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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里的一大一小一起出来的时候,客厅里沙发上的两名排爆警察不约而同地投来了复杂的视线。他们想起十分钟前在古堡前的花园里,和两名许久不见的卧底同期发生的那段对话。
本就是抱着追问的想法找过去的,他们心中也差不多有自己的猜想,所以真正听见安室透说‘赤江同学在七年前就殉职了’的时候,稍微有了点心理准备的两人反而没有最开始产生这个猜测时那样无法接受。
同样的,他们也没有完全相信……这个指的不是怀疑安室透两人会骗他们,怀疑的是赤江那月当年的确没有死在爆炸中。
“你们也说了,公安确认小那月的死亡也是因为对方最后传来情报的地点在爆炸中心,并且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收到过他的联系。”萩原研二思路清晰地分析了起来,“同时,你们也没有找到他的尸体——虽然因为是在爆炸中心,尸首无存是很正常的。”
“但他为什么要在那里引爆炸.弹?总不可能是他自己一心想寻死,所以特地跑到敌人的中心自爆吧。”旁边的松田阵平补充道,“而且既然爆炸时间和情报传递时间间隔了半个小时,这中间他完全有可能逃出去。”
说到这里,松田阵平也冷笑了一声:“既然那个小混蛋都艺高人胆大地独闯敌人总部了,撤退的计划总不可能没做好吧,否则他图什么呢?”
问题就在这里,安室透其实猜得到可能的原因,他面色沉重:“……复仇。”
毕业前那个时候警察厅和警视厅都有联系过赤江同学,尤其后来安室透从长官口中意外得知,赤江同学的父母曾经就是被派往了组织后牺牲的卧底。
按理说,赤江同学那个性格要么会加入警察厅,也前往组织卧底,要么就是独自去复仇了。
联想到一毕业赤江同学就失踪了,再出现又是那么高调地一个人把组织弄得元气大伤,安室透自然也就猜到对方选择了第二个选项。
不得不说,安室透的猜测是准确的,他对这个世界赤江同学的了解也确实不浅,起码就赤江那月目前已知的信息来说,那位赤江同学确实在父母死后就开始为了复仇而活。
对他而言,乌丸莲耶这个仇人死亡的同时他也失去了活下去的理由。
哪怕进入警校后他遇到了这些朋友,哪怕他知道自己还有贝尔摩德这个家人和把他当哥哥的雪莉,他也不可能这么简单地回头了。
这并不是因为好友们、雪莉姐妹和贝尔摩德在他心里的重量不够……只是,父母的死亡对他来说太重了。
已经失去活着理由的人,哪怕面前又垂下来一根绳索,他也不愿意再爬了——如果爬上去就会有再次摔下来的可能性,那不如从最开始就不爬,把复仇当作生命意义,就这样死掉。
赤江同学和救世主赤江之间最大的人生分歧点就在于,父母的死亡变成后者执念前,太宰治先找到了他,把他带回了横滨,而他因此失去了那些记忆,既然都不记得又怎么会因此悲伤?
等到后来赤江那月想起这些事时,他已经如太宰治所愿,找到了活着的理由和死亡的意义,所以就更不可能在杀死乌丸莲耶后就想跟着一起死掉,赤江那月还嫌弃和那老头呆久了会沾上腐朽的味道呢。
可是赤江同学还没有来得及建立更多的羁绊,还没有找到足以让他活下来的理由。
所以他死了。
不过既然赤江那月来了这个世界,他的任务就是把那个擅自在复仇后死掉的赤江同学给手搓回来,为此就要建立足够让对方活着的理由,
柯南这个以弟弟身份存在的家人是一,已经变成小哀并且基本上算是赤江那月在养了的妹妹是二。
这还不够,贝尔摩德也好,安室透他们也好,这些人必须成为能够拉住赤江同学的绳索。
他的剧本也就是为了这个目标而服务的——会取降谷零这个假名确实是在玩梗逗安室透,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最快速度地引起卧底组的两人注意力,并手动给赤江同学创造一个‘重要之人’。
你看,他都失忆了却还记得降谷零这个名字,这不是伟大的友谊是什么。
【你其实就是为了玩吧。】看透一切的只有【书】,祂在自家救世主的脑海中吐槽着。
救世主本人假装没听见。
朋友之间借借名字的事情,怎么能叫玩呢?
虽然现在整个交通课基本都知道最近有个特别喜欢飙车的年轻帅哥侦探叫做降谷零,三天两头进一次交通课提自己的机车。
虽然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都知道柯南的哥哥叫降谷零,是个十足的弟控,每天都会来学校接弟弟放学。
虽然服部平次这种大阪的少年侦探都知道东京最近声名鹊起的侦探姓降谷,是个天才池面。
虽然……
怎么了怎么了,这不就更没有人会把降谷零和安室透这两个名字联系到一起去了吗?他是在帮忙呀。
赤江那月假装忘记了诸伏景光这个同样也在卧底的好友存在,理直气壮地胡编乱造着。
萩原几人那边倒是因为安室透终于透露出的‘复仇’这一信息,原本都觉得赤江同学没死的可能性更大的他们都忍不住有点动摇了。
他们同样了解赤江同学,知道那家伙有多固执和记仇,尤其还是在组织杀死了那个最重视家人的赤江同学的父母这个前提下……
松田阵平怀抱着复杂的心绪回到古堡内坐在沙发上之后,也开始胃疼了:这么一想,那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还真的可能会做出和仇人同归于尽的事情!
他烦躁地搓了搓头发,在心中做好了决定。
——总之先确认侦探的真实身份,是小混蛋就揍一顿,让他这么玩人心态;不是小混蛋就揍两顿,让他用死者的脸晃来晃去。
所以侦探最好真的是,不然他砂锅大的拳头就要落下去了。
那边抱着柯南走进客厅的赤江那月把脸埋在小孩背后,悄悄在口罩后面打了个喷嚏。
柯南
皱了皱鼻子,担忧地问:“刚刚的雨真的把你淋感冒了?”
戴口罩只是柯南处于保险起见给他加的措施,这之前他可没听侦探打喷嚏。
“……不,感觉又有人在想我的坏话。”侦探抬起脸,也做出和他一样的表情,一大一小看上去十分同步,“另外,我还从来都没有感冒过。”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骄傲的啦。”柯南嘴角一抽,吐槽道。
在休息室里独处的时候,侦探最后还是没有听着睡前故事睡着,而是主动把自己目前知道的和推理出来的信息告诉了柯南,其中就包括他曾经被组织BOSS洗脑控制着当了多年杀手的事情。
柯南对此没有多余的想法——他也不会有多余的想法啊,先不说当杀手是被控制着的事情,光说侦探当年的年龄,甚至比柯南自己的真实年龄都要小。
就算要有想法,那也是痛心组织BOSS不干人事,把年少的孩子拖进犯罪的漩涡吧。
面对已经犯下的罪恶,能审判的只有法律,柯南作为侦探只有挖掘真相的任务,而赤江那月又把真相全都告诉他了…柯南的第一反应其实是,既然是警校生毕业,那么也许之后那月哥可以成为公安的污点证人呢?
实在不行,他就拜托他爸想办法联系FBI的人,想必他们很愿意用一份证人保护计划来换取那月哥知道的组织情报。
可以说,侦探现在差不多是想起了最早期的杀手记忆,关于父母死亡前后的事情和自己死亡前后的事情却还没记起来。
其实警校的记忆赤江那月现在是拿到了的,但剧本上的侦探目前可还不知道这些人是自己的好友呢。
柯南反倒还要反过来安慰侦探别担心,迟早会找到记忆恢复的契机的。
“侦探酱,你身体没事了吧?”萩原先一步忧心忡忡地问道,“如果还不舒服的话不如再睡一会儿?”
稳稳抱着弟弟的侦探摇摇头,不知为何对他们的脸色和缓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样处处都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墙:“谢谢关心,我好多了。”
萩原四人的脸色却不着痕迹地严肃了起来,他们面面相觑交换了眼神:不得了,侦探的态度和之前差的好大,居然还会说这么多字!
他还打算趁热打铁多说几句,最好是问问侦探为什么会在看到墓碑后昏迷,也就在这个时候,客厅的大门再次打开,从外面跑进来的是之前拉着灰原哀跟着管家一起去外面‘探险’的少年侦探团,走在他们后面的则是老管家和一个在场众人都很陌生的男人。
说到管家。
“之前送我们过来的是司机,他没留下来,直接走了。”知道的比侦探多一点的柯南小声解释,虽然他觉得侦探估计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些信息,“管家爷爷在这里工作了十年,除此之外这里还有一个厨师,别的佣人什么的都不在。”
邀请他们来参加聚会的则是古堡的主人,辻正造,此时据说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睡午觉,还剩下的最后一个人则是辻正造的女儿,辻百合,这位大小
姐据管家所说正在自己的房间里补作业。
是个高中生。
侦探轻轻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柯南此时才把视线往管家带进来的男人脸上挪,然后表情变得惊讶了起来:“欸?新出老师?”
对方也看了过来,俊秀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啊,柯南同学在这里啊。”
这位新出老师就是之前把孩子们送上山又中途有事离开的校医老师,他自己说是在下山时车突然抛锚了,被准备离开的司机看见,得知这人和今天接的客人里那群孩子有关,就顺便把人带了回来避雨。
“原来是这样。”柯南恍然。
“所以这位就是柯南同学的家长了吧?”新出老师笑着转向了侦探,不好意思地说,“之前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会和这位家长错过,一直听孩子们提起却从来没见过呢,今天还真是幸运。”
赤江那月的眼神微妙了起来,他低头,看了眼一进来就跑到他身后,被他放了只柯南在旁边,此时正靠着他的腿发抖的茶发女孩,又转头看了眼沙发上不明所以只是在微笑的安室透和诸伏景光。
是啊,还真是幸运,这个地方总共也就六个青壮年,其中有四个是组织的代号成员。
“您好。”侦探表面上还是很淡定地和新出医生打了个招呼,为了表示礼貌,说话时摘掉了口罩,“我是柯南的哥哥,降谷零。”
在场几乎知道内情的人都差点被口水呛死。
但是新出医生的笑容不改,眼神瞬间冷了下去,目光刀子一般从口罩下的那张脸上划过。
旁边的管家打了个寒颤:“奇怪……空调系统坏了吗?”
不是空调系统坏了。
赤江那月安详地想:是贝尔摩德的杀气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