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刚才她所说的那些话,却也是实话。
的确是因为曹氏是宋乐山的娘,她才有所忍耐的。
宋乐山这些天对她的爱护和疼爱,是人都能瞧得出来,谢依楠的心里自然也是觉得暖暖的。
在这样一个陌生的世界,面对着有些悲惨的人生,以及所处的尴尬处境,几乎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办的时候,宋乐山可以说是上天给她单独开的一扇窗。
百般维护,细心疼爱,让她在这样的地方看到了光亮和希望。
因此,为了宋乐山,她不介意可以隐忍和不在意一些事情,算是对这份温情的一些回报。
“弟妹啊。”郭氏的声音再次响起:“也不是我说你,这你还没嫁到家里头的时候,家里头可是平和的不得了,自从你嫁进来之后,成天鸡飞狗跳的。”
“闹得娘天天不高兴不说,还成天的和山子吵架,这会子到是好了,和玉兰都拌起嘴来了,你还说你不是扫把星?”
“我要是你啊,就应该赶紧从家里头麻溜的滚回娘家去,不在这儿让人戳断脊梁骨。”
谢依楠抬眼瞧了郭氏一眼,原本平和的脸上,泛起丝丝的寒意。
这个郭氏,当真是会见缝插针的,方才想着煽风点火吃了瘪,心里头憋了气,所以趁着这会子曹氏和宋乐山都不在的时候,赶紧出来刺两句,好出一口心里头的恶气。
而对于谢依楠来说,她也的确坚持,为了宋乐山可以对曹氏有些许隐忍的处理方式,但是这可不代表对郭氏也这样。
谢依楠冷笑了一声,道:“大嫂被人戳断脊梁骨都还没走,我怕什么?”
“你说什么?”郭氏顿时跳了脚。
柳眉倒竖,龇牙咧嘴,宛若是一只炸毛的母鸡一般。
“大嫂是耳背么,需得让我再重复一遍才好?”谢依楠说话的语气之中多了几分讥讽:“看大嫂在家里头,也是人人都忍不住说道一通的,大嫂成天活在唾沫星子里头都不怕,我怕什么?”
“戳脊梁骨什么的,也得有人戳得到才成,毕竟我和大嫂还是不太一样,旁人的唾沫星子都挂在大嫂脸上去了,我这脊梁骨,旁人怕是戳不到。”
郭氏顿时气得脸涨得通红。
谢依楠这话,分明就是明里暗里说她帮衬娘家被婆家瞧不起,再来就是炫耀她有宋乐山护着,而宋乐顺却是完全不知道偏帮自己媳妇的人。
这个浪蹄子,竟是专门拿了她的痛处说事。
不过说起来更让人诧异的是,自这谢依楠进了家门以后,都是低眉顺眼的不说话,说话也是小声小气的,哪怕是面对曹氏的刁难指责,都从来没有出声反驳过。
郭氏只当这谢依楠不过就是个任人拿捏的好性子,只是有宋乐山的百般维护才不至于被曹氏揉扁了搓圆了而已。
因此,在刚才吃了瘪之后,郭氏便趁着没有所有人在的时候,想着好好出口恶气。
可显而易见的是,这一拳,却是打在了石头上。
疼的她龇牙咧嘴的。
“大嫂既是不说话的话,也就是默认我方才所说的话了。”谢依楠脸上冷笑不减,更多几分的讥讽之意。
“你……”郭氏是既气愤,又觉得噎得实在是没话说,满肚子的气憋在胸口,只闷的生疼。
谢依楠冷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留下郭氏一个人,在心里把她骂了无数遍,最后却是又无可奈何的回了灶房,往煮沸的锅里头煮面条。
回到屋子里,谢依楠打算把那些编手链的绳子,暂时放在箱子里头放好。
可刚一进屋就看到宋乐山在那收拾桌子板凳一类的东西。
“怎么了?好好的突然收拾这些?”谢依楠微微讶然,一边打开了自己柜子上头的锁,将那些绳子放到箱子里头去。
“没,没什么。”宋乐山似乎是不妨谢依楠突然进门被吓了一跳,急忙解释:“不知道是不是桌子有些旧了,桌子腿不太平,我挪一挪,看能不能平一点。”
说着,宋乐山拉了拉桌子,更是道:“说起来这屋子里头的很多东西时候也久了,成亲的时候时间紧,也没来得及添置点新家具什么的,等回头我让爹帮着打两件新家具,你那个箱子……”
“要不回头也换一个新的,这样用的时间也长一些。”
“嗯,你看着方便的时候安排。”谢依楠微微一笑,将宋玉兰给她的凝露膏和猪油膏拿了出来,冲宋乐山道:“这个,谢谢你了。”
“没什么,我也不知道该买点啥,只能让玉兰代劳了。”被谢依楠突然道谢,宋乐山颇为局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是搔起了头皮,局促了半晌,道:“那我先出去了。”
“嗯,你也去瞧瞧看玉兰,劝一劝别和娘置气了,这会子估摸着饭也做好了,饿了一上午了,不能不吃晌午饭。”谢依楠交代道。
“好。”宋乐山应了一声,出去了。
谢依楠则是把那些打手链用的绳子,还有宋玉兰给她,实质上是宋乐山买给她的东西都放好,将那柜子盖好,重新落了锁。
这边,曹氏正在宋玉兰的屋子里头,坐在她的床边,苦口婆心。
“你这孩子,是咋回事,这么大的人了,咋能耍小孩子脾气,说不吃饭就不吃饭?这忙叨一上午,不吃饭那怎么能成?快点,听娘的话,赶紧去吃饭。”
“不吃不吃就不吃。”
宋玉兰对曹氏的劝说完全听不进去,只是发脾气:“娘做事不公,不改了这个毛病,我怎样都不会吃饭。”
“你这孩子,咋越说越起劲了,我怎的又做事不公了,娘都这么偏心你了,还不成么?还想让娘怎样?”曹氏拧着眉头说话。
“这事不必非得戳破了,娘看二嫂不顺眼,所以说话也不向着她,还处处挑刺儿,这总是没错的。”看曹氏明显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宋玉兰索性气呼呼的站了起来。
“娘,你到底是咋回事,二嫂也不是坏人,干活利索,性子温和,还替二哥着想,这么好的儿媳妇还不成,还非得磋磨一番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