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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勋显然能猜到盛安宁的心思:“三天后,宋修言过来接我们。”
所以不管分不分家,他们都要在这里住三天的。
盛安宁有些惊讶:“他也过来啊?”
“嗯,来这边办点事。”
周时勋没具体说,盛安宁却觉得不简单,就这个穷乡僻壤,除了像朱桂花这样极少数的极品,大部门都很淳朴。
宋修言来这里能办什么事?
朱桂花在周二妮屋里,也听见周时勋和盛安宁回来,嘴撇得老长,在窗户前看了眼,小声啐了一口。
盛安宁就是个搅家精!
分家的事,她可不敢赖周时勋,所以把怨气都发在盛安宁身上。
周二妮躺着,看见母亲的动作,有些委屈:“我二哥现在咋这样啊,今天一早还给盛安宁买了县城李记的牛奶鸡蛋醪糟。”
李记的牛奶鸡蛋醪糟,在县城非常出名,听说都是县城当官才能吃的,前些年不让开店,就把人请到领导家里去做。
现在可以做生意了,小店一开,每天早上都有人排队抢着买。
朱桂花没吃过,却听村里去过县城的人回来说过,描述那个滋味,比肉还好吃呢。
吧嗒了下嘴看着周二妮:“你咋知道呢?你二哥不是那种人。”
就周时勋那个木头一样的人,还会去给盛安宁买吃的?
周二妮噘嘴:“彩霞姐都看见了。”
朱桂花也挺生气,可是生气又没办法,周时勋现在都要分家了:“行了,你别跟少那一口吃的活不了一样,好好养好身体,回头找个好人家嫁了。”
周二妮心瞬间冷了,硬邦邦地开口:“我现在这样,谁还会要?连孩子都生不了。”
朱桂花瞪着她:“你闭嘴,现在这样还不是你自己做的,只要我们不说谁知道你不能生孩子?”
越想越气:“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要不在城里找个对象多好。”
现在只能等周二妮好了,托人到远一些的村子,找个老实后生嫁了。
周二妮也憋着气:“都是盛安宁那个扫把星,要不是她回来,我也不会这样,我二哥也真是的,娶彩霞姐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娶这么个扫把精。我看分家也是她的主意。”
朱桂花没吱声,心里清楚分家肯定不是盛安宁的主意,周时勋那个小账本,就说明从一开始就有了分家的心。
说到分家,她心里更乱,看着周二妮:“行了,你就少说两句,以后也别总提罗彩霞。”
周二妮闭嘴不吱声,眼神怨毒的看着窗外,反正她是不会让盛安宁过好日子的。
……
盛安宁又按着周时勋给他检查伤口,主要想看看他腰侧是不是有个胎记。
满意的看着伤口,一晚上过去好了很多,纱布上也没沾染太多的血迹,又洒了点消炎药,用镊子夹着酒精棉球,擦着周围的血迹。
擦着擦着就擦到了周时勋腰侧,那一块看似胎记的红印记,还真是一块胎记,一元硬币大小,形状像枫叶,也挺好看的。
周时勋躺着,就感觉凉飕飕的东西离开了伤口附近,跑到了腰侧,想开口提醒,却不想盛安宁直接用上手蹭了蹭他腰侧。
微凉的指尖划过,一阵酥麻蹿上脑门,让他不由肌肉轻颤一下,僵硬起来。
盛安宁摸了摸胎记周围,确定边缘没有凸起,底下没有硬块,才若无其事地开口:“你胎记长得还挺好看啊,像画上去的一样。”
周时勋闭了闭眼睛,压着身体里蹿起的颤栗和火气,当没听见一样,坐起来穿衣服。
盛安宁毫不避讳地跪在炕边看着,这事情一回生二回熟,而且这么养眼的画面,看了有益身心健康。
一对比,周时勋像个害羞的大姑娘一样,不自在地穿衣服,盛安宁像个小流氓一样,就差流口水的看着。
正穿着衣服,就听院里有人说话,是个挺陌生的女人声音,在和陈巧兰聊天。
周时勋见盛安宁一脸好奇,解释了下:“是我大嫂牛春英,前两天回娘家吃喜酒去了。”
盛安宁知道老大周长林家有三个儿子,老大十五,最小也十一岁,正是能吃能调皮的时候。
正想着时,周时勋整理好衣服出去,跟牛春英打着招呼:“大嫂。”
牛春英声音满是欢喜:“妈呀,真是老二回来了?我刚带三个臭小子到村口,就听村里人说你回来了呢,我还不信,家里这个臭小子可是高兴坏了呢。”
刚说完,三个半大小子就冲周时勋围了过去,兴高采烈地喊着:“二叔,二叔,你回来了。”
“二叔,给我们讲打仗的故事吧。”
周时勋看着三个孩子都有些恍惚,几年没见都长大不少。
牛春英笑骂着:“行了,你们别缠着你二叔,让你二叔也消停一会儿,吵死了!”
三个孩子才安静一些,眼神却热烈地盯着周时勋。
在他们眼里,周时勋就是大英雄,能扛着枪摸进敌人大本营那种,也是他们出去跟同龄孩子吹牛逼的资本。
每次大队放电影,多是战争片,三个孩子就更可以肆无忌惮地炫耀着:“我二叔比他们还厉害!”
盛安宁跟着出来,看着围着周时勋的三个男孩,一个比一个高一头,穿着虽然都是带补丁的衣服,却干干净净。
牛春英也看见了盛安宁,热情地打招呼:“这就是老二媳妇啊,长得可真漂亮,跟那画张上的人一样呢。”
盛安宁被夸得不好意思,看着浓眉大眼,爽朗大方的牛春英打了个招呼:“大嫂好。”
牛春英连连点头:“好着呢好着呢。”
又喊着三个儿子:“建华,建民,建军,赶紧喊人啊,喊二婶。”
老二周建民和老三周建军突然变得腼腆,看着盛安宁:“二婶。”
而老大周建华没有吱声,脸上的兴奋退散,抿了抿嘴角看着盛安宁,没有开口的打算,眼中甚至还闪过一股敌意。
盛安宁自然看见他眼中的敌意,依旧笑眯眯,只是心里奇怪,一个十五岁的男孩,为什么会对她有敌意?
他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牛春英还在后面捶了周建华一拳:“喊人啊,傻愣着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