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陡然沉凝!
老皇帝的脸容,霎时布满阴鹜!
贤亲王周愠已遭帝王猜忌,自是不便相护,以免弄巧成拙,反而连累龙星图,安国侯心急,正要开口进言,却接收到厉砚舟暗示的眼神,让他静观其变。
龙星图深吸一气,又缓缓吐纳而出,她抬头看向严荆,语气平平,道:“严相不愧是百官之首,不仅才高八斗,还擅长说文解字。”
严荆顿怒,“大胆!你区区大理寺丞,竟敢嘲讽本相?”
龙星图淡然若定,她朝老皇帝又叩了一个头,道:“启禀皇上,这便是微臣当日婉拒皇上封官的缘由。微臣素来耿直,不喜谄媚,言语措辞稍有不慎,便会被有心之人曲解,微臣惭愧!至于杜大人的忠贞,不必微臣赘言,皇上英明,心中自有定论,而微臣跟随杜大人两年,论公有主仆之义,论私是友人之情,与微臣对皇上的孺慕敬重及忠君爱国之心,并无冲突。微臣恳请皇上明鉴!”
此言一出,不待老皇帝论断,严荆已抢先叱道:“巧言令色,胆敢蒙蔽圣上”
“怎么说都是错!”龙星图直接打断,“那么敢问严相,需要下官以死明志吗?”
“你敢吗?”
“有何不敢?”
眼看龙星图气性儿高,便要出手自毙,老皇帝终于开口叱责,“御前争吵,成何体统?”
龙星图收手,叩首:“微臣知罪!”
“皇上息怒!”严荆也忙跪下请罪。
老皇帝道:“龙星图,朕召你入京为官,是替朕分忧,替百姓安心的。留着你的性命,做好你份内之事,才是你效忠朕的证明!”
“微臣谨记皇上教诲,不敢有负皇恩!”龙星图道。
“皇上,龙星图居心叵测”
“严相!”
厉砚舟忍无可忍地出言打断,“你有完没完?你若有实证,便拿出来,若是没有,你便是欲加之罪,等同欺君!”
“皇上恕罪,臣一心为了皇上,绝不敢欺君!”严荆一张老脸,又青又白,如今安国侯父子已是公开撕破了脸与他为敌,偏生因为明乐公主,皇帝对厉砚舟是百般纵容,万般厚待!
老皇帝端起茶碗轻啜,且道:“严相,朕相信龙星图的忠心,你不必再多言!”
“是!”严荆顺从,但话锋一转,道,“另有一事,明乐公主与少侯爷定于明年开春二月初二大婚,可皇上迟迟未曾颁布圣旨,礼部无旨不好操持!臣请皇上定夺!”
闻言,在场之人皆是一惊!
厉砚舟几乎不敢看龙星图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而安国侯生怕他冲动,抢在他前头,开口道:“皇上隆恩,但凭皇上作主!”
“皇上,眼下京城不宁,臣心系朝廷,不敢思虑儿女私情!”厉砚舟气恼,拒婚的念头被堵在半路无法再说出口,只能设法拖延。
严荆脸上缓缓露出笑意,“少侯爷多虑了,少侯爷只管安心政务,大婚一切筹备皆由礼部操办,无须您劳心劳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