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三院病房内
宋风晚未回来前,房间里只有傅沉在处理公司事务,段林白推门进来时,后面还跟着蒋二少,手中抱着一大束百合花。
傅沉撩着眉眼打量着两个人。
段林白最近不知怎么的,穿衣风格大变,开始走简洁风,反倒是这个蒋奕晗,开始走他的老路子,穿得浮夸又造作。
主要是足够自信,整个医院,他估计觉得自己就是最靓的那个仔了。
说摔了脑袋,说是有轻微脑震荡,蒋端砚还让他去做了ct,核磁共振一类的。
某人不乐意。
蒋端砚直接来了句:本来就够蠢了,我怕再给你摔成智障。
某人炸了,愣是不肯去检查。
蒋端砚也是厉害的主,行啊,你不去?那我让人绑你过去,反正丢脸的又不是我。
蒋二少懵逼了,冲着他吼了一句,我特么是病人!
我现在可以断定,你脑子摔坏了。
蒋二少也在医院住了两天,当时无所事事,又不是断手瘸腿,三不五时来宋风晚病房串门。
你一个脑子有病的人,整天往妇科跑什么?
索性他住了两天就被蒋端砚提溜走了,当时舆论虽然被压下来,不过总有些不和谐的声音,蒋端砚干脆就以避风头为由,将他强行留在家里。
今天也是头一次出门,而且要来医院探病,自然拾掇了一番。
段林白看到他的时候,也是眉头一挑。
他们是去探病,你怎么穿得和相亲一样?
只是来的不凑巧,病房里只有傅沉一人。
小嫂子不在?段林白不客气的坐在沙发上。
出去遛弯了。
傅沉余光瞥见蒋二少将自己带来的百合放入一个花瓶中,还有模有样的整理了一下花枝,方才满意的坐到一边。
几人刚随意聊了几句,病房门又被推开了。
六爷!
蒋二少一看到门口的男人,几乎是本能的从椅子上蹭得站了起来,而他身后紧跟着许鸢飞和许尧,手中提着甜点和花束。
你们今天是约好了,都来得这么早?傅沉合上电脑,晚晚出去了,很快回来,你们随便坐。
十方原先是蹲在门口的,瞧着这么多人过来,进来帮忙端茶倒水。
其实宋风晚住院这段时间,许如海来过两次,无非是对之前发生的事表示抱歉,送了些补品。
晚晚今天怎么样?许鸢飞近来状态不大好,许老至今昏迷未醒,她几乎是在医院住下了,眼尾有点红,显得非常憔悴。
还行,明天就能出院。傅沉声音如常,透着点寡淡。
那就好。
许老身体如何了?傅沉抄起手边的佛珠,细细摩挲着。
还是老样子,昨天夜里醒了一次,后来又昏昏沉沉睡着了。许鸢飞声音透着些许无奈。
听说你们家要举行一次以慈善名义的斋宴晚会?一直没说话的段林白忽然开口。
嗯,大伯说做慈善,给爷爷积累点福泽,希望他能早点醒过来。
其实无非是借着老爷子的名义,再搞一次聚会而已,因为上次的晚宴因为宋风晚的事,最终不欢而散,还弄得不少人被牵累调查。
许如海回京第一场晚宴,闹成这样,肯定要找机会再办一场的,大家心底都有数。
那天推小嫂子的凶手,警方那边没消息,你们家也没有眉目?段林白偏头打量着许鸢飞。
一直在查。
这件事许鸢飞一直派人盯着,不过她精力有限,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不可能全身心放在追查凶手的事情上。
寒川,你那边也是没有消息?段林白将目光投向京寒川。
京寒川没作声。
段林白耸肩,你们两家都找不到一个人?这人怕是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在许家地盘上犯事,警察没头绪,你们也没办法,真特么能耐!
京许两家却找不到一个伤害小嫂子的人!
到底是找不到,还是不想找!
没空找凶手,有时间办晚宴,呵——也是挺逗的。
他这话透着一丝讥诮,听得人莫名有些不舒服。
京寒川与许鸢飞皆没作声,反而是许尧先听不下去了。
他本就是个急性子,脾气特别燥。
最近家里发生了诸多事情,爷爷身体抱恙,许如海归来,又是一副逼宫的模样,他整个人神经都绷得很紧。
被他这话一点,彻底炸了!
段林白,你特么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不想找!
许尧!许鸢飞立刻拦住他,你怎么说话的!
我说错了吗?你听他那口气,阴阳怪气的,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找,需要说话这么酸吗?许尧脸都涨红了。
蒋二少本来就是宋风晚的脑残粉,凶手没抓到他也挺急的。
目前什么都不知道,压根没法防备啊,这人就是站在她身后,都无从知晓,也很可怕。
所以许尧炸了之后,他也跟着跳脚了。
这事儿本来就发生你们许家,你们家有多大的能耐大家心底都清楚,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半点消息都没有,这话说出去谁信!
你们两家都找不到人,他是死了吗?还是人间蒸发?
还是你们压根不想找?
许尧深吸一口气,卧槽,你几个意思?说我们家包庇?
难道不是?发生在你家地盘的事,半点痕迹找不到?这话鬼信啊。蒋二少之前在外面也是混子。
说话语气神情,跋扈又乖张,恨不能让人上去抽两下。
许尧算是被彻底惹怒了!
你少特么血口喷人!
他这段时间也压了不少火气,干脆一股脑儿的通通宣泄出来,抬脚就要踹他,却被许鸢飞给拦下了。
许尧,你干嘛!这里是医院,你给我冷静点!许鸢飞怒斥着。
你听他说得屁话,说我们家包庇,你特么把我们家当什么人了?
许家是怎么发家的,还特么需要我说?你们两家,谁的屁股干净?蒋二少说完,就感觉到一直垂眸没说话的京寒川,忽然抬眸射向自己。
手指轻轻摩挲着袖管,眉眼犀利,有那么一瞬间,锋芒外露。
灼灼慑人。
蒋奕晗,你说什么?
蒋二少说完,也是有些懵逼了。
这种话私底下说说就罢了,但是摊上明面儿,还是当着正主儿的面说,不是紧赶着送死嘛!
京寒川就是现在弄他,也是他该的,这种话打击面太广。
整个病房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一直没说话的傅沉蹙眉说道,大家都冷静点。
蒋二少方才口不择言,此时自然安静如鸡,不再开口挑衅,许尧深吸一口气,甩开许鸢飞钳制自己的手,我们家又不是开警局的。
你别说了!许鸢飞拍着他的肩膀,出去冷静一下。
我是来探病的,一大早受这气,真特么窝囊!许尧要离开之前,也是心底有气,抬手挥了一下桌边的百合花。
这让蒋二少又跳脚了!
你走就走,手脚就不能干净点!
这话有点一语双关的味道,不仅说他碰花的事,也暗讽了许家极有可能包庇了伤害宋风晚的人,更指许家不干净。
蒋奕晗,差不多就得了,这件事我们家确实没及时给晚晚一个交代,这事我会负责,你也要学会适可而止。许鸢飞出面挡着许尧,也顺带警告了蒋二少。
段公子,这人是你带来的,你也该管一下了。
十方站在热水瓶边,安静看着发生的一切。
怎么好端端就吵起来了。
不过京许两家一起都没查出伤害宋风晚的人,的确难以置信。
他原想着段林白出面,这事儿肯定就揭过去了,因为这群人中,他脾气虽然耿直,却一直充当调和剂一般的功能。
谁曾想,段林白站起来的时候,只说了一句:你们许家的确手脚不干净。
许鸢飞当时脸色都变了。
眼底方才的那点柔色,迅速崩裂,像是被揉碎的冰凌碎片般,渗出点点寒光。
段林白,晚晚这件事我们许家有愧,这点我说了会给交代,但是你后面这句话,说了,就要负责。
我们家不干净?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段林白无所谓的耸肩,我很清楚,你其身不正,又怎么可能给我们找出凶手?
你特么说什么呢!许尧此时没人拦着,直接冲过去,扯住了段林白的衣服。
手指握拳,若是他再敢叫嚣一句,只怕这拳头就要往他脸上砸了。
许尧!京寒川起身,按住他的手腕,松开!
我知道这是你朋友,他们先挑衅你也看到了,宋风晚的事,我们家是有做得不够的地方,但说我姐不干净是怎么回事?
京寒川力气太大,用着巧劲儿,迫使许尧不得不松开手。
再者说了,我们欠宋风晚一个交代,就算是不满,那也是三爷的事,轮得到你多管闲事吗?
今天不要是不给我姐道歉,这事儿没完!
许尧!京寒川沉声道,你少说几句。
怎么着,你也站在他们那边?事情到底怎么发生的,你看得一清二楚,你特么要是真偏帮你朋友,还特么结什么婚?
你自己媳妇儿被人指责,你不知道说两句啊!
许尧双手掐腰,显然被气得不轻。
京寒川看向段林白,林白,凡事讲证据。
呵——你京寒川做事素来看心情,现在和我讲证据?段林白这模样,真能把人给活活气死。
十方一看这情形就不对劲了啊。
怎么段公子和六爷又正面杠上了。
再反观自己三爷,还老神在在坐着,这一切究其根源是宋风晚遇袭的事,可是他所谓当事人家属,却完全置身事外?
我看宋风晚摔倒,到底是不是人为,这还得两说。许尧忽然冒出一句话。
原本坐在一侧的傅沉撩了下眉眼,你是在说我妻子撒谎?
自己摔下楼梯,说是被人推了?
她这么做到底图什么?还是说以自己和腹中的孩子为赌注,故意破坏你大伯的宴会,给你们许家添堵?
许尧!别说了。许鸢飞深吸一口气,他都在胡扯什么啊。
这不是纯粹添乱嘛。
段林白此时勾唇一笑,我和小嫂子认识这么多年,她什么人品我很清楚,但是我和你姐认识时间不长,说真的,一直不是很了解。
林白!京寒川怒瞪着他。
言语间,已经充斥着浓浓的警告。
你说话注意点。
你不是要证据嘛,成啊!
段林白忽然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照片,直接朝着许鸢飞甩过去。
照片没重力,中途就飘飘落在了地上,正面朝上,许尧眯着眼:这是许东?
认识就好。段林白嘴角勾着一抹冷笑,又邪又乖张,许大小姐,这人是跟着你的。
京寒川眯眼扫了眼照片。
许鸢飞点头,是我的人。
当初去许佳木家里,冒充记者,造谣生事的就是他,许大小姐,这件事,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段林白这话说完,房间内所有人神色各异。
十方站在一侧,算是彻底懵逼了!
许佳木家的那件事和许鸢飞有关?难怪段公子说话夹刀带棍,明朝暗讽,居然还有暗藏的这等事?
看这架势,是准备开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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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越来越刺激了
我只能说,人家关系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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