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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之中,穆厉脑子一片迷糊,紧跟着一团重物落到身上,他感觉五脏六腑都碎了,低骂,“阮今朝,你吃什么长大的,胖成这样!”
绝对有两个谢宏言的分量了。
阮今朝呸了两声,从肉垫上慢慢爬起来,直接骂回去,“你有病吧,自个脚滑你抓我做什么,你抓你侍卫啊!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
说着,似要解恨狠狠打了穆厉两下。
而后,两个人目光朝着光团落下的地方看,对视一眼,心中都带气,都是恨不得扑上去掐死对方。
阮今朝气不过,推了穆厉一把。
穆厉被她推的坐地上,无比嫌弃地上的淤泥青苔。
谢宏言非要去找沈简,好死不死的,他晃的就瞄着兰嫔藏的东西了,都还没看是什么。
这阮今朝就不知哪里冲出来,说是她丢的,但凡这妮子讲理点说话好听些,他没准就看着谢宏言面上让了,结果那嘴给臭的,气得他想抽她。
再然后,就打起来了,而后他脚底一划,下意思就把阮今朝给抓着下来了。
他看手掌上的血迹斑斑,慢慢站起来,“别看了,是个斜着的井口。”
阮今朝发髻已散开,发簪在落下来的时候,被滕勾去了许多,身上也脏兮兮的。
她回头看起来的人,叉腰吐了口气,丢给他两个字,“谢了。”
适才下来时,穆厉一直都拽着她,手扯着藤蔓缓冲着,若不是这样,他们两个现在都摔死了。
“你这谢法很武将作风。”穆厉抖了衣袖遮了掌心翻开的肉,“等半个时辰,没人下来,咱们猜拳看谁爬上去。”
“自然是我上去。”阮今朝直接道,她看头顶伸出来的藤蔓,他们两个要上去,必须得有个人当梯子把另外一个弄上去。
穆厉的目光落在一条黑漆漆的甬道上头,都是青苔淤泥,他问:“此处是哪里?这甬道是不是能去何处?”
阮今朝看他,“你当我是大内土生土长的公主了?地底下谁找得到路的?”
她扯了腰间随身携带的布袋子,走过去,“表哥他们很快就会来找我们,你的手我瞧瞧,别到时候给我抠屎盆子。”
穆厉拒绝,“不必。”
阮今朝抬手扯了脑袋上的小簪子,轻轻在掌心一划,将金疮药倒上去,递过去看着穆厉,“要死我陪你。”
掌心包裹好,二人都目光一直看上头,穆厉啧了一声,“阮妹妹,你说,沈简是不是就不想娶你,救自个未婚妻都不跑快点的?”
阮今朝讽刺回去,“你这主子肯定当的不厚道,不然金狼怎么都还没找人来救你呢?”
说罢,阮今朝和穆厉微微蹙眉,似乎都在想上头是个什么景象。
随即似乎想到了一出去,都是无声叹了口气。
阮今朝叉腰叹气,八成金狼是要去找李玕璋,谢家三兄弟怕摊上事把人给按住了。
穆厉也头疼,谢宏言估计两三句话就能把金狼给唬的不敢动,沈简杀过来也是先把金狼给捆了。
毕竟,谁都不敢承担他出事的后果。
耳边传来吱吱吱的声音。
二人都是异常警惕起来,借着微弱的光亮背靠背,四处环视,都是做出攻击的姿态。
“啊!”
阮今朝看着暗处汇聚过来的老鼠直接尖叫起来,脚底顿时无力朝着地上跌。
穆厉被她一嗓子吓得跟着叫了一嗓子。
吓归吓着,还是瞬间抬手将阮今朝护在身后,目光四面环顾,瞧着什么都没有,就是些老鼠罢了。
阮今朝被老鼠吓得紧抓穆厉的衣摆,穆厉看她脚底虚浮,伸手搀扶她,眼神堪比遇鬼,“你怕这个?”
阮今朝别过头发现到处都是老鼠,直接闭上了眼,下意思求救,“爹爹!爹爹!阿简,哥!”
穆厉被她叫的耳朵都要聋了,“你叫什么!闭嘴!”
阮今朝扯着穆厉惊声尖叫,脑子里头最讨厌的回忆慢慢笼罩。
穆厉诶了一声,目光落到甬道,果断拉着阮今朝朝那处跑。
谁知阮今朝腿软摔到地上,阮今朝眼底已经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脑海中最恐怖的回忆开始不停的浮现。
啃噬父亲尸骨老鼠的场景,严严实实挤满脑子每一寸地方。
“阮今朝?”穆厉附身看她,觉得她很不对劲,摇摇她肩头,“阮今朝?”
他隐隐感觉这老鼠怕是唤醒了阮今朝什么恐怖的回忆,只是迟疑了片刻,就将她横抱起来,朝着甬道疾步而去。
甬道漆黑,穆厉擦觉脚底没有没有淤泥青苔的存在,将阮今朝放了下来,感觉她一直都在颤,语气温和了两份,“我陪着你的,能不能先别怕了,我胆子也小,我找个火折子。”
阮今朝不离身的布袋子彻底排上了用场,火光起来,穆厉接着光亮看了看,抬手想去试探高度,扯了个腰间的挂饰朝上狠抛,心中默数了五个数才听到啪的碎裂声。
他把跌坐的阮今朝拉起来,阮今朝接着那光,又瞧着吱吱吱的老鼠,顿时脑袋害怕的朝穆厉肩头躲。
穆厉伸手将她耳上的坠子取了个下来丢在地上,举着火折子,“走吧,这火折子烧干净还没找到路,我们就抹黑回来等着人来救。”
他语气缓和很多,“上面有可能出事了,沈简他们怕是连着谢宏言他们都没找到,你不能怕了,若是一会儿有人来杀你我的,我可护不住你。”
“老鼠有什么害怕的,踩死就好了,若有人用这些东西恶心你,你被恶心到了,岂不是让人笑话。”
穆厉感觉阮今朝是真的害怕,已经不顾男女大防,双手死死的握住他的手。
“阮妹妹,这手有伤,很疼的,能不能轻点,骨头要碎了。”
阮今朝无动于衷,什么都听不进去,脑子里头都是阮贤尸体被老鼠啃咬的回忆。
“阮今朝,北地是什么样的?哪里下雪吗?”
北地两个字奇迹的落到阮今朝耳中,“北地?北地不下雪的?就是风大,冬日出去和打耳巴子似的。”
穆厉拉着她边超前走边说:“你可知,你嘴里的北地在百年前,是程国的领土,包括你们这次打回来的地皮,不是你们大宜的,一直都是我们程国的。”
“当初你们大宜的第二代皇帝以贸易说动我程国的君主,后面我程国内部动|乱三代,你们大宜就跑来,将原本属于我程国的疆域,撕咬走了,甚至还对外说,那就是你们的地。”
阮今朝颤抖慢慢褪去,一字一顿,“北地是大宜的疆域。”
“是程国的。”穆厉也一字一顿,“是你们大宜,从程国手中硬生生抢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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