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眼里，她一直都是一个趾高气昂，并且整洁得近乎于有洁癖的人，但今天我看到的样子则完全不同，她靠在老板椅上，两条腿架在老板桌上，嘴里叼着一支烟不停地抽着，一两百个平米的办公室里，到处都弥漫着呛人的烟草味。
走近老板桌一看，她的头发不再像过去那里飘柔丝滑，虽然还不至于披头散发，但也和杂草差不多，尤其是脸色非常难看，不仅显得憔悴，而且没有一丝血色。就像是影视作品中的瘾君子一样。
如果说宋妮娜因为我，几乎变成了梅超风的话，那么此时的陆雨馨，看上去和李莫愁倒有几分相似。
怪不得阿龙说，这两天陆雨馨都没联系过他。他知道陆雨馨一直在办公室却没见到过，原来陆雨馨这两天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发呆。
从进门到我走到她的面前，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当我把书包放在老板桌上，伸手搭着她的肩膀时。她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来啦？”
接着又抽着她的烟，好像我站在旁边，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我二话不说，一手托着她的后颈脖，一手抄起她两条腿的膝盖窝。把她抱起来直接朝暗示走去。
她并没有强烈的反应，只是目光显得有点呆滞地问我：“干什么，你这是要把我抱到哪里去呀？”
我没搭理她，直接把她抱到暗室的卫生间里，放她下来后。直接拧开花洒，水便“噗”地一下喷淋而下，我走到外面把推拉门一拉，只听她在里面喊道：“张国栋，你个智障，我特么还没脱衣服呢！”
我也没理她，走到办公室打开了几扇窗户，以便让满屋子的烟草味飘散开去，这自己抽烟还不觉得什么，突然走进一个别人抽过烟的空间，那种味道确实很难闻。
看到那很大的烟灰缸里，装了满满的一缸烟头，我估计这两天她是把抽烟当饭了。
我走到老板椅上一坐，看到老板桌的边柜上有几个按钮，我伸手随意按下一个，绿灯亮起，办公室里竟然响起了环绕立体声，一个很甜的女孩子的声音问道：“陆总，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一下懵了，不知道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不过看到老板桌上，有一个小蜂窝眼似的圆形铁盖盖在桌面上，估计那是麦，于是朝前挪动了一下老板椅，对着那蜂窝眼说道：“叫个人进来打算一下卫生。”
那女孩子显得没想到是我的声音从这里传出去。愣了一下，还是答道：“是，我马上就来。”
一会就传来门铃声，边柜上的一个按钮正闪着红灯，我伸手一按。办公室的大门开了，一个身穿职业装的女孩子走了进来，不是我上次看过的那个女孩，只见她手里拿着拖把、脸盆和毛巾。
她进门后看着我愣了一下，一是没见过我；二是看我身穿校服坐在陆雨馨的位置上，显得有点奇怪；三是没看到陆雨馨在场，恐怕也感到很奇怪。
我看其他地方也不是很脏，就指了指桌面，说道：“你过来把桌子抹一下，顺便把这烟灰缸弄弄干净。”
“是。”
她彬彬有礼地朝我点了一下头。立即走过来开始打扫老板桌，等她打扫完之后，我从老板桌上陆雨馨放着的烟盒里，掏出一支烟点上。
这时陆雨馨从暗室里出来，身穿着浴袍，脚下托着拖鞋，头上包着浴巾，看到那女孩子一怔，问道：“你怎么进来了？”
那女孩子赶紧转向我说道：“陆总，是这位先生叫我进来的。”
陆雨馨看了我一眼，对那女孩子说道：“知道了，去吧。”
“是。”
女孩子走后，陆雨馨走到我身边，看着我问道：“你行呀，还没上任就学会指使人了？说吧，今天来找我，不是又准备打算送给那个小女孩子礼物了吧？”
陆雨馨的话真是天生丽质，刚刚还像个瘾君子似地，这一下就变成了雍容华贵的少妇似的，那沐浴后的清香不断扑鼻而来。
我伸手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到我腿上侧身坐下，她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被我双手搂着腰后，便不动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不喜欢你抽烟吗？”
陆雨馨瞟了我一眼。没吭声。
“还有哇，你看你刚才的样子，三天没洗澡了吧？”
她瞪了我一眼：“还说，有你那样直接把人拽到喷淋下，连衣服都脱的吗？”
我朝她浴袍里瞟了一眼：“你这下倒是脱得干净。好像里面什么都没穿呀？”
陆雨馨伸手推了我额头一把：“往哪里看呀？一点规矩都没有！”
“对了，怎么这两天既不接电话，又不回短信，生气啦？”
陆雨馨怒道：“你还说，这特么才几步路呀？你要礼物。我特么连夜给你送去，你丫的就不能过来看看我？”
“我这不是来了吗？”
“晚了，我特么生气了！”
说着，她又要挣扎着从我腿上起来，我使劲搂着她，把嘴凑过去亲她，她使劲用手推着我的嘴，问道：“怎么，把我当备胎了？哦，宋妮娜走了。有火没地方泄就跑来找我？还特么是在四十八小时之后，这两天又在冷欣那老表子那里去了吧？”
“我说，你不刚洗完澡吗？怎么说话的味还这么酸，那天把戒指扔给我扬长而去的潇洒劲儿呢？”
陆雨馨盯着我看了一眼：“两天没见怎么油腔滑调的？我那劲儿是装出来的，行不行？”
“我知道你是装出来的。”我紧紧把她搂在怀里。她把下巴垫在我肩膀上一动不动，我接着问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吗？”
“当时你就一从乡下来的小屁孩，谁记得？”
“可我记得你，当时你就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让我感到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女人。但又是最坏的女人当中最漂亮的一个，有的时候在躺在床上，既想你又不敢想，想你是因为你漂亮，不想你是因为你是陈志强的女朋友。我不能做出对不起舅舅一家人的事。”
“所以你就去钩引冷欣了！”
“是呀，而且冷欣的话，可比你温柔多了，让她躺着的话，她就不趴着；让她蹲着的话。她就不站着；让她”
我还没说完，陆雨馨立即拼命从我身上挣扎着要起身，我死死搂着她不放，笑道：“哈哈哈，我就喜欢看你醋坛子被打翻时的感觉。逗你玩的都听不出来？”
陆雨馨阴沉着脸看着我，突然把头一低，扑在我的肩头，往死里咬着我。
她真的很使劲，我也真的感到很痛，但貌似刚好抵消了刚才进来时，看到她那副颓废样子时的心痛，所以也就一声不吭地让她咬，她咬的越狠，我肩膀上越痛，心里就越好受。
“对了，雨馨，”我问道：“有一件是我始终想不明白，你先后跟了陈志强六年，又到我舅舅家同居了四年，记得你跟我说过，你之所以一直没离开，只因为这是你自己选择的。不过呢，我对你既没有离开，又没有与他结婚表示理解。但有一点我确实无法理解，他怎么可能就没想到过要碰你呢？”
陆雨馨一愣，这才松开我的肩膀，问道：“怎么，你巴不得我特么被他破了才高兴？”
“不是。”我笑道：“你看你，每次看到你，我就想那个啥，陈志强又不是木头人，而且又不是有毛病的人，他怎么就会不碰你呢？”
陆雨馨不动声色地看着我，反问道：“你怎么突然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是不是觉得我根本就不是黄花闺女，以为我一直都在骗你？”
“你想哪里去了？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没想过你应该是个黄花闺女，你是与不是，都不会成为我喜欢你的障碍。”我说道：“我只是觉得很奇怪而已，你一起正常呀，可他好像也没什么毛病，所以我一直想不通。”
陆雨馨不屑地一笑：“其实很简单，他心理有问题。”
“心理问题？”我一脸疑惑地看着陆雨馨。
陆雨馨再次把下巴垫在我的肩膀上说道：“我一直没跟你说过，我估计他不仅仅有高度的恋母情结，甚至”
我瞪大眼睛看着陆雨馨，不等她说完，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一脸愕然地打断她：“不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