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相思紧闭着双眸。 脑子里闪过在费城的那四年,梦魇一般,将她缠绕至今! 积累和压抑的情绪决堤般涌出,泪水无声无息的落下来。 “我恨你,是真的恨你……” “恨你不爱而娶,恨你四年不闻不问……” 情绪泡在泪水里,又酸又涨。 盛相思吃力的抬起头,看着傅寒江昏睡的侧脸,嗓音低沉又沙哑。 “我问自己……” 她深吸口气,细数着桩桩件件。 “没有你,我能不能从费城的爆炸中全身而退?” “会不会,还在接受调查,在和齐云佳打官司?” “这次,承志又会不会安然无恙的回来?君君的手术,能不能如期进行……?” 一句一顿,哽咽难言。 “傅寒江,我相信你了,相信你对君君好,对我好……是真的,我相信你了……” 盛相思吸着气,努力把眼泪给压下去些。 “宁康医生说,君君的手术,会如期进行……等到君君平安从手术室出来,等你醒来,我,我……” 几度哽咽,缓慢的,继续道。 “我会放下过去,原谅你……” “原谅你,曾经的不爱,还有因为不爱而生的冷漠绝情……” 泪水凝在眼角。 盛相思扬唇,挤出抹笑意,“我不再恨你,不恨你了。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长长吸口气,肺里面隐隐作痛。 “所以,你一定要醒来!你得活着,我的原谅和放下才有意义,是不是?” 外面。 陆鹤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看到了盛相思这番哭泣的模样…… 浓眉皱了皱,看向老卢。 “老爷?” 陆鹤卿眼波微动,不知道在算计什么。 默了默才开口,吩咐道,“你去把姚乐怡带来。” “老爷……”老卢愣了下,往里面看了眼,不解的道,“可是,您不是知道吗?九爷喜欢的是里面这位。” “喜欢?” 陆鹤卿冷哼,“有时候,可不是什么好事。” 小九现在这副模样,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就只有这么个像样的儿子了,我还盼着他长命百岁呢。” 朝老卢挥挥手,“让你去就去!” “是,老爷。”老卢没再多问,答应着去了。 陆鹤卿望着里面,眯了眯眼。 他和小九的父子关系实在糟糕,经不起磋磨。盛相思这件事,他就不要出手了。 … 盛相思被保镖从里面带了出来,依旧摁在外间的沙发上坐着。 静静的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盛相思渐渐焦灼起来,老卢去病房找她,走的匆忙,她没带手机。 甚至,也没跟许春交代一句。 他们见不到她,会着急的。 盛相思看向保镖,“我想打个电话,行吗?” “不行。”保镖拒绝了她。“卢先生吩咐,你只能在病房待着,不许和外界联系。” 想打电话?叫人来帮忙吗? 虽然保镖们并不惧怕,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们……”盛相思气结,还想要争取。“我女儿……”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姚乐怡。 盛相思抬头看去,视线撞上的瞬间,两人都是一怔。 “你……” 姚乐怡皱了眉,刚要开口,发现了不对劲……盛相思怎么被绑着? 她推着轮椅,到了盛相思面前。 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又看看边上的保镖。 眼波流转,忽而笑了,“盛相思,你别告诉我,你不是自愿来的,你是被陆鹤卿绑来的?” 眸光一沉,口口声声的质问。 “寒江因为你弄成这样,你连来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盛相思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收回视线,往沙发上一靠,闭上了眼。 她和姚乐怡,从来不是可以好好说话的关系。 只要一开口,势必会吵起来。 而这里是病房,傅寒江还在里面躺着,没有度过危险期…… 她这是被无视了?姚乐怡愣了下,咬牙轻嗤,“我是来看寒江的,跟你计较什么呢?” 转动轮椅,去了里面。 正好,护士从里面拉开门。 环视了一圈,最终看向保镖,“陆先生醒了!” 保镖一喜,对视一眼,“知道了!” 其中一个,立即去打电话,通知陆鹤卿。 姚乐怡推着轮椅,径直上前,“我是他女朋友,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护士一听,既然是女朋友,便没有阻拦,“可以……不过,他还比较虚弱。” “我知道了。”姚乐怡等不及了,“我有分寸的!” 沙发上,盛相思怔怔的,透过玻璃墙,往里看着…… “寒江!” 姚乐怡推着轮椅,到了病床边。 看着傅寒江脸色苍白的虚弱模样,眼眶一下子红了。“怎么会搞成这样?” “乐怡。” 傅寒江薄唇轻启,努力扯出丝笑,“我没事……”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