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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响起120车的警报声。
“二爷!救护车到了!”
120车停下,医护从车上下来,给姚乐怡做了初步检查,采取了基础的急救措施,然后,用担架把她抬到了车上。
姚乐怡受了伤,情况不明,他实在不应该就这么丢下她掉头就走,可是……
傅寒江挣扎几番,拿起手机,拨通了傅寒川的号码,“大哥,是我,有事要麻烦你……好……谢谢大哥!”
挂了电话,傅寒江看一眼梁实,“去东城码头!”
“是,二爷!”
上了车,傅寒江立即拨通了容峥的号码。
“容峥,相思她……”
“二爷!”
不需要傅寒江多问,容峥焦灼的道,“东城码头着火了!火势太大了!我们根本没法靠近陆家货舱!”
着火?怎么会着火?
傅寒江眸底迅速充血,下颌紧绷,几乎要咬断牙根。陆鹤卿!!
心头突突直跳,暴躁低吼。
“消防呢?消防没到么?”
“到了!”容峥急急道,“消防正在想办法熄灭陆家货舱的火!等火势稍小点,我们就立即进去!”
等,还要等?
相思能等得了吗?
傅寒江下颌紧绷,咬紧了后槽牙,太阳穴鼓了起来,额角青筋根根分明。
他现在脑子混乱的很……
姚乐怡在东城码头陆家货舱,盛相思在西城狮子山……
陆鹤卿不是这么说的么?他确信,自己没有听错!那么,是陆鹤卿记错了?
…
东城码头,已是火光冲天。
“来人!有没有人啊?”
盛相思呼救无门,举起了她刚才坐过的椅子,奋力砸向大门。
然而,货舱门是铁制的,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怎么办?
该怎么办?
她今天就要交待在这里了么?人人都会惧怕死亡,盛相思当然也不会例外。
“咳,咳咳!”
密闭的货舱,还没见到火光,但是,浓烟已经顺着门缝蔓延进来。
盛相思皱着眉,呛咳不止。
“咳咳!咳咳……”
呼救的体力消耗,以及浓烟的作用下,她渐渐体力不支,人靠着门,倒在了地上。
她张着嘴,费力的呼吸,因为高温缺氧,眼底充血,面色潮红。
盛相思绝望的闭上了眼……
她只怕,是活不成了……
她这辈子,只有刚出生时,有过短暂的幸福日子,那时候,父母恩爱,她也曾是颇受宠的‘小公主’……
但好景不长,父亲出轨、母亲亡故……
外公被气死,外婆年纪一大把,还要挣钱养大她……
再后来,她连外婆都失去了……
傅家收养了她,但她终归是寄人篱下。恩深难报,即便是傅家‘苛待’了她,她也不敢有怨言……
外婆教养她,人要知恩图报……
“累,好累啊……”
盛相思闭着眼,喃喃着。
回想她活着的这二十几年,真的……好累啊。也许,离开人世,对她来说,是种解脱吧?
这是老天爷可怜她呢……
‘咣’的一声巨响!
盛相思一震,蓦地睁开眼,是铁门!墙体被烧断,铁门从门框上移了位,歪歪斜斜的,露出条缝隙。
从那缝隙中,透出外面冲天的火光来!
这火光,原本是盛相思的索命符,可是,她却好像看到了生的希望!
“君君,君君……”
盛相思哭着,喊着女儿的名字。
她不被这个世界爱着,她活着这么累,可是,她还不能死!她死了,君君怎么办?
她若是死了,她的君君,就会变成跟她一样了!
君君还这么小……
不,她不能让君君君,再拥有和她一样的人生!
她要活下去!她必须活下去!为人母,有什么资格,以为累就一个人自私的离开这个世界?
“君君,君君……”
盛相思一遍一遍念着女儿的名字,只有这样,才能支撑她自救。
身上没力气,盛相思趴在地上,匍匐着,爬向那道缝隙,慢慢的,抬起手,想要扒开那道缝隙。
“君君,君君……”
盛相思念一声,泪水滚落一道。
然而,依旧没有用。
即便铁门不牢靠,也不是她一个女孩子能掰开的。
“呜呜……”
盛相思哭出声来,怎么办啊?
“君君,君君……”
妈妈很努力了,可是,妈妈一点用都没有!
纤细的手指,死磕着那道缝隙。
指甲被劈断,鲜血从指缝里溢出……
这还不止,随后,手指、掌心被割破,大面积的血随着手上的纹路,布满双手……
“君君,君君……呜呜……”
…
外面,钟霈到的时候,消防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正在抢险灭火。
“里面不能进去!”
“解救出来的人,都在救护车那边,有的已经送往医院了,可以过去那边查问!”
钟霈跑去一查问,没看到相思的名字,救护车上也没有。
那就说明,她还在里面!
可是,消防却拦着不让进!
钟霈皱了眉,陆家货舱这一带,他不算太陌生,钟家有租用陆家货舱。
前面拉了警戒线进不了,那他就换条路。
钟霈绕到了货舱东南角。
看着眼前冲天的火光,钟霈打开车后备箱,取出条毛毯,然后,拧开后备箱的水,倒在了毛毯上。
等毛毯吸够了水,钟霈把毛毯顶在脑袋上,从东南角冲了进去。
冲进去的时候,钟霈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怕,他未必能找到相思。
毕竟,陆家货舱这么大。
但是,他眼睁睁的看着相思在他面前被面包车带走,如今,他又找到了这里。
他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也许呢?就被他找到相思了呢?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都想要试一试!
因为,那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许就是相思生还的百分百可能!
钟霈冲进里面,尽量避开火龙吞吐的位置。
头顶上不断有落下来的水,是消防在抢险。火势没再见大,慢慢的在削弱。
一时间火光交织着浓烟,钟霈很快被淋的湿漉漉的。
“相思,相思!”
钟霈不时掀开毯子,四顾张望着、呼喊着。
“相思,你在吗?能听见吗?”
“相思,你要是听见了,应我一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