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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下——
江云萝还在详细的向月牙儿娘说明各种海鲜的制作步骤。
约么过了一刻钟,这才总算是说的差不多了。
月牙儿娘也跟着连连点头,新奇称赞道:“江姑娘不愧是外面来的,懂的就是比我这山野妇人多。”
说着,她神色微微一变,似乎是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猛地压低了嗓音,又问道:“江姑娘,我多嘴再问一句,你莫要告诉旁人,你刚才说的那些东西……在外面,是人人都知道吗?”
江云萝闻言一顿。
半晌才轻轻点头道:“也不算是吧,只是我平日里闲暇便喜欢研究厨艺,所以知道的多些。”
普通百姓虽然吃不起珍贵海鲜,但小些的贝类比如蛤蜊,还是常见的。
但斟酌之后,她还是说了谎。
“原来如此!”
月牙儿娘顿时恍然大悟,脸上神色也放松了许多,随即又与她聊了两句,便打算去海边拾些海鲜回来。
江云萝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神色复杂。
她并非有意隐瞒。
只是先前已经答应,不再提外面的事。
村长如此提防,怕的便是外面过多的信息,让这里的人意识到两边的差距。
从而催生出离开这里的浴望。
她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世代生活在这里,但想必也有自己的理由。
她与凌风朔不过是意外闯入的“客人,”不该打破这里的平静与平衡。
想着——
江云萝转身朝着坡上走去。
可刚走没两步,便听到山坡上突然传来“砰”的一声!
厨房的方向也窜起一股黑烟!
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拔腿朝着山上跑去!
凌风朔在做什么!
他该不会在做饭吧!
思索间,她已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坡上,直奔厨房而去!
随即便和刚好从里面冲出来的凌风朔撞了个满怀!
“凌风朔!咳咳……你做了什么!咳咳咳……”
江云萝刚说了一句话,便猝不及防吸入一口浓烟,瞬间便咳嗽了起来。
余光却瞟到厨房里竟亮着火光!
靠!
这么大阵仗吗!
江云萝大惊,转头便钻了进去!
一眼便看到那锅中火光窜出半人高!
再高都要烧上房顶了!
她赶忙拿起一旁锅盖,直接将火势焖了下去!
再看旁边。
各种贝类撒了一地。
有的已经糊了,甚至看不出缘分的颜色。
不过半个小时……
凌风朔到底是怎么把这里搞成这样的?!
江云萝一时间简直无语至极。
“咳咳……”
发呆时又不小心吸入一口浓烟。
让她咳嗽了起来。
紧接着便可能手腕被抓住,口鼻也被掩上,整个人从厨房里被拽了出去。
凌风朔拉着人回了卧房,重重将房门关上。
“咳咳咳!”
江云萝还在咳,想到方才那一幕,还心有余悸。
若不是她动作快,她们好不容易得来的住所,此刻怕是早就烧着了!
想着,她便看到凌风朔倒了杯杯水,像是做错事了一般低垂着头,站在了眼前。
“瑶儿……”
他小心翼翼将水递了过来。
江云萝哦满心无语,正要伸手接过,却看到那递来水杯的手上,正泛着一块块红,有的地方甚至已经起泡了。
俨然是被烫的!
江云萝神色一凛,劈手便夺下他手中水杯放在了一边,厉色道:“你受伤了怎么不说?”
凌风朔一怔。
随即还没等反应过来,便已经被她拉着手,朝着放药的柜子走去!
江云萝随手沾了些榔头草制成的药膏,小心翼翼涂抹在他双手被烫伤的地方。
虽说不上原理。
但她发现,这榔头草确实比其他任何草药来的都快。
凌风朔胸前的伤口都已经结痂了。
想必治烫伤也不在话下。
正想着——
“瑶儿,你……生我的气了?”
凌风朔小心翼翼的声音突然传来。
江云萝动作一停。
她并未生气。
对一个失忆的人,何必要求那么多呢?
她只求他每天安分一些,不给她添乱就好。
可他这么问……
江云萝心底忽然闪过一丝细小情绪,轻轻将心尖拨动了一瞬。
他似乎特别怕他生气……
但还偏偏总是明知故犯!
她不说话,凌风朔就更紧张。
“瑶儿!”
他顾不得药还没有上完,直接反手握住了江云萝手腕:“我昨日看你做饭,似乎并不难,今日才想着试一试,你近些日子以来太辛苦了,我每日都看在眼里,便想着多为你分担一些……”
“你不必学这些。”
江云萝淡淡拿下他的手,继续上药。
只是在心底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并非赌气。
而是真的觉得没必要。
她不嫌麻烦,做饭洗衣,也并非伺候凌风朔,只是她自己也要吃饭,要穿干净衣服。
与其让他去学,弄得一团糟,还不如她速战速决。
就当是照顾病人了。
但凌风朔却不这么觉得。
听她这么说,当下就变了脸色,认真道:“自然要学!”
他板过江云萝肩膀,强行让她看向自己。
“我只是失忆了,并非残疾,为何事事都要你来做?从明日开始,我会学着做饭,种菜,洗衣,以后家里的一切活都交给我来做!你只管安心造船,待我们回去……”
他突然停顿了一瞬。
随即更加笃定道:“待我们回去,我一样会照顾你!在我身边,你什么都不必做!”
不然,他会心疼。
发自肺腑的一番话,凌风朔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像是对她许下什么郑重的诺言。
江云萝对上那写满了认真的墨色双眸,心尖似乎又被柔、软的羽毛轻轻扫了一下,带起一丝陌生的颤动。
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种话……
没想到竟会是凌风朔。
“什么都不必做,那我岂不是成废人了?”
想着,她忽然轻笑一声。
见她愿意同自己搭话,凌风朔瞬间眼神一亮。
“自然不是!”
“你若觉得闲着无聊,便去后院喂喂兔子,继续画船的图纸,或是在一旁陪着我就好。”
凌风朔缓缓见她指尖攥在掌心,低头落下一吻。
“你陪着我便够了。”
只要能看到她,他便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