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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美人娇软,懒懒闭着双眸靠在雪地温泉壁边,被温泉熏蒸得娇艳欲滴的嫣红粉唇微微长着,在冰冷的空气里突出白白雾气来。
娇憨绯红的面颊缓缓滑落几滴汗珠,从泛红的脸上一滴一滴流至雪白的玉颈。
昳丽清媚的姿容,放在整个匈奴与北境之间,都是极为出挑的。
比之从前的青春稚嫩倒是多了几丝轻熟韵味来,似蜜桃成熟时,软糯香甜,格外诱人。
香肩披着白色薄纱覆在温泉之上,她身子动了动,缓缓睁开水汪汪的乌眸,猛地瞳孔缩了一下:“你怎又来了!”
温泉池子外边按照江云娆的意思撑起了一层半透明的幔帘,之前匈奴人过来的时候,是没有这东西的。
她依旧能看清楚外边那匈奴男子,是昨晚拓跋朔兰给自己安排的男宠。
还是个会大周官话,长相格外野肆俊美的男宠,只有十八岁,性子活泼,像个心思单纯的小狼狗。
那男宠叫做阿叱勒,跪在帘子外:
“江老板,按照匈奴规矩,昨晚我就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不能不认账,比如将我收入帐子里,我会好好伺候的你。
我有使不完的力气,人年轻,你随便怎么使唤我都行。”
江云娆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连忙解释道:
“不是,昨晚的事情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我是大周人,不讲你们匈奴规矩,这不算数的。”
阿叱勒道:“我不管,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不要我,我只能去死。”
江云娆:“……”
阿叱勒感觉身后有人,回头看了一眼,连忙站起身来:“你是谁,你不能看我女主子泡温泉!”
裴琰紧赶慢赶的赶回来,便听见这一席话。
那披着黑色墨狐披风的帝王,修身身影如一道黑色的冷光压了过来,一道浓黑的暗影盖在这男宠脸上。
裴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深邃的黑眸里满是杀气:“归冥,将他脑袋从脖子上拧下来。”
阿叱勒高呼道:“你是主子的另一个男宠吧,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抢的,只求一个名分。”
裴琰:“把脑袋拧两圈。”
裴琰幽沉的语声传了过来,江云娆连忙从池子里走了上来,从衣架上取了厚厚的长袍穿好走了出去。
还没开口说第一句话,阿叱勒见着她就扑了过来:“主子,救我,我怕!”
江云娆连忙解释道:
“裴琰,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昨晚的事情,其实就是一个文化差异带来的误会,这……”
裴琰素日里冷白的面色此刻被怒意涨红,低吼道:“江云娆,就这么几日,你都等不及了是吗?”
阿叱勒咬着牙,不依不饶的道:“你凶我主子,我跟你拼命!”
归冥看着这男宠就要朝着裴琰扑了上去,他连忙将人一脚踩在地上,拉出了长刀:
“皇上,此等污秽之人,臣提远点儿杀吧。”
江云娆急声道:“不准在依兰草原屠杀匈奴人,传出去会出大事儿的!”
阿叱勒人高马大的一个壮汉,此刻跪在地上娇滴滴的泣道:“谢主子救我,我决定一辈子跟着主子了。”
江云娆看着他:“你先下去吧,赶紧走。”
裴琰一路拽着江云娆的手臂,将人拉回了大本营的帐子里,一把推倒在了床上坐着。
裴琰站在床沿边,勾下身子抵近她,江云娆清晰的看见裴琰额角的青筋都给鼓了出来。
“江云娆,你离开皇宫五年,朕一次选秀都没有,你倒还开始豢养男宠了?你就这么等不及,到处找男人了?”
这一刻,裴琰只觉天都塌了,气得上半身都在微微发抖起来。那眼里的凶狠冷意,蔓延了整个帐篷。
江云娆坐在床上连连往后退,赶忙摇头:
“没有,真没有,那不是我的男宠。
就是他们匈奴的习俗,我无意间捡到一条腰带,他就说是我的人了。”
裴琰冷道:“你成日跟着拓跋朔兰混,她整日想着给你介绍匈奴男人,这五年,你就没要过一个男人?”
江云娆看着裴琰凶巴巴的样子,哪里是跟她好好说话的模样,心中来气,娇红的腮帮子鼓着:
“皇上不是说气我吗,已经放下了我们之前的曾经吗?
既然皇上都放下了,那我有权利追逐自己的幸福啊。
上次在江府,你自己说了什么,难道都忘了吗?”
裴琰舌尖抵着后齿,恨不得将江云娆生吞活剥了:
“你的意思是,这五年,你到处在追求自己的幸福。你不甘寂寞,豢养男宠,对吧?”
江云娆从床上走下来,走到圆桌前猛喝了几口凉茶,气得眼睛发红:
“对,是,我江云娆也有自己的后宫!这五年来,凭什么你在皇宫里三宫六院,美人成群,我就要过尼姑生活啊?”
帐子外,裴昀蹲在外边,用勺子挖着烤红薯尖着耳朵听着,吵起来了这是。
连忙起身跑到拓跋朔兰的帐篷里禀报:“报告公主姨姨,已经吵起来了,怎么办啊?”
拓跋朔兰将双腿搭在长桌上,一手拿着小茶壶,悠闲的道:“不急,问题不大。大周太子,再探再报。”
“好的,公主姨姨殿下!”裴昀小短腿又跑了回来,继续在帐子下听着。
裴琰漆黑的眉眼低压下来,怒道:“朕从未踏足过后宫一次,若说那龙床上还有另一人,便是你抛弃的自己的亲生孩子。”
江云娆冷笑:“皇上三宫六院去没去过,谁知道啊。”
裴琰道:“朕去没去过后宫,自有《彤史》记录,与谁,在哪一日,几时,都会有明确的记载。
你呢,都自己承认了,在外边找男人了。
你在北境快活,朕一个人在皇宫里一边上朝治国,一边一把屎一把尿的将孩子喂大,你有点良心吗?
朕都到北境了,你还当着朕的面找男宠,是觉得朕真的不会被你气死吗?”
裴昀急得在外团团转,忍不住的跑了进来:
“父皇,儿臣小时候真的是被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吗,您为什么给我吃这种东西啊?”
江云娆见裴琰怒火中烧,连忙将裴昀拉开,推出了帐篷里。
她咬着嘴唇,将那双水汪汪的乌眸给低垂了下去:
“你不是说不在乎我了吗,还来这么着急干嘛。都不在乎了,还至于被气死吗?”
裴琰有些失控的吼道:
“朕千里迢迢从帝京跑死三匹马来找你,放下朝政,放着龙椅不坐的找你,就是来问你一句,你抛夫弃子五年这笔账怎么算?
朕心底憋着气,你活着为什么不回来见朕,即便不回来,让朕知道你活着,让孩子知道你活着,这件事很难吗?
江云娆,你果真是有害死朕的本领,朕今日的确是要被气死了!”
江云娆眼眶开始湿润起来,伤心难过的看着崩溃的裴琰,喉咙酸意袭来:
“裴琰你别气了,我抱抱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