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星图眼皮陡地一跳,须臾之间,便计上心来,阿楚,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这趟来豫州,除了护送钱小姐归家之外,另与罗大人有约。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可别弄得太难看了!
钟楚傲娇地撇撇嘴,本小姐才不管什么大人的面子!但是你的话,我不敢不听,今儿个就便宜了那群登徒子!
语罢,她十指一扬,飞出的石子,精准地隔空解穴。
恢复正常的那帮人,哪里还敢叫嚣,连忙磕头请罪:原来几位是罗大人的贵客啊,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望多多包涵!
替我转告罗大人,武阳县龙星图明日登门拜访!
是,是!
钟楚大手一挥,赶紧滚!
那帮人狼狈逃窜,老板亦赶紧地去下厨,灰溜溜地再不敢胡乱说话。
龙星图在钟楚对面落座,钱嫣禾几番欲言又止,神情布满忧愁。
但说无妨。龙星图温声道。
钱嫣禾便压低嗓音,道:罗家武是我爹的心腹,你开门见山报上大名,他怎可能与你相见?
没关系,我自有打算。龙星图勾唇,杏状的眸子泛出精光,倒是钱小姐可别临阵脱逃才好。
钱嫣禾苦笑,当然不会。
一壶醇香的女儿红上桌,钟楚斟满酒,道:钱小姐,酒壮怂人胆,要不要试试?
钱嫣禾用力咽了口唾沫,然后端起酒发狠地灌入喉咙。走到这一步,她的确需要下更大的决心来面对,甚至是,亲手揭开父亲的罪恶面具,毁掉她原本幸福的家。
龙星图心头浮起一丝不忍,但她别过脸,没有说话。
老板送来阳春面和牛肉,钟楚偷用银针试毒,确定没有问题,才放心招呼大家用膳。
酒足饭饱。
龙星图负责驾车,钟楚和钱嫣禾乘坐马车。
探子一路尾随,在入城时,两匹马突然从马车两侧冲出,马上的人回头,朝龙星图看了一眼,然后绝尘远去。
阿楚,你准备好了吗?他们去禀报主子了。
已经妥当。
听到回答,龙星图低声致歉,钱小姐,委屈你了。
钱嫣禾却是口不能言,手不能动,被点穴的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钟楚与她互换衣服头饰,甚至是容貌!
从武阳县出发之前,她们已作周密部署,唯独将她蒙在鼓里!
钟楚对照铜镜,仔细检查脸部的人皮面具,尽量贴合完美,以免漏出破绽。
她说:钱小姐,你千万别埋怨我们,此举一是为了让你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客观地看清楚你爹的为人;二是为了保障你的安全。毕竟谁也不敢保证,你会不会成为第二个何郴。
钱嫣禾眼底泛起湿润,如今有家不能回,有爹不敢认,等待她的,究竟是一场误会,还是惨痛的家破人亡呢?
马车入了城,走走停停,经过半个时辰,方才抵达巡抚衙门。
吁——
龙星图勒马停下,不及反应,便被重重卫兵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