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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冥离去前,假意的给鹤兰因绕上了铁链,让他稍微舒服一点,又不被看出来。
给他鹤兰因闭着眼睛,内心格外煎熬。
裴琰爱上仇人的女儿,而自己爱上了对自己有一路扶持有知遇之恩,如同兄弟之人的女人。
或许,许多事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不过几日,归冥便站到了禧云宫外边,摇了摇头。
现在的皇帝,已经将娴婉仪给看得死死的,像护眼珠子似的。
自己想偷偷接近,还要经过七个太监,六个宫女,层层上报。
接连好几日过去了,他一点法子都没有。
裴琰将人重新安置去了禧云宫,这座宫殿是整个皇宫里除凤仪宫外,距离天元宫最近的宫殿了。
站在后殿的院子里,抬一下头,就能看见天元宫侧殿,还能清晰看见侧殿外的梅花树。
江云娆记得,自己才入宫的时候,便是居住的这禧云宫。
禧云宫本是裴琰生母明华皇贵妃从前的宫殿,宫殿奢华壮阔,金黄琉璃瓦、朱砂染宫墙,
明黄与赤红的宫殿幔帘在寒风里微微浮动着,高贵雍容。
禧云宫重开,震惊后宫。
宫殿里的一切都按照贵妃品级的规制来置办,光是让宫女打扫,再让内务府送来各色摆件宝贝,就忙活了三日。
江云娆坐在禧云宫的后院里喝着牛乳茶,看了看周遭,没想到兜兜转转,自己还是回来了。
这是她入宫时,居住的宫殿。
从前她入宫为了能够好好摆烂,不惹是非,找个不起眼的小地方躲起来,所以才去了瑶华殿不问世事。
芝兰送来狐毛的披风披在她有些瘦弱的肩膀上:“娘娘,外边风冷,还是入殿去吧。”
瑶华殿从前她的心腹宫人也都被内务府安排了过来,江云娆知道,这些都是裴琰的意思。
只是五日过去了,裴琰一次都没有来过这里,似是不愿面对她。
江云娆温柔笑着:“芝兰,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们几个从前近身伺候我的人,没被旁人为难吧?”
芝兰是她的心腹,知道江云娆并没有失忆,她两眼有些发红:
“不曾,奴婢与小欣子被万嫔娘娘照拂,都还好,只是花吟有些可怜,一直昏迷。
娘娘也知道,花吟是整个蛇毒案件的关键人物,她若是能早早醒来就好了,便能为娘娘洗刷冤屈。”
江云娆沉默着,一手搭在芝兰的手上缓缓走入宫殿。
浅金色的宫装,落在夕阳之下,泛着淡淡华泽,明媚温柔,只是眉宇间透着些无奈:
“再等等吧,我相信花吟会醒来的。”
禧云宫重开几日后,后宫早已经议论纷纷,都不知道里面住的是谁。
直到裴琰册封江云娆为贵妃的圣旨传出后,整个后宫,乃至前朝都炸开了锅。
福康公公与内务府的人都来了,江云娆从宫殿里走了出来。
福康公公将圣旨摊开,开始宣读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大周帝京城人江氏,淑仪素著,明柔恩勤。
深得朕心,怀有龙嗣,故立为贵妃,立封号云懿,以示宠褒。
赐禧云宫,祗遵皇命,钦此。”
江云娆跪在地上,面色有些苍白的抬头:“福康公公,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福康公公俯身前去将如今已是一品云懿贵妃的江云娆给扶了起来,抬了抬手臂将众人给屏退:
“贵妃娘娘,奴才本来今日也不该多言的,只是娘娘本是个心地好又仁慈的人,所以奴才就张着嘴巴胡乱说几句。”
江云娆温声道:“福康公公明言便是。”
福康公公叹了口气:
“皇上已经为娘娘您脱籍了,现在娘娘算是自立门户,自己就是族谱的第一页了。”
只是这样的法子,福康公公觉得太过残忍,在大周,没有几个人是能接受脱籍这样的事情的。
这等同于将人的根都给挖走扔掉,更何况,江氏本是贵族世家,如今的江云娆已经成了草民。
当初皇上也想到了用这一招,但是怕江云娆接受不了。
在大周,没有哪个女子能接受脱籍,一下子从云端跌入尘埃。
江云娆满是疑惑:“什么,脱籍?”
福康公公紧皱眉头:“对,这已经是皇上能够想到的最后的办法了。”
他止住了话语,等着江云娆即将的爆发,但顿了顿后,他发现此刻的云懿贵妃格外冷静,还有些不明所以。
江云娆看向了芝兰,此刻芝兰眼眶都红了。
芝兰万万没有想到,这种抛人祖宗,改氏换坟的事情偏生让皇帝给做了出来。
这跟将人挫骨扬灰有什么区别,死了以后,就是孤魂野鬼。
芝兰抹了抹泪:
“娘娘千万别动怒,仔细着腹中的骨肉。
奴婢知道娘娘伤心,但不做江家人,可是换来暂时安宁,娘娘便认了吧。”
江云娆还是不懂什么意思:
“你哭什么啊,脱籍,是不是就是断绝关系的意思,在大周律法的层面,我跟江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芝兰垂眸,有些颓丧的道:“除了断绝关系,还有娘娘您身份的转变,您从前是世家嫡长女,现在只是草民。
以后过年上香的时候,连个祖宗都没拜的,死了更不会认祖归宗。”
江云娆是穿越而来的人,拜什么江家祖宗,更何况,一个现代人,哪里会这么看重这些古人氏族礼法。
贵族女如何,草民又如何,还不是一日三餐,春夏秋冬。
可在这之前,她压根儿不知道有脱籍这样的法子。是以,她根本难过不起来。
福康公公继续解释,生怕她要爆发了,这事儿换做旁人,跟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谁愿意死后做孤魂野鬼,连祖宗都没有了。
在那个时代的大周人,向来都是看重氏族礼法,一代一代相传的。
可裴琰的本意,并不是断绝关系那么简单。
“要不然娘娘以从前江家贵族嫡长女的身份入宫,这风波只怕会更大,毕竟那身份已经是个死罪之人了。
其次便是龙嗣的这件事,这事儿奴才是清楚的,皇上他假戏真做了。
大周皇族每一代都子嗣凋零,所以极为看重子嗣问题,
故此皇上便用娘娘您怀有身孕这件事做了文章,加上大皇子的情况前朝也是知晓的,所以娘娘封妃便有了实打实的理由。”
江云娆攥着那嵌满珍珠的袖袍,指尖微微用力起来,她竟不知裴琰现在已经做到了这种份儿上。
为了让自己可以顺利封妃,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孩子认作龙嗣。
她眉头紧锁,胸口愈发的沉闷。
福康公公勾着腰,站在初冬的寒风里,
心底其实还有很多话,但此刻也说不出来了。
毕竟脱籍的事情,太过重大,一时半会儿没人能够接受。
他声色有些沙哑的道:
“奴才的事情还没做完呢,与娘娘一同封妃的还有旁人,奴才继续下一家。”
江云娆蓦的抬眸:“什么,还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