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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到呼吸可闻的大殿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赫然出现的战场修罗之上。
阮贤这一年来虽都在京城,任何人给他下帖子都全部婉拒,大内宴会也从不涉足,就同沈霁私下说说自个儿女怎么欺辱他们。
所以,让很多人都忘记了,这个人,是从血海尸山走出来的大宜战神。
阮贤昂首阔步步步上前,带动盔甲的声音,他目光落到高坐之上的人,手放腰侧刀柄之上,气势非常。
他走到李玕璋座下,抬手取下头盔,鬓角已有几丝白发,他单膝落跪,声音回荡大殿。
“臣阮贤,恭请陛下圣安万岁!”
李玕璋紧紧蹙眉盯着阮贤,这种时候阮贤来做什么?
看阮贤直接杀进来的气焰,边上李明薇直接开口,带着浓烈的不悦,眼神复杂非常,“阮元帅这是——”
阮贤也异常直接打断李明薇的话,“襄王殿下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阮贤挥斥三军的气势蔓延出来,连着正眼都不给跟前一国之君的掌上明珠,在他的征战生涯中,能让他严阵以待的只有敌军的元帅。
阮贤声音带着冷厉,“如今臣已不是领万军的元帅,是大宜的镇国侯,可不是大宜的兵马大元帅,襄王殿下是我大宜目前为止唯一的亲王,亲王一言堪比帝王一语,此番言语,岂不是嫌本侯有谋逆之嫌?”
李明薇彻底冷了脸,皱起眉,斥责阮贤,“不诏而入,身穿铠甲腰系利刃,阮贤,本王治你个不敬之罪,你敢不认!”
阮贤骤然起身,刺的一声利刃出鞘,忽而手腕转动,刀尖朝下递到李明薇跟前,他说:“本侯进来时,并未有人说不可佩刀,襄王殿下怕本侯伤人,不若抱好利刃?”
李明薇被阮贤的气魄压制的极死,清俊的脸侧露出忌惮之意,阮贤恩赐的侧眸,与他四目相视。
他漠声说:“刃是否伤害,是看执刃人之秉性,怎么,襄王殿下不敢拿过去,是怕直面自己本心,是不是也不服陛下之言,不愿臣服三皇子之下?”
李明启对李明泰是否服气,他不清楚,但是李明薇肯定是不服气的,轮着对朝政的把控,他不过是谦虚第二罢了。
说到底,他早就把李玕璋所教的东西融会贯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是受到启蒙夫子君子道的侧面影响,才是个下不了狠手的皇子。
阮贤静静盯着他。
气势不够,长得比沈简都娇滴滴,怎么能坐得起那冰寒彻骨万人冷眼忌惮的高位,坐个锦衣玉食的亲王刚刚好。
李明泰登基了,这小子绝对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
李明薇眼眸也蹦出冷意,他伸手去握,还未握住,阮贤手心一松,长刀朝下一落,金戈之音划过耳,长刀没入了地。
直面而来的羞辱让李明薇眼神越发阴冷。
阮贤完全不把李明薇冷瞪眼放在眼中,他奉行马背提刀见真章,嘴皮子利索的人,他几耳光上去乖成个孙子。
当然,他是不敢这样敢的。
阮贤慢慢说:“您怕我执刃,本侯也拍您执刃,让刃自己带着最是稳妥,本侯以为此乃上上策,襄王殿下以为呢?”
李明薇降生至今,哪里在人前被如此反复羞辱践踏过,欲要说话,有东西砸到他后脑勺。
他拧眉侧眸去看,就见谢和泽拱手给他作揖,眼神哀求他闭嘴,手又在脖子一划,大意时,回嘴阮贤要杀了他。
杀他,他才不信。
到底,李明薇还是没有回嘴了。
阮贤余光看眼珠子都快瞪出的李玕璋,沉声说:“适才外头吵嚷嚷,十三殿下要说,一群人拦着,陛下也恨不得拔了他的舌头捆,了他压出去,怎么,现在变成襄王殿下,陛下就静默了,是怕臣对襄王殿下起杀心吗?”
真的是太偏心眼了,他这个外人
看着都恨不得上去给这老子几耳巴子、
李玕璋板着脸,转而慢慢回身落座,扫了一眼李明薇,对着阮贤说:“的确是襄王蠢笨,叫错了镇国侯的称呼,朕会好生教导他。”
一句话,就是要掀过去阮贤给李明薇挖的坑,偏袒维护好不掩饰。
“怎么会呢?”阮贤不上当,“脱口之言便是私下对臣的称呼看,依着臣的意思,襄王成日近身的人,应该好好阻隔阻隔,心思纯善之人,最易被人带跑偏。”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李明薇是跟着李玕璋背后的小尾巴,这一句话,如同响亮的耳巴子甩到李玕璋脸上。
李玕璋挨了句话里话,眼底有些狰意,到底顺着台阶而下,“阮爱卿所言极是,朕会好好清理襄王跟前的人。”
“陛下圣明。”阮贤守着,余光扫了一圈人,忽而说,“玉安怎么脸色如此苍白,南哥儿,还不把你妹夫叫去让太医看看,难不成是要你妹妹跟着咱们回北地,你给她养老送终吗?”
司南顿时点头,直接摁住沈简脖颈,不许他多说一个字,拎鸡崽般将他弄走。
阮贤来了,除开做龙庭那个可以驳斥他,谁敢下他脸子,直接捏死。
不捏死李明薇,是因为李明启喜欢他。
跪着的贺瑾也被阮贤吓得呆滞,感觉有目光落到头顶,忙顿悟,连滚带爬起来,“沈大哥,你有个一二,我可怎么活啊,你等等我,你等等我!”
要清场的人一走,阮贤看李玕璋,正色说来意,“听闻陛下今夜立储,臣自然要来。”
李玕璋手靠着龙椅扶手,侧眸看他,眼神阴郁,“阮爱卿来做什么?”
阮贤毫不畏惧,“臣来看看,陛下是否为明君,是否会让自己曾经经历过的刀光剑影,在那位皇子身上再度重演。”
此话一出,吓得谢和泽直接划到地上跪着,以头磕地,觉得这妹夫太猛了。
阮贤声音响起。
“当年陛下还是九皇子时,生母死的早,被中宫皇后,如今的太后抱去抚养,跟着皇太子身边长大,可惜皇太子死在兄弟夺嫡之中,甚至还因着死失去了圣心,让还是九皇子的陛下,和当是的中宫皇后过的猪狗不如,人人喊打……”
“先帝为何为何最终朝着皇太子下下手呢,不就是因为皇太子的母家权势太过,先帝忌惮吗,然,皇太子的外租家到底如何,身为臣弟的陛下难道会不知?”
“亦或者是说,走到今日,陛下觉得前朝已故皇太子死得其所,死的好,死的妙极了,先帝做的就是好,这种外戚过大的皇子,就应该捏死得了,所以,想要如法炮制呢?”
每一个字都如同利刃插到李玕璋心口,朝堂的老臣都很清楚前朝的夺嫡多么凶险,李玕璋原本是个纨绔皇子,硬生生被逼成了心狠手毒的最强夺嫡者,直接导火索,便是太子皇兄的死。
李玕璋最后能荣登大宝的最后一把推手,便是谢修翰,是整个谢家。
立嫡立长,无嫡看长,长若不闲,何以为帝,帝因贤者胜。
这是谢家当初保李玕璋的话。
“陛下,您是觉得,您的兄长死的好吗?”阮贤声音挑高些许,带着些质问和挑衅。
他幽幽说:“陛下不是被迫才做的龙椅吗,因为还是皇子的您,不做那把椅子,您就会死,您的养母也会死,包括待你如亲外孙的外家,也会死吗?”
“您就是一步步这样过来的,今日这立储,怎么就跑偏呢?您不应该最是理解和您曾经经历一样的儿子吗?”
阮贤指着李明启,“现在陛下此举,是在告诉全天下的人,这个为了大宜皇朝鞠躬尽的皇子,没有任何错端就可以随便被杀掉吗?”
“他做错了什么,他就是想活下去,他就想身边所有人都好,他又有什么错呢,他到底有什么错呢?”
“陛下是天子,是君父,膝下孩子众多,不能一碗水端,或者偏袒乖巧的,这都是人之常情,寻常人家孩子多的父亲也是这样,无可厚非,但也不能如此欺辱自己的孩子!”
李明启听着阮贤的话,嘴角一抖莫名的有些想哭。
“陛下今日不立太子谁都好过,要立——”阮贤手指方向一转,落到李明薇面门,不掩饰对李明薇的嫌弃,“这个稍微能服众些,到底是个在朝堂霍霍了几年的,您满意,大臣大部分认同,皇室子息也心中有些准备。”
立李明薇为储,的确是文武百官这些年心中都已默默接受的事实。
李玕璋抬起眸,盯着阮贤,“阮贤,你今日是要逼宫的?”..
阮贤一点也不怕,他无所畏惧极了。
他说:“陛下要给臣扣上高帽,臣不戴帽也只能戴,臣已经失去了一次女儿,若是能够选,陛下以为,臣会让女儿依旧改嫁京城吗?”
“她要嫁,臣不愿意,她敢上花轿,阮家就同时给我哭灵堂!”阮贤说着,语气软下来许多,“臣今日来,只是想来看看十三殿下。”
阮贤说着朝朝手,“十三殿下,到微臣这里来,别怕,微臣十个脑袋都不敢欺辱你的,你父皇是否护着你微臣不清楚,你表姐是敢为了你搏命的。”
李明启眼眶抖落出一颗晶莹,他死都不敢想,今日站出来为他说话的会是阮贤。
阮贤拍拍李明启肩头,让他不要委屈害怕,“您的一言一行,众人是都看在眼中的,微臣在这里,您有什么想要同陛下说的,只管问,谁敢不尊你,微臣给你掐断他的脖子。”
他不免白了李明薇一眼,“只知道的刀刃可以杀人的皇子,难怪只能做亲王。”
李明薇一口怒火在心口,谢和泽不知何时跪爬到旁边,使劲扯着李明薇衣摆,低低地开口,“你是我亲大|爷,别说话,别说话,没你事。”
回嘴阮贤大耳巴子过来,李明薇脑壳都要掉。
李明启胸口激烈的欺负,望着李玕璋,眼泪刷的落下。
“父皇,父皇眼中,儿臣到底是什么,是制衡谢家的棋子,是送给李明薇的玩物,还是你随意利用完就可以丢掉的一条狗呢?”
他真的太难受了,“既如此,父皇这恩赐的郡王儿臣也不必要了,谁喜欢给谁,今日,李明泰做太子,皇室就再无我李明启。”
扔下这句话,李明启扭头阔步朝外去。
“阿启!”
身后熟悉的声音让李明启脚步顿住,他忍住回头的充电,脚步坚定不移朝着外面去。
阿启你大爷,死了,别叫了!
“李明启!”
李明薇对着决绝的背影低吼。
那个对他言听计从,声声有回响的李明启,似乎瞬间消失了,李明薇想也不想直接大步跟着出去。
“阿启!阿启!”
阮贤看跟着追出去的李明薇,目光落到佟文身上。
早就缩到边上的佟文心领神会,轻手轻脚缩边要翻窗户出去。
放心,有她在,李明薇敢打李明启,她就把李明薇打到地里埋起来!
阮贤的出现,彻底让有意立储的李玕璋进退两难,且阮贤大抵就是来让李玕璋闹心的。
“倘若陛下今日真的要立李明泰做储君,臣也请辞,总归都是死,不若趁着陛下还在,臣解甲归田了,好好去看看大宜的风光。”
“这太平自古将军定,却没有几个将军能够享受太平,我阮贤得多看几次大宜风光,便是身首异处也心甘情愿了。”
李玕璋拍桌,“阮贤,你威胁朕?”
阮贤说:“陛下,臣不是在威胁您,是在提醒您,做人还是讲良心的好,这些年臣恐同十三殿下走近了,会让十三殿下被陛下猜忌,因此年年入京对谁都是避而不见,谢家也怕
因为他们,陛下和十三殿下父子猜忌,这些话,陛下听的也多,臣也难得再说了。”
阮贤盯着李玕璋看了半晌,“陛下,不管您怎么想的,不要让自己的孩子寒心呢。”
说完,阮贤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殿。
快走快走,趁着现在李玕璋气懵了,跑快点好。
大殿之外的树荫下,阮今朝静静的看着走出了的阮贤,脸上稍有的庄重,她毕恭毕敬给阮贤深深福了一礼,感激说:“今日多谢父亲了。”
阮贤瞧着今朝,适才大杀四方的肃穆之气顷刻消散,拦住阮今朝,“你可别让我回去做噩梦,爹爹来的不迟吧,刚刚爹爹厉害不厉害,陛下若是还敢继续让礼部走储君大典,爹爹在给你闹去,爹爹军功多,那是有功社稷朝堂的,陛下也得给爹爹面子的。”
他在家里开导谢婉,就看小胖砸了进来,瘫在地上晃动那脚丫子,他看完纸条上的字,那是抱着打仗的排场就上马车了。
阮今朝只是说,“让我给您行完这一礼吧。”
阮今朝退后半步,规规矩矩给阮贤行礼起身,“今日后,爹爹大约就要被人说功高盖主,事出突然,这种时候,只有爹爹能够帮我了。”
“这话说的。”阮贤看闺女眼角有红意,伸手拂过她的眉眼。
他言语温和极了,“我们家朝朝,是天底下最聪慧的女子,怎么会没有办法了,要爹爹说,就是一群人昏头了,你可别和沈简吵架,想法不同,京城不是讲什么,君子和而不同吗?”
“我和沈简,我心中清楚。”阮今朝说,“爹爹觉得,今日女儿做的对吗?”
阮贤沉默了下,半晌,他说:“激进,但直接有效,这就足够了,你在忍,十三也在忍,你充其量在京城忍了两年。”
他转而叹气,“十三忍了二十年,这种心性的皇子,哪里没有资格坐那个位置,倘若以前十三是想为了保护你们上那个位置,如今,就是要为了她自己了。”
阮今朝说:“爹爹说错了,现在起,十三何时上位,我们的性命何时无忧,李明泰那头的势力,必然是要群起而动了。”
阮贤说:“打架爹爹行,大概说说朝政爹爹也可以,可让爹爹直接在这权势旋涡卷,爹爹肯定要给你找麻烦。”
说着,阮贤拉起阮今朝的手,将一枚东西放在他手中。
“爹爹怂,怕到时候回不去北地,除开原本驻扎在西城门的一万精兵外,这个还能调动雍州那头一千人,那一千人你可不要小看,打禁军都是小菜一碟,你拿去和十三分吧,这种时候,只有你们两个相依为命的。”
阮今朝愣住了,阮贤在雍州藏了一千人他是知道的,那条直接开导大同府的漕运就是这样最开打通的,西城门的一万精兵,这有点超过她的想象了。
阮今朝问:“陛下知道吗?”
“肯定知道啊,不然爹爹哪里养得起的。”阮贤说,“所以我觉得陛下……”
阮贤戳了戳脑袋,“八成有点什么不对劲。”
目送阮贤离开,阮今朝捏着手中的东西朝着旁边去。
李明启正在屋檐下等着她。
“今日多谢表姐护着我了。”李明启望着走过来的人,“表姐,我现在很恨。”
阮今朝抱着手,“那就恨,难道不该恨,不过是觉得你就是鬼吼鬼叫的性子,过两日沈简、李明薇就会把毛给你理顺了。”
“表姐是在提醒我?放心,那个对一切还要美好想法的李明启已经没了。”李明启抬手做了个请,“我有些是要同表姐好好商议下。”
阮今朝转而问,“李明薇呢?”
“表姐不必担心,我会把他关好,这一次,他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的机会来坏我的局。”李明启看走上台阶的阮今朝,“说来,我对表姐也有些怨气的。”
“为
何?”阮今朝侧眸。
李明启抬手搂着阮今朝肩头,凑近她的耳边轻轻说:“李锦还活着的消息,怎么能欺瞒我呢,这多一个人高兴,不是很好。”
阮今朝目光一顿,李明启拍拍他的肩头,“放心,我不会告诉父皇的,我现在是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和他说。”
阮今朝沉默了下,“十三。”
“我都懂,我知道,表姐是不论发生何事,都会坚定不移站在我后面的人。”李明启说,“我也直接一点,我要杀了李明泰,越快越好,还请表姐助我一臂之力。”
阮今朝出宫时,天已经有了鱼肚白,今日的朝会也取消了,说的李玕璋身子骨不舒服。
阮今朝合眸在马车之中养神,随着马车停住,她慢慢张开了眼,弯腰走了出去。
目光落到成安郡王府几个醒目的大字上。
入内后,阮今朝见来亲迎她的的周闻,“小郡王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你了?”
周闻说:“除开我,这郡王府,又有想愿意让您进门呢,昨夜我不胜酒力,可是先走了——”
周闻话音未落,阮今朝已动作极快出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跟着的仆从要上前,勇叔带着两个侍卫拔出长刀与之对立。
阮今朝笑着说:“周小郡王,你知道我要说什么的对不对?”
周闻呼吸不能,艰难抬手,对着仆从摆摆手,让他们全部退下。
阮今朝也吩咐,“勇叔帮我好好守着些,我要和周小郡王说点体己话。”
脖子被松开,周闻捂着差点断掉的脖子急促呼吸,阮今朝声音响起,“我难得和你废话,昨夜你拦路我父亲,都说了什么?你倒是好能耐,以为拦住了我父亲,就能让你的主子上位了?”
周闻笑笑,“世子夫人瞧着粗枝大叶,内里果真蕙质兰心。”
阮今朝抖了抖衣袖,“你好能耐,拦着我父亲的路,这天底下能拦住我父亲,并且让我父亲甘愿驻足说话的人,我是没见过的一个的,所以,我现在问你,你就给我如实招了。”
周闻说:“原来世子夫人来寻我是这个缘由,我还当是什么,你就不怕我骗你,怎么不直接去问你父亲?”
“因为我父亲会骗我,他若是骗我,我无法在逼问,你可就不一样了,我对你,没什么不敢做的。”
“昨夜我阮家闹了那么大一场,不尊圣驾、功高盖主、谋逆犯上的帽子数不胜数的来,都是诛杀九族的大买卖。”
“可我觉得,你们只敢闹只敢说,谁敢动我阮家,至少在你们找到,下一个能够守住大宜河山大门的良将之前,是绝对不敢动我阮家的,你们搞的这些事,都是太平时候闲得很。”
阮今朝盯着旁边的树枝,“说罢,周闻,趁着我现在还没有狠心,把你写到我的诛杀名单上,不要在作死了。”
周闻不为所动,阮今朝抬起手摸了下耳坠,周闻眸光忽而一动。
那是周筌最喜欢的小玉兰花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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