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谢依楠摆了摆手,伸手擦干了眼角处因为呕吐噙着的泪花。
胃中的抽搐感还不曾散尽,谢依楠腰都直不起来,只靠在宋乐山的肩膀处,抚着胸口,希望能将这恶心感给平复下去。
“快漱漱口。”曹氏递了一碗水过来。
“谢谢娘。”谢依楠接了水,漱了几下口。
口中那些异味感总算散了个干净,这胃中的抽搐感也渐渐消失,谢依楠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又去倒了一碗茶水喝下去压一压,让宋乐山拿了草木灰将墙角的那些脏东西给清理一下。
“这好端端的,怎么吐起来了?”曹氏扶着谢依楠回到了餐桌上头,关切的问。
“我也不晓得。”谢依楠摇摇头:“今天早起的时候便觉得胃口不大好,一上午又赶了这么久的路,晌午吃完饭也觉得肚子胀胀的,兴许是肠胃不好,不消化了。”
“可能是。”曹氏耷拉了一下眼皮:“一定是晨起你们来不及在家里头吃饭,随便在外面吃了一些,结果外面那东西不干净,吃坏了肚子。”
“这会子若是觉得肚子不舒服的话,便少吃些肉和菜,把这熬的糯糯的小米粥喝上几口,早些回去歇着。”
“等到明天的时候,山子,你去请个郎中回来,给楠儿瞧一瞧。”
“没事没事,我素来肠胃不算好,这回估摸着是不消化了,等回头回了县城,寻个大夫,抓上几幅药好好调理一下也就好了。”谢依楠道。
“我吐完之后,身子便觉得舒坦了许多,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
村中没有郎中,若是去请郎中得去附近的村子或者镇上,一来一回的,就得折腾半日。
好容易回老家一回,宋乐山与她得尽一尽孝道,陪一陪爹娘,能不找麻烦就不找麻烦了。
若是觉得不舒坦的,待回去的路上,先去镇上寻个大夫先看一看也就是了。
“那哪儿行,这内里的不舒坦,可轻可重的,得当心一些为好,若是这般的不放在心上的话,只怕容易拖成大的毛病,都说小疾成大病,这事儿可马虎不得。”
曹氏反驳道,交代了宋乐山:“山子,你明儿个晨起就跑一趟,寻个靠谱的郎中回来。”
“好,我明天晨起就去,娘放心。”宋乐山满口答应。
如曹氏所说,这小毛病也是容易拖成大病的,宋乐山担忧谢依楠的身子,觉得这郎中请的十分有必要,必须得仔细的给谢依楠瞧上一瞧,免得出了什么岔子。
“成了,赶紧坐下来吃饭,我这会子去熬碗红糖姜水,待会儿喝两口米粥了,喝上一碗,暖上一暖,好好睡一觉,也就没事了。”曹氏说着,便进了灶房。
“我来帮你,娘。”宋玉兰三两口的将自己碗中的小米粥给喝了个干净,抹了一下嘴便进去灶房帮着添柴烧火。
旁的事情她帮不上什么忙,但帮着谢依楠熬上一碗姜汤的事,她还是可以胜任的。
宋玉兰一边烧了火,一边在那清洗葱胡,连带着切好的姜片,一并都放在锅里头,慢慢的煮。
曹氏去寻了红糖来,往里头放了一些,搅拌匀了之后,让宋玉兰火烧的小一些,只慢慢的熬就是。
“玉兰,你去把碗拿过来。”瞧着姜水熬得差不多了,曹氏招呼宋玉兰去拿碗,笑嘻嘻的。
宋玉兰拿了碗过来递过去,但瞧见曹氏那多的几乎要从脸上溢出来的笑容时,诧异的不得了:“娘,啥事这么高兴?明明二嫂都生病了,你还这般高兴?”
“没事没事,不是因为这事。”曹氏别过脸去,不看宋玉兰,也不与她多说。
宋玉兰看曹氏这副模样,是越发的诧异,但曹氏显然并不愿意说个中缘由,宋玉兰便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住了口,照曹氏的吩咐,将那姜汤端过去让谢依楠喝。
谢依楠方才吐完之后觉得胃中舒服了许多,现下看着这暖暖的姜汤倒也有了胃口,喝了个干干净净,随后则是与宋乐山一起,和家人告别,回那个院去休息。
“天黑,你们慢些走,明日晨起了也别做饭,到这边来吃,我给磨些豆浆。”曹氏送谢依楠和宋乐山出门。
“谢谢娘,我们知道了。”谢依楠与宋乐山拿了灯笼,往外走。
曹氏送他们出了门,目送他们走远了之后,才折返回来,脸上满都是笑。
“娘,你到底是因为什么事高兴?”宋玉兰实在是忍不住,再次问道。
“这事现在没法说,等你明天的时候,也就知道了。”曹氏笑呵呵道。
“今天不知道,明天才知道,那能是啥事?”宋玉兰此时简直是丈二的和尚,不解的看着曹氏。
曹氏却并不说话,扭了身子往屋子里头去了,宋玉兰想问都没法问,只是茫然的愣神。
“玉兰,你也别多想了,娘既然说明天知道,那就是明天知道了。”郭氏也是抿嘴直笑,不等宋玉兰追问,也是回屋子里头去了。
瞧着一个二个都讳莫如深,却不与她说清楚,宋玉兰是目瞪口呆,原地想了半天,最终只能是回屋睡觉去了。
谢依楠与宋乐山一并回了院子,那个院落曹氏与郭氏时不时去打扫一番,现在倒也十分的干净,两个人不必怎么收拾,只洗漱了一番后,便睡去了。
翌日清晨,宋乐山起的极早,刚打了洗脸水,便瞧见谢依楠打着哈欠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
“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宋乐山帮谢依楠也舀好了水,递了巾子过去。
“娘让咱们回去吃早饭,若是回去太晚不大合适,早些起来,回去也帮着娘做一做早饭。”谢依楠刷着牙,含糊不清的说道。
“嗯。”宋乐山点了点头。
谢依楠去那边院子里头,他便去请了大夫去,如此也免得她一个人在这里睡着,他不大放心。
洗漱收拾一番,谢依楠与宋乐山去了那边的院子,曹氏正在那拿着小石磨磨着豆浆,白白的豆浆从那石磨的缝隙中慢慢的淌下来,流到底下放着的小木桶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