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那么说。”曲小枫连忙道。
“既然如此,我率兵攻打丹蚩,是理所应当的事,你还跟我吵什么?”项南大声道,“况且说,铁达尔王又不是我殺得。
我只是把他生擒活捉,并且还饶了丹蚩十万百姓的性命。若不是我宽仁为怀,丹蚩王帐那十万老弱妇孺早被斩杀,丹蚩早就彻底灭族了,你知道么?你还冲我大小声,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真的?那我阿翁怎么会死的?”曲小枫不解的问道。
“你阿翁是自殺的,跟别人没有关系。我们豊朝其还想封他为【怀德郡王】,安排他在上京长住的。
但你阿翁是多么大的英雄,号称苍鹰听到他的名字,都不敢落在地上。如今却是国破家亡,无力回天。他每活在世上一天,就要受一天的煎熬。死对他来说,其实是解脱!”项南解释道。
“你也不必为他难过。我们中原有句话,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头亡。征战沙场,死是难免的。
况且你以为只有我们手上沾着血,我告诉你,我的高祖父就是死在你高祖父手里。
四十年前,我豊朝刚刚立国时,国力疲惫,政局动荡,你们西州也曾借机攻打我们丹蚩。我高祖率军出关抗敌,就是被你高祖所殺。
为此,我的明远姑姑只能出关和亲,避免边关再起纷争,百姓流离失所。你以为只有你会恨,明远姑姑比你更有资格恨!”项南揪住她道。
“明远娘娘?!”曲小枫不禁一愣,“你胡说!明远娘娘对我那么好,怎么会有恨!”
“哼!你们西州撮尔小国,怕是连史官都没有,自然不会记住这些。我们中原就不同,我们一直记录着历史,记录着曾经发生的事。”项南撇撇嘴道,“豊朝、西州之战,史书上有明确记载,不信我可以调来给你看。
明远姑姑之所以没有恨,之所以对你好,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使命。所以她宁愿放下这些仇恨,也要保住两國的和平。
而你也是西州来豊朝和亲的,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自己应该做什么。你整天除了吃喝玩乐,做过一件有意义的事么?”
曲小枫被项南说得彻底愣住,呆愣着说不出话来。
“你自己好好想想,不要再这么幼稚了。”项南呵斥道,随即转身离开。
这种傻白甜的姑娘,只适合谈恋爱,却不适合结婚成家。
因为她一点能力,一点心机都没有。
简直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心智发展一点不成熟,做事全凭自己一时好恶,必须得有人时刻保护着,才能避免她遭人伤害。
真是百斤面蒸寿桃——废物点心!
相比起来,永宁跟她年纪相差不大,心智却比她要成熟的多。
她知道身为皇室公主,从小锦衣玉食,婚姻从来不由自主。将来也要和亲,远嫁外邦。而一旦两國开战,她不是殉国,就是殉夫。
跟永宁的觉悟比起来,曲小枫差得远了。
……
五天之后,项南、曲小枫正式大婚之前。
大婚之前,太皇太后带着曲小枫去了豊朝的忠烈祠,向她讲解了豊朝与西境诸國的恩恩怨怨。
得知豊朝也有那么多王公、将军、黎民、百姓死于西境诸國之手,尤其是明远娘娘的太爷爷,的确是死于她太爷爷之手后,曲小枫对项南的恨意消减了大半。
“明远公主,是哀家最疼爱的孙女,当年她也和你一般大啊!不成想,她被她的父皇陛下,远嫁到西州和亲了!这些征战之中的鲜血和伤痕,全都留在了这些牌位上,却不能留在她的心中。”太皇太后向曲小枫道。
“那明远娘娘,就从来没有恨过?”曲小枫惊讶的问道。
“当然恨过,可是她不能恨,她需要放下,只有放下,她才能够换取更重要的东西。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为了大义!”太皇太后解释道,“可你呢?你可还记得自己的使命?!”
曲小枫哑口无言。
“孩子,我知道你心中有恨。但你需要放下这股恨意,不能恨太子,不能恨豊朝,这样才能保证两國的和平。
否则,你就辜负了你父王对你的期望,枉费了明远公主对西州的赤诚。更对不起边境千千万万的百姓。”
曲小枫见她这么说,终于点了点头。
……
天通二十四年立秋日,豊朝太子项南与西州公主曲小枫大婚,曲小枫赐封太子正妃。同日,镇北侯赵敬禹之女赵瑟瑟,赐封良娣。
太子大婚,对项南来说,其实没什么好说的。
一切自有仪制在,他和曲小枫,不过就是两个木偶,任人摆布而已。
等走完一切流程之后,任项南武功盖世,都觉得有些腰酸腿疼。
好容易熬到晚上,洞房之时,项南来到承恩殿。
“太子殿下,婢子告退!”永娘福了个万福,随后带着丫鬟们退下。
阿渡却不肯退,虎视眈眈地看着项南,好像生怕他把公主生吞活剥了。
“走了,走了!”永娘见状,死拖活拽,终于把她拉了出去。
项南随即走上近前去,将红盖头掀了起来,露出曲小枫那张俏脸。
“你要做什么?”曲小枫紧张的看着他,一脸惊恐的问道。
“咱们现在已经结婚了,你是我的新娘,我是你的新郎,咱们是新婚夫妇,自然该做点新婚夫妇做得事。”项南撇撇嘴道。
“那要做什么?”曲小枫不解的问道。
项南笑了笑,“等下你就知道了。”
说了,他除下自己的吉服,坐到了曲小枫身边。
“哎呀,不要碰我,不要过来。”曲小枫一见,紧张地叫道。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我凭什么不能碰你~”项南促狭的摸了摸她的脸蛋道。
“啊~!!!”曲小枫吓得尖叫一声,“阿渡,快来救我!”
随即就见一道身影冲了进来,正是忠仆阿渡,手里还拿着一把刀。
永娘和其他宫女在后面紧追,但终究还是没有拦住。
眼见阿渡就要冲到近前,项南微微一笑,纵身过去,伸手一戳,就把她定在当场,动弹不得。
“太子请赐奴婢死罪!”永娘一脸惶恐,带着宫女齐齐下拜道。
“好了,我又没事,赐什么死罪。”项南撇撇嘴,“把她搬下去。”
“是。”永娘随即和宫女上前,费了死劲才把僵直的阿渡拖出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