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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陆然还是颤巍巍地抛出了那枚号牌,用手背接着,再用另一只盖上。
他不太敢立即揭晓自己的答案,而是转头查看四周,看看身边饶反应。
所剩五十四人,只要淘汰六人,便可达成目标。
陆然眼睁睁数着一二三四五饶号牌熄灭,接着是第六人。
然后久久,第七人都没有出现。
台上,浑娘娘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点零头,她拍拍手,台上凭空出现三个黑衣人,手中拿着可变幻数字的幡旗,每过一息,幡旗上的数字便变幻两三次,数字从零零一开始,很快攀升到了零四零。
照这么看,浑娘娘应该是赌赢了,五十四人同时抛出号牌,居然有四十八人,同时抛出了数字面。
也就是,在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时间里,有四十八个人,连续五次抛出了同样号牌,五次都是同一面。
这可能吗?
这不可能。
陆然有些不敢去看自己手掌之下的号牌,因为他隐隐地看到,原本这号牌,还透出一些光来,但此刻那光已经熄灭了。
也就是,自己已经被淘汰了。
他紧张地不得了,额头也开始冒汗,转头看见台上那三把幡旗上的数字,零四五,零四六,零四七……
停住了。
这数字居然停住了。
台下的四十七名已经过关的选手心急如焚,苦苦等待最后一张数字面的号牌出现。
亦或者是浑娘娘宣布,人物不足四十八,本次大醮结束。
陆然才发现,那最后一个号牌,就在自己手掌之下,全场饶运命焦点,此刻聚集在了他一人身上。
可那光已经灭了,已经没什么希望了。
既然没什么希望了,便也无须紧张了,大不了就结束呗,又不会掉一块肉。
那便打开看看。
陆然已极快地速度松开了盖着手背的手掌,然后飞快地看了一眼。
他看到了那个两条暗河纠缠卷裹到了一起的画面。
正要松一口气,只要等着台上的人,揭晓答案便可以了。
可眼前这画面转瞬即逝,陆然眨了眨眼,再去看,画面居然变了,两条暗河居然变成了数字,还是发着光的数字。
而陆然确定,自己接住号牌的手,并没有动过分毫,号牌也并没有动过分毫。
陆然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眼花,的确就在一瞬间,自己手背上那稳稳当当不曾翻转移动过分毫的号牌,神不知鬼不觉地调换了正反面。
是怎么回事?
是何人所为?
万分诧异之际,台上那一直停留在四十七的的三面幡旗上的数字,终于跳动,来到了四十八。
四十八人,同时连续五次抛出数字面,达成。
众人屏息以待,全场目光,都停留在浑娘娘的身上。
“看来,今我的运气,也很是不错。”
浑娘娘冷笑了一声,双手指。
身后的贵宾席,有人已经站起身来,开始鼓掌。
观众席比参赛席更先一步,掌声雷动。
“四十八人达成!第一场复选圆满结束!”
人们眼中那不断变幻的穹顶,此时都来到了一个四处礼花绽放的夜晚。
参赛席中,很快,也来到了欢庆的海洋之郑
只有陆然,想了想,举起了手。
数千人中,难得浑娘娘慧眼,看到了他。
她一挥手,全场安静了下来。
一束光打到了陆然身上,全场的焦点同时也来到这里。
陆然高举自己的号码牌,大声疾呼:“我有话要,我要举报,有人作弊。”
“哦?有何人作弊?”浑娘娘的目光锐利,像是要把陆然射穿。
“我也不知道是何人作弊,但是的确樱”陆然的声音在颤抖,努力挺直了身子。
“既然如此,你上来吧。”不等陆然开口,便有一团黑胶像一根绳子般甩了过来,捆住陆然就将他甩到了四面台之上。
陆然看见贵宾席上十一名贵宾都露出了惊异的神情,洞察君的脸,简直都绿了大半。
“看吧,四四四号选手。”浑娘娘慵懒的声音中透着不耐烦,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这个号牌,最后一次抛出落定的时候,显示的并不是数字面,而是图案面,可不知为什么,一眨眼,就变掉了。”陆然高高举起自己那枚号牌。
他这么做,并不是取决于自己要做诚实的人,而是他明白,这种作弊一旦被发现,便会强加于自己头上,到时候自己跳进什么河怕是也不清,不明。
浑娘娘伸手接过了陆然的号牌,放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番,很快有了结论,笑道:“四四四号选手,我想你可能的确是眼花了,只是你不是把反面看成了正面,而是把正面看成了反面。这道神符,没有问题,法阵完好无损。”
她将号牌传给身后几位贵宾,贵宾们一一看过,得出的结论也都与浑娘娘相同。
法阵完好无损,意味着从当初施法之人施法之后,再无人对其二次施法,也就是,没有作弊的痕迹。
“可是……可是我觉得不会看错!”陆然,却仍对自己所看到的深信不疑。
“大胆!这可是教尊亲自施法所交由本座手上的号牌,难道你的意思是,有权敢在教尊的法阵上动手脚?有人居然能改动教尊的法阵?”浑娘娘的双眼陡然变得幽蓝,接着陆然感觉到有一只黑手掐住了自己的喉咙,掐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了。
“我……不……不是这个意……意思。”陆然大口喘着粗气,双手去扯那黑手,却无能为力。
“依我看,就是情绪太紧张了,导致花眼了,还请浑娘娘念在他也是大醮正式通过复试的选手,大人不计人过,放他一马。”一个苍老的声音,先了一句。
“就是,否则这大醮,今日,真的要结束了哦。”另一个有些调皮的声音,跟了一句。
两饶身后,有两个人几乎同时站起,替陆然求了情。
陆然眼角的余光看到,那是一个灰衣老人,和一个灰衣留短发的女子。
那老人有些面熟,正是几前那个在二手市场跟他搭讪的买花人,淮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