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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穆厉上前就要将穆厉手中攥着的信函丢掉,此等诛心之言,怎么能给盛淬看。
余光见着后面偷笑的沈简,穆厉极其不悦低吼一声,「沈玉安,我老师若有一二,我必然杀你全家!」
脑袋上被呼上一巴掌,一声暴怒的穆澹睨彻响,穆厉才知急的说了什么胡话,忙给盛淬顺着心口,说着老师莫要动怒,指着还站在看热闹的沈简不掩饰丝毫的怒火:「滚,立刻滚!」
只要有沈简所在,就是毫无好事发生。
沈简连着李明启的鬼哭狼嚎都习以为常,穆厉的打雷不下雨的吼法,对他更是毫无作用。
他一动不动,有条不紊的对着要咳死的盛淬开口,「二叔,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你肯定比我熟悉父亲是不是?」
「我父亲瞧着我要死不活,对我那是个众星捧月,大宜两个最宠儿子的,一个是我大宜的先帝,一个就是安阳侯了,父亲是怎么收拾你的,你又是怎么次次从我父亲手里逃出来的,我都不敢去询问,深怕让父亲回忆起了你,把我一顿暴打轰出侯府。」
盛淬被沈简的贱嘴勾起回忆,咳嗽越发猛烈了起来,穆厉着急的给他拍着背脊。
沈简的声音依旧在继续。
「这些年,我总以为父亲是太过思念二叔,从来不去祖坟看望您,最多就是去宗祠里面站站,到底是想爹爹呢,还是他的祖父,我是不得而知了。」
「总之祖母惹急了,让他去跪祠堂,他总是不情愿,想来是宗祠之中有您的排位。」
穆厉抓起旁边甜嗓子的蜜饯给沈简砸过去,惊声说:「你才变成排位,你喜欢说话找不到地方说,我给你找个说书馆子,让你说到死怎么样,少来作践我的老师。」
这个我字让沈简着实不舒服,他看着穆厉,说:「什么都是你的了,滑天下之大稽,谢宏言你家的,我二叔你家的,你怎么不说我也是你家的?」
「你也配,倒给我钱你都别想和我攀上关系,你滚。」穆厉不想和沈简唇舌之交,这狗东西说过毒辣就罢了,还总是不经意见就把话给套走了。
他见着盛淬情绪平稳下来,就说:「好了,你们两个要说的都说了,现在你二叔也无碍了,沈世子请便吧。」
沈简自然不走,他的目的才算达到了半个,这样回去,才是白千里迢迢的过来。
盛淬却是主动开口,说:「阮贤我找到了他,只是他不信我,去哪里了我不知道。」
沈简:???
穆厉:!!!
沈简当即上前,赶忙问:「我岳父来找您了?」
穆厉适才关切嘴脸荡然无存,蹭的站起来,蹙眉声音不受控制的带着惊骇,「来找过你?」
沈简推开穆厉,心疼被推开的盛淬,指责说:「你做什么,你就是这样尊师重道!」他忙去看盛淬,「二叔,你可还好?」
穆厉反手去推沈简,「尊师重道,看看李明启是你怎么尊师重道的,谁家师徒做成你家那样。」
盛淬见着两个拉扯起来的人,气得狠狠拍着膝头,「几岁了!都给我住手!」
这几个人凑到一起,加起来都不过三岁!不是小孩子骂架,就是几只狗崽子哇哇叫的架势。
穆厉去摁沈简的脖子,「我的地盘,凭什么我住手,我今天被掐死他!」
沈简被他摁住脖子,嘴上依旧底气十足的嚣张,「我怕你?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把我嘎了,我夫人必然要踏平你的江山,我的学生必然让你弟妹都死光!」
「你惹我,你有什么底气来惹我的!现在不过是大宜让你几分,觉得你登基了对两国都好,你差不多闹腾完毕了,就给我回去登基,怎么登基,
一会儿我们两单独说!」
穆厉踹他一脚,呸了一声,真的是想给这病秧子一顿好打。
「狂妄?沈简你来之前到底喝了多少酒,说出如此之多不知死活的话,真当我程国是怕你了?」
「你信不信我一句话,你夫人的北地今日就是我的了,到时候我北地为界,只守不攻,李家两个愣头青能做什么?」
「李明薇就是天生听不懂军务,李明启爪牙锋利却还不知道如何运用,帝王之道,那两兄弟加起来都没我厉害。」
沈简冷哼,「好歹人家两兄弟一个皇帝,一个摄政王,两个人相亲相爱商量着来,你,太子,皇子,算个屁!」
穆厉被他戳心窝,活像撕碎他的贱嘴,难怪能把李明薇那好脾气气得骂骂咧咧。
「至少现在秀都以我为尊,我的弟妹对我百依百顺,绝对不尥蹶子,那两个兄弟相亲相爱,你自己怕都在忍笑,那两兄弟打架,我都拉了几次架了?」
李明薇是真的有几把刷子在手上,李明启就喜欢当众让他下不来台,他都难得计较这狗牙怎么啃得了,奈何下了他的面子,就是下了程国的面子,李明启见着李明薇搅屎棍说台面话,更呲牙咧嘴。
李明薇好几次真的动了打死他的心,那都是他拉着走的,倒不是怕李明薇藏拙的事情被大宜的人看出来,到时候李玕璋来找他的麻烦。
这真的急火攻心失手把李明启打死了,李明薇气过了,八成要来杀了他,他才是到了八辈子血霉。
倒是好心做了坏事,让李明启越发的觉得他和李明薇有一腿。
真的把他老子干了,居然这样想他!
给他千万个胆子,都不敢和李玕璋当做掌上明珠的儿子乱来!
李明薇瞧着就是生人勿进的德行,见着细条条比谢宏言还好欺负,你真的不知死活上去惹惹,那才是个真的不顾后果都要搞死你的存在!
除开对着那一手带大的李明启始终允许蹬鼻子上脸,不对,应该是觉得,李明启在他掌心里头翻天倒海无所谓,只要不要去别家人的后院***烧就好。
他倒是反其道而行之,穆平在外头杀人放火他都会去摆平,反正别来祸害他,他就想太太平平的过日子。
反正不管穆平在怎么闹,他都是太子的胞弟,谁敢真的弄死他,接着穆平来弄他,大不了他就不认穆平了,多简单,休想让他接屎盆子。
说到底,这些人就是拿捏李明薇心软。
心软的皇子,是觉得不会有机会登基成为皇帝的。
真的太可惜,他其实更加希望李明薇登基的。
「你说我沈简就算了,说我家十三做什么?」沈简是将李明启当做半个学生半个儿子看待的。
他可以赌咒发誓,这辈子他就算对这个亲儿子都不可能有对着李明启的纵容。
沈简切齿说:「怎么,穆太子就是羡慕我家十三会投胎是吧,那你死了去,我多给你烧点纸钱,你去买通阎王爷给你投好胎。」
穆厉抬手就要去撕烂沈简的嘴,沈简也不含糊,「你说说你几岁,也是成年男子了,怎么做事说话如此幼稚,这种时候了,什么该做什么更应该做你没数,你不登基,你要谁登基,你就差这一步了,你不上去你不——」
「都给我住手!」盛淬一嗓子下来,冷着脸,阴戾的说:「要不要我给你们两个一把刀,看看你们谁把谁捅死?」
不是打就是骂,不如死一个算了!
沈霁斥责作死非常的沈简,「沈玉安,你不过就是赌穆厉不敢轻易动你,你觉得穆厉要杀你,还能让你说怎么多,你给我带着小佟滚回去。」
沈简说:「打打打,你们非要打
吗?」
他火气也起来,叉腰不客气说:「说开了不就好了,二叔,你要赤峰关战役的真相,我来给你,我回去给你办!」
「现在李玕璋死了,安阳侯府荣耀依旧的活着,史家也***了,你是要给那些亡魂一个公道吗?现在李玕璋是了,他死了,他要以死谢罪也不可能了!」
「穆厉,你到底登基不登基,要登基咱们就坐下来好好说,北地先大败给你一场,然后你回去登基,先把太子殿下,变成皇帝陛下,谁敢给你唱反调,我来给你弄死!」
「但是你必须补偿司南,东雀那口气他咽不下去,以后你们的人在周围行走,北地防卫军是不会再给你们任何方便的,你觉得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还有阮贤,阮贤要是不回去把这些都彻底说清楚,北地怎么办,阮今朝怎么办?」
「穆厉,阮今朝是真的把你当做兄长对待的,不管最开始他对你的误会有多深,你们两个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暗地里面对着干了多少次我也拿的一桩桩一件件的拿出来说。」
「现在你们觉得我有病也要,无理取闹也好,我可以不要佟文,但是阮贤的下落必须告诉我,你们要的是北地,我们大宜要的是干干净净的北地镇国侯!」
穆厉别沈简气壮山河几嗓子弄的更住,这大鹅嘎嘎的嗓子真的不是普通人能够彻底招架的。
盛淬说:「没有骗你,阮贤现在谁都不信,你自己也明白,他为什么会跑,是我导致的,还是厉儿唆使的?」
「你要维护阮今朝,也不该这样对厉儿说话,他若真的想,你们大宜还没有反应过来,北地就应该使我们的囊之中物了,你不知道琼州对着程国百姓的重要,你不知道这个,那么,一切都没有办法叹。」
沈简被盛淬几句话说的无言以对,盛淬摆摆手,示意沈简离开。
沈简心中过了一遍得到的话,决定回去和谢宏言好好说说,拱手说:「二叔好好休息,侄儿既已知道您是我家的长辈,自然是要把你接回去的。」
「你给我滚!」穆厉抓起旁边的枕头给他砸过去,「滚回去玩你的狗,这天底下什么好便宜都要给你沈简给拿走了?」
见着沈简离开,盛淬咳嗽两声,背脊靠着软枕,穆厉出去吩咐人将沈简安全送到大宜人那头,回来就见着盛淬正将揉皱的信函抚平。
穆厉咽了咽喉,叫了一声老师。
盛淬说:「放心,不会不要你的。」
他知道穆厉很在乎他这个老师,怎么十几年的相处中,除开被迫被程帝赏赐为了一个女子,不得不给出一个子嗣来,即便给了,他也更想弄死得了,还是琼贵妃觉得孩子是无错的,时不时的叫到宫里去,又让穆厉来走动,才护着了那个小妮子的命。
穆厉觉得不是,盛淬将信函递给他,大方的让他看,才说「你和小佟打起来,我会看着你们打,可小佟真的要你的命了,我必然是帮你的。」
穆厉也不客气,「都要打死我了,你才出手,是您的作风。」他也不扭捏,将信函接过来。
沈老太太的信函说的都是沈霁这些年为了安阳侯府,还有他的死同李玕璋就是面子君臣,且性情大变,不似曾经。
穆厉说:「老师,您是想您的兄长了?」这个好办,捆过来就好了,他还直接送沈简做安阳侯了,都不要他多感谢自己了。
盛淬沉默了片刻,「我要回去。」
穆厉嗯了一声,「那我安排人去准备,秀都那头您回去了,估计有些麻烦要上门,我让金狼陪着你。」
「我的意思是。」盛淬看他,「我要亲自会大宜的京城一趟。」
穆厉不解,盛淬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猜
猜阮贤会去哪里?」
穆厉抚过脑袋,忽而灵光一闪,「去你娘的,他不会去秀都了?」
盛淬嗯了一声,「你想想,这种时刻,阮贤要好好的回去,要做的是什么,你若是后院失火了,是不是就要马车撤兵回去,到时候在打着李玕璋遗诏的旗帜,阮贤不仅没有罪,到时候镇国侯变成镇国公,是不是就有趣了?」
穆厉脑子有些跟不上。
盛淬说:「这也是刚刚沈简让我猜到的可能,我本以为那日我见了阮贤,挽留他留下来,他走了,便是回去找阮今朝了,他们只是一直都在隐瞒阮贤找到的事实,因为不把我们都赶走,那么就阮家两兄妹,就没有任何的底气,去让李明启原谅逃走的阮贤,更别说还有谢婉的命。」
穆厉说:「谢婉本来就该死,而且的确是自尽的。」
盛淬说:「谢婉只是脑子没有用对地方,谢家的血脉都是很强悍的,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他摸着穆厉的脑袋瓜子,点了点,「你还是得了些好东西的,只是你娘那暴脾气,罢了……」
谢宏言能和琼贵妃直接打起来,打的程帝都不敢插手,还是谢家血脉更加强悍些。
穆厉没有说话,盛淬若是说别的,他大约还能说不许,大宜是盛淬的故乡,他一直害怕盛淬说回家。
「你别怂。」盛淬声音慢慢响起,「要是阮贤敢搞你弟弟,我就把李家兄弟给片了。」
穆厉豁的抬眸,「什么?」
盛淬说:「这样筹码才一样。」
他说:「我回去了,我的身份若是炸了出来了,李家兄弟根本不知怎么办,沈简也只能回去,北地同安阳侯府又是姻亲,到时候北地不就是不攻自破了吗?」
盛淬见着穆厉要说话,按着她的肩头,「放心,有我在,谁都不能动你分毫。」
「我怕你没了,你不知道那两兄弟的厉害。」穆厉说:「你眼下元气大伤,我不想看你被李明薇打的满地爬。」
盛淬:……
「问题不大,我还有个兄长活着的,他应该不会看我被打的满地找牙。」
穆厉举起手中的信函给他看,「我觉得他会给李家兄弟递刀子,看你被他们砍成人肉渣渣。」
盛淬推穆厉脑袋,「别吓我,我年纪起来了,吓不得了,无碍,有些事情,总是要回去一趟的,记住我的话,要取北地,先断了运输粮草,就这样打,打成消耗战,让他们去找京城施压要人要粮草。」
穆厉接过他的话说:「在运送的必经之路拦截北地最后的希望,在最后一站,所有的一切都是程国说的算了。」
盛淬点点头,「你可要给我争气点,没事,输了也没事,他们人多欺负你一个,你看你一个人,都把他们克的买爹骂娘的。」
穆厉抿唇不说话,盛淬拍拍他的肩膀,「别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