明月求婚了。”
江老太太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突然听闻这个好消息，眼底还是快速地升起几分笑意。
晏承之这个孙女婿，她一直都是满意的。
但是仔细想想，她家的明月丫头不差，倒也配得起晏承之。
江若歆说完话就一直盯着老太太看，见她露出这种笑容，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奶奶！”她恨声道：“你别忘了，原本嫁给晏承之的人应该是我！”
江老太太放下茶杯看着她。
江若歆越说越恨，“是你把我的婚事搅没了！”
“你到现在还记恨这件事？”江老太太脸上升起几分不悦，“晏承之不喜欢你，你们不合适。”
“就算不合适，那也不能是陆明月。”江若歆愤怒地低吼了一声，“而且，晏家和江家联姻，本来就是我母亲谈下来的，凭什么便宜陆明月！”
“这件事已成定局，不必再说。”
该说的道理，江老太太已经跟江若歆说得很明白，江若歆想不透其中道理，她也懒得再费唇舌。
“好，这件事可以不谈。”江若歆道：“奶奶，我这次来找你，是想让你出面跟爸爸说一声，我要分家产。”
“分什么家产？”江老太太眼底闪过几分不满，“你爸爸还年轻，股份放在他手里再安全不过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现在都向着陆明月。”江若歆红着眼眶，说话也懒得遮掩，“你们就是想把股份都留着，以后给陆明月。”
江老太太觉得这个孙女有点不可理喻。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如果不是因为还顾念她这个亲孙女，江老太太自己就出手收拾邱静兰了。
“不是我有这种想法。”江若歆的情绪开始激动，拍着桌子站起来。
“是你们做出来给我看到的！这一次，我母亲被判无期，你们不但没有阻拦陆明月，还冷眼旁观，任由我母亲被判刑。
那是无期徒刑！母亲的一辈子都被陆明月毁了！”
“只是无期而已，你在喊什么委屈？”江老太太也慢慢站起来，冷淡地看着她，“你知道你母亲为什么被判无期吗？因为她害了两条人命。”
“明月的母亲，死的时候才三十岁出头，江度更是只有二十岁出头。他们连无期都没有，因为他们的生命就停在那一年了。”
“你的母亲现在将近六十岁，已经比他们两个加起来活的年岁都长。”
江老太太说完，冷冷地睨着江若歆，“现在，你还觉得自己的母亲冤吗？”
“可是……”江若歆还想争辩，“爸爸对母亲太冷淡了，母亲被判刑的时候，爸爸甚至都没有出场。”
“你想让他以什么姿态出场？”江老太太道：“既然你非要刨根问底，我也不怕告诉你。你父亲和你母亲的婚姻，本就是你母亲不择手段强求而来。你的父亲没有落井下石，已经念在夫妻一场的份上。”
江若歆不肯接受这样的真相。
“如果爸爸不喜欢我母亲，那就不要娶她啊！”
“你以为你父亲想娶？”江老太太的表情越发冷淡，“结婚本应该是你情我愿的事，你的父亲不愿意，你的母亲就拿我们整个江家的命运来逼迫他。”
“若歆，你都知道要追求自己喜欢的人，追求自己向往的婚姻。可是你的父亲没得选，他为家族牺牲娶了你的母亲，一辈子都困在这上面了。”
“难道，爱情是在你身上才有价值。在你父亲身上，就变得廉价不值钱了？”
说到这，江老太太叹口气。
“若歆啊，做人不要太双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