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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府之中。
冲破房梁的哭声此起披伏,众人都聚集在屋外。
司南被哭得想撞墙,骂靠着柱子的金狼,“你主子脑子有屎不是!朝着姑娘脸上打!”
金狼维护主子,“打架哪有不见红的,也没说不负责啊,这不是你妹妹就干嚎不说话吗!”
起因便是阮今朝和穆厉今个动手,阮今朝被拳头伤了脸,当即摸出小镜子确定挂彩,无法接受,哇的一嗓子就仰头起来,坐在地上鬼哭狼嚎,把一群人吓了个好。
穆厉跟着的另一个侍卫白马也道:“我看不是破相哭,是输不起。”
东雀当即叫嚷,挽袖子要打人,“你他娘说谁输不起呢,揍得你牙都不剩信不信!”、
白马呸他,“当我们吃素的,你揍的我牙不剩,我打你头都不在!”
勇叔看又要打起来的一群人,狠狠跺脚,“我求求你们给我个面子成不成!”
屋子里头,沈简被阮今朝哭的心乱,不停哄她,“好了,不会有事的,我给你保证肯定不会有事的。”
谢宏言也抓着几条汗巾子换着拿给阮今朝擤鼻子,“今朝,你先不要哭了,你要如何说出来好不好?”
他有先见之明,先让谢和泽把阮贤叫去谢家说话,谢婉也跟着叫了过去,不然现在怕是又打起来了。
穆厉被哭的烦,阮今朝死拽着他不撒手,活生生被她拉回了阮宅来,“你三月成婚,那脸如何好不了,实在不行我让你打回来。”
“你打人你还有理了!我、我要告诉陛下,我要去你父皇跟前告状,堂堂程国储君在大宜欺负弱女子!”
阮今朝抓着小镜子看脸边的指甲盖的淤青,“你居然破我的相,我最值钱的就是这张脸了!”
沈简、谢宏言被她哭的心焦,依旧软语哄着。
穆厉被闹得脑子疼,彻底不想奉陪了,“你开个数吧,我接受就私了,接受不了你爱怎么怎么。”
沈简不悦,“穆澹睨!我家今朝的容貌是能用钱衡量的吗!”
谢宏言也不悦,“你若不想赔罪就回去,你伤人了能不能态度好些?”
穆厉难得多说,上去拍拍桌案,“开个价吧。”闹到李玕璋哪里去,恐是要给他惹出不少事端来。
沈简、谢宏言都觉得穆厉过分,谁知阮今朝突然声音就收住了,“你至少得把坑我家的银子都抖出来。”
沈简:!!!
干得漂亮!
谢宏言:……
你居然是这样的表妹。
穆厉错愕,那钱是他帮李明启的报酬,沈简直接一次性给了他个满意的数字,可他都给李明薇了,一个子没藏的。
阮今朝见他不乐意,又摸着她的小镜子泪珠儿说下就下,哀怨无比。
“我的脸,我的脸,我可怎么活,我可怎么见人,我要见陛下,我要见太后,我要把这件事闹到程国去,我要你这太子做不安宁!”
沈简脑子狂转了,瞬间就不哄人了,转而看穆厉,“我家今朝倾国容貌,咱们都是读过书的,你打人,我们不会打回来,这事你若不给出个满意交代,脸面上你肯定更过不去!”
足足吃了他二百万两银子,安阳侯府家底都掏出了两成,把沈霁都给气得骂他败家子。
穆厉目光很平静,“你一次性说个数。”
正所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阮今朝举起一只手。
“你给我一刀吧。”穆厉拍桌,声音都大了,“阮今朝,不是我看不起你,我敢给,你敢要吗?”
阮今朝眨眨眼,“我要成婚了,你给我添妆就成了,名正言顺,哦,是觉得这个数额太大了,咱们两这关系会让人起疑,那我暂时认你当个义兄如何?”
“义兄?”穆厉惊了,“我是你大爷!”
阮今朝五个手指摇摇,满不在乎,“这话说的,你要给我了,莫说大爷,我可以认你做干爹,爷爷都成!”她顿了顿,“给吗?”
“我给你大爷!”穆厉被气得骂人,“给你一拳头你要不要?”
阮今朝摸着脸认真的想想,看穆厉,“你要打了,再加一只手,那我忍忍。”
穆厉作势要给她一巴掌,到底没下去手,恶狠狠指着阮今朝,“成啊,到时候你别怂着不敢要!”
他扭头并指为掌破开门,见偷听的人,穆厉活想一人给一耳巴子。
阮今朝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顿时小镜子一丢,拎着茶壶倒茶,“嗓子都给我嚎疼了,果然哭还是有用的。”
她看沈简,卖乖说,“瞧瞧,几滴泪银子连本带利都回来了。”
沈简看她眼红红,无奈极了,“你呀……”
阮今朝皱鼻子和他笑,穆厉自然不敢真的揍她,不过是她微微慢了动作让他拳风扫过,这疯狗讹了沈简那么多银子,那也是她的钱啊,自然要讹回来。
谣言这东西传的越远内容越猛烈,穆厉回程在即,自然比谁都在乎名声问题。
谢宏言扶额,觉得阮今朝把穆厉想的太简单,“你讹他银子?你觉得他会心甘情愿把银子给你?”
“不重要,只要给我的是真金白银我都不计较。”阮今朝转过身看始终耐心哄他的谢宏言,“到时候我分你一成,咱们有福同享!”
谢宏言看她笑颜娇艳,无奈的摇摇头,顺着道:“好,那我就谢谢表妹分钱了。”
***
与此同时的襄亲王府。
李明启被打的嗷嗷叫。
“不是我干的!”
李玕璋拧着李明启耳朵踹他,“你可能耐了,把老子气的卧床,还敢把你哥气晕,你做什么了?老子告诉你,你哥有个三长两短我打死你!”
李明启气得大吼,“父皇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敢气他!你都不敢我敢!他惹急就不理人谁惹的起!”
王恐和李芳左右为难不知该帮谁。
“陛下,十三殿下,莫要吵着十一殿下了啊。”李芳哎哟哟了几声。
李玕璋狠狠拍李明启脑子,见出来的太医,“十一如何了?”
“殿下有些发烧,想来是风寒了,没什么大碍好生休息即可,眼下已经醒了。”太医低头拱手,“臣这就去熬药。”
听着李明薇醒了,父子二人都疾步走了进去。
李明薇脑子晕乎乎的,两封信函上的内容在脑海越来越清晰,见两张担忧的脸落到眼前,他慢慢回神,“父皇。”
“爹在啊,你别怕啊,是不是十三这混账羔子气你了,我把他炖了给你解气。”李玕璋说着又拍李明启脑子,“还不给你哥赔罪!”
他在宫里听着襄王府传了御医急急就来,李明薇有个一二,李锦不化作厉鬼掐死他。
李明启气得要咬李玕璋,还是忍下来,轻声问转醒的人,“你要不要吃东西?”
李明薇目光看李玕璋,“您先回宫吧,若是外头晓得您半夜来我这里,又是事端了,我大抵是今日吹了点风。”
“就是就是,你老做皇帝呢,回头被人说半夜出宫找亲王密谋什么,还连累他被骂,回去睡觉吧。”李明启道,“王恐,把父皇送回去。”
李玕璋被弄走,嘴里骂骂咧咧让李明启不许在气李明薇。
屋子安静下来,李明启吹着汤药,他很少做这些事情,笨手笨脚的有些滑稽,“你到底怎么了?”
李明薇靠着软枕,双手耷拉在被褥上,垂着的眸毫无色彩,他轻轻开口,“我有些想我母妃了。”
李明启捏着的瓷勺落药汁当中,几滴溅到他的脸上。
李明薇捏紧了被褥,似乎是在努力的隐忍情绪,到底是绷不住,低头间两滴晶莹砸下。
他的母妃,不要他了,把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大宜。
李玕璋不是他一个的父皇,可淑妃是他一个人的母亲啊。
他真的好难受啊……
他到底那里没有做好,让母妃抛弃他不顾了。
“你想淑妃了,因为她也在想你,所以你要好好的,不要让她担心。”李明启端着药碗坐着床边,静静的开口,“你还有我,我一定不离开你。”
李明薇捂脸难受极了。
为什么连一句话都没有留给她,真觉得他处变不惊万事都能接受吗?他都是装的啊,他也会怕,会痛,会哭的……
李明启望着桌案忽明忽暗的烛火,低低说:“你哭吧,我不看,我谁也不会说,我就在这里,我会一直陪着你。”
安静的夜,烛火摇曳,端着药碗的人静静的坐着,耳边都是思念母亲之人的低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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