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bc大楼顶层会议室内烟雾缭绕。
没辙,在场九个人心情都不好,而他们又都有抽烟的习惯,九杆烟枪一起放毒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他这是想朝整个mbc下手。”也不知道抽了几根烟后,终于有人主动点了题,其他人斜眼看去,赫然是资历最深的黄镇夏理事。“我找朋友打听了一下,文化昌隆委员会那里的提案是削弱九人理事会的权力,改为监管权,同时放开一定的私营比例……有点像是往sbs那个方向走的感觉。”
“这些虚头巴脑的倒也罢了,关键问题是,改成监管权以后,人事任免的权力还在我们理事会手上吗?”旁边一人插嘴问道。“还有财务审批权呢?”
果然,这正是mbc九人理事会的内部会议。
顺便说一句,台长金钟国也好,本部长张根洙也好,都是先通过成为九人理事会一员后才获得了职务任命,而九人理事会的权力其实主要就是来自于高层人事的任免,以及财务的审批。
“人事任免权力确实是关键所在。”又一人打破了沉默稍微解释了一下。“我也拐弯抹角的托了人,得到的答复是,金钟铭似乎想要通过一定的股权获得所谓的一票否决权……当然,提案权还在我们手里。”
此言一出,九个人里面张根洙固然是依旧麻木的抽着烟,但其余八人里面却赫然有三个人面色突然为之一松,甚至就连手里的烟在面面相觑之后都干脆的给齐齐掐灭了。
话说,这个九人理事任期其实是跟政府也就是总统任期挂钩的,而如今执政党又都是紧密团结在大统领身边的,所以理事会里面占据绝对优势的自然是那六位保守派人士,金钟国也好张根洙也好都是这个立场,所以才能获得电视台内部最关键的两个职务来捞油水和资历。
至于……那三位由在野党推举的苦逼皿煮派人士吗?呵呵,人事权也好财政审批权也罢,在对方占了6票的情况下跟他们统统没关系!这三个人唯一能指望的就是熬过这几年,等到换届前搞点事,这样下一届大选万一翻盘的话,自己才能有所作为。
所以说,如果金钟铭只是要走一个否决权而没有要他们滚蛋的话,虽然从理事会整体的角度来说是权力被侵夺了,但从他们的角度而言,却似乎比眼前这个局面更能让人接受吧?!
于是乎,原本一筹莫展的气氛中突然有了一丝诡异的变化。
“财政审批权呢?”看到对面那三个王八蛋的反应,作为仍然在这里占据绝对优势的派系领袖,mbc台长金钟国不得不强压住情绪把会议继续了下去。“有人打听到了吗?”
“这个不好说的。”依然是最开始透漏消息的那位黄镇夏理事,只见他微微摇了摇头,脸色变得更加愁苦起来。“不过,虽然人家没往这个方向开口,但是钱这个东西谁能玩的过他?上来一个,咱们mbc本来就和他旗下的公司合作很深;再一个广告费那边他的威慑力恐怕也很大;而且还有那个什么、什么创造经济推进团,谁都知道裴勇俊是怎么上去的;最后再加上他本人的入股以及我们内部的不团结……照我说,这个财政审批的事情虽然没言明,估计倒时候也是个一票否决的局面。”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在跟又瘦又小的金钟国一唱一和,用来营造同仇敌忾气氛的!但是怎么说呢,这里面的人立场早就定了下来,哪里是一句话就能动摇的?所以,接下来诸位面色发苦的是更苦了,麻木的是依旧麻木,而在野党推出来的那三位理事则是交流更加频繁了。
“总得想想法子吧?”金钟国咬咬牙,忍不住催促了半句。
但是没人回答他,就连刚才给他捧哏的那位消息灵通的理事都闭嘴不言了。
“问你们话呢!”这下子,金钟国愈发愤恨了起来,然后干脆拧掉烟头拍了下桌子。“平时说到安排职务和分钱的时候可都是挺来劲的!”
这话似乎是起到了什么催促的作用,因为那位黄镇夏理事马上就阴阳怪气的盯住了张根洙:“张部长,你看看你给我们惹下多大的祸?!当初对着金钟铭龇牙的时候那底气去哪儿了?”
金钟国一阵气急,他是想让那三个在野党理事开口,不是让这个笨蛋去怼已经毫无用处的张根洙的!
“黄镇夏你个老不死的,我tm前天不就跟你说过这个话题了吗?”果然,原本面色憔悴到蜡黄色的张根洙突然涨红了脸,烟头更是差点掷到了对方脸上。“老子身后是郑润会,当天晚上他就帮我找到了首尔地方检察厅的检事长,还想如何?!可人家棋高一着,早早的把路堵死了,我和郑秘书又能怎么样?!”
两个反问句让所有人都面色微妙了起来,看向额头跳青筋的张根洙时也多了几分打量,那个叫黄镇夏的理事更是讨了个没趣,只好以手加额,佯作遮掩。
“没错!”张根洙冷笑一声往后躺了下去,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气势。“我反正是完了,人家来不来我都要滚得,倒是你们,身在局中反而和之前的我一样看不清局势了……”
“这话怎么说?”金钟国微微一怔,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你们啊,还以为自己是根葱呢?”张根洙掏出烟来,自顾自的又点了一根。“是不是总觉的自己上蹿下跳一下还能反抗一下?可实际上呢,你们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现在是什么情况?”一个在野党理事调笑着问道。
“你们三个也别笑。”张根洙冷眼瞅了对方一眼。“金钟铭来了,你们照样也是垫脚的货!”
“我是真心求教。”那位正义党出身的理事倒也不气,依旧是笑眯眯的。“怎么说也不会比现在更差吧?”
“这倒也是。”张根洙嗤笑了一声。“我直说吧,现在是金钟铭走了一个正儿八经的路数,他是通过文化昌隆委员会这个总统个人体制内的渠道朝总统提出的要求。换言之,现在的唯一关键在青瓦台那里,我们那位总统要是不认,那就是我滚蛋,然后再补个新人,你们该怎么玩怎么玩。可要是总统认了金钟铭的要求,那你们就是跑到楼下集体绕着汝矣岛裸奔三十圈,也改变不了mbc易主的事实!”
众人沉默了下来。
隔了许久,金钟国也重新点了支烟,然后在吐了个烟圈后似乎也重新冷静了下来:“老张,你说的我不是不能理解,可是问题在于mbc是一家有传统、有历史、有众多员工的大电视台,总统可以不考虑我们这个由政党、总统指认的理事会的意见,但总是要考虑员工们的集体意志吧?mbc可是很有反抗传统的……”
“当初打压那些罢工pd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我们金钟国台长那么体恤民意啊?”张根洙似笑非笑。
“此一时彼一时啊!”金钟国微微叹了口气。“我也是没辙。”
“知道没辙你还作死?!”张根洙忽的变了脸。“我tm因为不认识人,一时误会嘴里不干净就要落得身败名裂!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敢在这个关乎着一个无线电视台归属的紧要关头公然给人家下绊子?!真是鸭子拉车——不自量力!”
金钟国微微变了脸色,周围一众理事也都神色古怪了起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张根洙继续狠厉的看着对方。“昨天下午,你是不是偷偷跟那几个工会核心的愤青pd一起去喝咖啡了,还说什么要揭开过去共向未来?晚上的时候,你是不是还跟那几个新提拔上来的pd一起喝酒了?是不是还鼓动他们出面反对什么电视台私有化?现在在这里开会,你是不是还想跟这三位作出点什么承诺和让步,好让他们帮你把工会拉出来去跟金钟铭硬碰硬?!”
全场愕然,就连那三位在野党的理事也都面色闪烁不定了起来,而金钟国本人更是脸色发青。
“你让人监视我?”好不容易金钟国台长才调整好情绪,并神色压抑的质问了出来。
“监视个屁!”张根洙又把烟头狠狠的拧在了烟灰缸里。“这还需要监视?之前半年你是怎么对付那些愤青pd的,现在他们怎么可能凭一句话就跟你毫无隔阂?就连你亲手提拔起来的那些新pd归根到底也最多是不愿意对付你罢了,前些日子,我们让他们跟自己昔日上司搞对立他们都不乐意,谈何一顿酒就愿意帮你出面得罪金钟铭?我直说吧,就你那点破心思,早就被人看的一清二楚了!”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回过点味道的金钟国满头大汗,已然是惊慌失措。
“有人告诉我的。”张根洙惬意的给自己又点了一根烟。“郑秘书看在我还算讲义气的份上也讲了一次义气,他告诉我的,让我别跟你瞎掺和,省的再退一步……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郑秘书是从首尔地方检查厅那里知道的消息,至于首尔地方检查厅那里为什么会知道这个消息,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什、什么意思?”金钟国愈发心虚了起来,毕竟任何一个当官的听到检查厅二字都难免心虚。“金钟铭告诉他们的?”
“实际上肯定是金钟铭告诉检查厅里的大人物的。”张根洙不以为意的答道。“不过明面上,一大早去检查厅里找人打报告的可另有其人……你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