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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简使劲摇摇头,告诫自己别想得太走火入魔了,没准就是利益交换。
“儿啊?你怎么了?”
沈简看弯腰关切看他的沈霁,眨了眨眼。
即便是两世为人,在遇到想不通的棘手问题时,他还有有点手足无措。
手足无措的沈世子,看着关切的老爹,示意他过来点。
沈霁凑过去两份,“儿啊,到底怎么了?十三又给你惹祸了?我就说让你告诉陛下,把十三丢去和襄王同吃同住一年半载的,你就负责去教书,其余的问题襄王知道管,十三肯定乖了,你非说我是馊主意。”
他可心疼天天给李明启背锅的儿子了,要他的意思,就让沈简鬼哭狼嚎也罢,满地打滚也罢,定要把李明启丢到李明薇手里去。
两兄弟同吃同住,他就不信李明启还敢怎么狂,李明启就吃准了沈简好说话,换成李明薇你看他敢不敢随意造次。
和沈简出来,妥妥一恶龙出山祸害四方,沈简拽都拽不住,一路跟着骂骂咧咧的跑。
好好一贵公子,搞得和泼妇没区别,上次在街上看着他追李明启,他都想不认这儿子了,真的太丢人了。
和李明薇走着,就一可怜小狗崽子遛弯,跟着上了狗链子无二,就在李明薇四周乖得很,礼貌规矩的很。
沈简看沈霁,扶额吐了口气,默默道:“爹,要是我突然告诉你,其实我喜欢的是贺瑾,你会怎么办?”
沈霁一副见鬼,而后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倒退两步,默默的抱起乖乖在沈简旁边等着他雨露均沾的狗富贵,扭头走。
沈霁走了两步又调头,把他抱着的狗有钱抢走,抱着两条狗跑的飞快。
沈简两手捂脸,丝毫没发现够不见了。
他内心已经在咆哮了。
穆厉,你真的是我亲大爷,你是不要命了吗,你是来大宜找刺激的吗,谢修翰的掌心娇也敢去弄来衔在嘴里!
而且,他怕是第一个看出不对劲。
不对,还有李明薇。
李明薇肯定是发现不对劲了,才把证据销毁了。
黄沙看慢慢挣扎要起来的沈简,抬手把他搀着,“世子爷您到底怎么了?”
沈简慢慢回神,低头:“我狗呢?”
黄沙回话,“侯爷给抢了。”
沈简:……
沈简脑子晕乎乎回到十安院到头就睡,结果就被阮今朝摇了起来,说的沈霁请他过去。
他跟着管家走到祠堂,进去就见沈霁静静站在,他还没说话,沈霁就指着旁边的蒲团。
沈简可以不给沈霁面子,祖宗的面子是要给了,撩衣摆跪下,叹了口气,望着沈霁,“父亲……”
沈霁手凌空一甩,一根鞭子出来。
“你做什么?”沈简大骇,“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沈霁不客气,“沈玉安,你他娘还是个人吗,你混账啊,你对得起你杳杳和今朝吗,我今日先杀了你再去杀贺瑾!”
“老子怎么多年就是太纵容你了,你祖母说你欠打欠锤,想不到老子万事随你,居然让你给安阳侯府搞出这种事!居然想要两个姑娘,做你和贺瑾的遮羞布!”
“你放心去吧,今朝和杳杳我会给他找更好的!”
沈简:!!!
关于这场父子斗殴的内情谁都不知道,反正沈霁又给沈简装了几日孙子,沈简是结结实实被打了两鞭子,一肚子鬼火又不知怎么说,欺上瞒下谁都不敢说实话,对外就说是把沈霁惹急眼了。
反正穆厉已经回程国了,两个人没有交集了,就当不知道的好。
杏花飘满四月,沈安院子里头的杏花都被夜雨砸落在地上,听着小厮说沈简来了,重重的叹了口气,亲自出去接。
沈简这还是第一次踏进沈安的小院子,真的是小院子,和他单独给佟文住的地皮差不多大。
距离是真的远,离着他的十安院足足走了两刻钟。
沈安给他行礼,觉得院子乱糟糟的,沈简爱干净怕要要起火,就说:“地方简陋怕是要脏了大哥的脚,还是别进去了,我们去前头说吧。”
跟着的黄沙呆了,这货是在赶沈简走吗?即便是赶,也给口茶不是!
“你背我吗?”沈简摸着折扇敲着掌心,语气凉幽幽的,目光游走了一圈,除开瓦片是新换的,这院子着实简陋,都种了些什么,竹子,杏花,桂花,腊梅树。
沈简都还在接受中,就见横梁飞扑着一只鸡和一只鸭。
沈简彻底惊了,指着盯着他看的鸡鸭,语气不善,“沈安,我看你是真的想去种田了。”
沈安的奶妈似乎想说什么,被沈安眼神制止。
兄弟二人一前一后进去,看沈安奉茶过来,沈简闻了闻,蹙眉丢到一边,“这是人喝的?你要打我的脸,最好也换个法子。”
“我什么都喝,大哥嘴叼,自然吃不惯。”
沈简火气已经开始冒了,自个拿着扇子慢慢扇风,“我嘴叼,和你比,我哪里配。”
“哦,大哥是谁前几日送来的那罐竹叶青吗?我就觉得是送错了,都没敢碰,我去给您拿来。”
“我稀罕。”
沈安不敢坐,就垂着脑袋站在他跟前。
沈简看着沈安屋子的陈设,真的是家徒四壁,没一个拿的出手的,“侯府是明日就要破产了?你是抱了多少东西出去换钱的?”
沈安沉默不语,感觉到沈简压迫的目光,才缓缓开口,“大哥眼界高,这些东西自然入不了眼。”
沈简火气越来越盛,直接道:“那日我问你的话,你想好了没有?”
“我都可以。”
沈安感觉沈简不善的眼神,“我在学堂课业不好,夫子讲的我也听不懂,是给大哥丢人了,族学这头……如今来借读了不少好苗子,我去了也给你丢人,不然我就去庄子吧。”
沈简抓起茶盏给他砸过去,薄怒轻喷,“种田,那你就种田吧!这辈子都别给我回侯府!”
沈安立刻就说:“可以,只是三姐出嫁,我姨娘死的时候我还是要回来的。”
沈简左右没找到合适的东西给他砸过去,气得都不想看他,“好,好,滚滚滚!我侯府没种田的子孙,你出去别说你我兄弟!”
沈安嗯了一声,点头说:“不会的,一定不会,你要是有顾虑,怕外人说你,你把我找个远点的庄子丢就好了,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我是你弟弟,别人说,我也打死不认,你放心。”
外头的仆从见气势汹汹走出来的沈简,都吓得跪地上。
阮今朝就在院外站着的,见果不其然气得要炸开的沈简,笑了笑,“你和他说了你的安排吗?”
“他鸡鸭都养着还安排个什么?”沈简重重吐了两口气,“我们去找你爹娘玩。”
阮今朝把他拉着,“其实这些话,我不应该说的,只是,你没发现沈安院子的植物,都是按照四季来的吗,他的鸡鸭也从不出院子。”
沈简不想听,“走了。”
“沈简,你有没有想过,这是沈安给你种的的呢?”阮今朝看他,“竹子我看不出,那树没个十年以上功夫精心养着,早就死了。”
阮今朝扶额,“我不知道你们两兄弟怎么搞的,你既然都求了孔平方替你教导他,你为何不好生与他说呢?”
沈安读书启蒙不算晚,只是夫子不上心,沈霁也不怎么管教,所以很学的很吃力,大了就是狐朋狗友围着绕,活生生耽误了最该读书的时候。
孔平方此前帮着教导了几日,就说沈安记性不比沈简差,好生拨回正道会是沈简在官场的助力,只是底子太薄不够扎实,所以至今就是个秀才功名。
沈安在书院那头学的一直很吃力,最后就干脆很排斥听学了,课业一塌糊涂惨不忍睹,不是沈简给书院捐大钱修缮,早就被丢回来。
族学这头吧,沈安害怕沈简去问他的进度课业,也很排斥,这段时间一直都去,每次都掐着点去,下学就溜了,次次坐最后一排。
沈简有次过去讲东西,沈安直接说肚子疼跑了,后面她去问,说的此前沈简去讲东西,会抽沈安起来说东西,沈安什么都说不出来,老是被嗤笑。
沈简听着阮今朝的话,火气蹭蹭起来,就后悔刚刚怎么没用扇子打碎他脑袋,抱着手,声音越来越大。
“你看他想好好和我说话吗?他既要种田,我就让他种一辈子,我还要让他给我交租子!扶不上墙的歪瓜裂枣,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说的就是他。”
“遇了大鬼了,哪里死人不把他给我死了,我是倒了八百辈子血霉,有这种糟心烂肺的兄弟,别人是干什么什么行,他就是干什么都一事无成,废物点心糟心玩意。”
“老天爷怎么没一个响雷把他给我劈死,谁要是把他给我杀了,我赏他黄金万两,整日坏我名声倒是比谁都能够!”
“沈简!”阮今朝斥他。
“怎么,我说的有错……”沈简回头看一脸苍白的沈安,话头渐渐消失。
沈安手里捏着适才沈简打他的折扇,他还是笑了笑,“大哥的折扇落下了,还要吗,不要的话,我就扔掉了,打了我,应该也很脏了,大哥还是别要了。”
沈简咬牙,“对,不要了,你丢了吧,以后有多远给我滚多远。”说完,他都不等阮今朝,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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