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即起身,对宋妮娜说道:“等会你自己上课去,我有点急事。..”
宋妮娜跟着把筷子一放:“什么事?我跟你一块去!”
“不行,你上课去,也许我晚上上不了课了。”
宋妮娜果断地说道:“上什么课,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怕的就是陆雨馨会出什么事,究竟会出什么事也说不上来,总感到中午离开家时,没有给她一个落在实处的承诺,甚至连一个动情的拥抱都没给她。
会不会是在我离开后,想到与陈志强离婚,又没在我这里得到承诺,甚至还隐隐感到我对她有点避之唯恐不及的感觉,所以寻了短见?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最不愿意的就是被宋妮娜发现此事。所以阴沉下脸,断然拒绝道:“不行!”
说完我转身朝往跑去,但跑到一半时,却听到后面一直有人在追赶,回头一看。宋妮娜正用手按着腹部的侧面,紧锁着眉头拼命追赶着我。
我的心头一热,想到她身上可是来了大姨妈,而且刚才听到我说有急事,居然不顾一切地希望与我一起分担。这样的女孩子,不正是我过去梦寐以求的吗?
我停下脚步在原地等着她,她跑过来后远远地放慢脚步,一脸紧张地看着我,像是怕我发脾气似的。
我走过去伸手牵起她的手。没有跑,只是大步流星地朝家里赶去。
她终于松了口气,说道:“国栋,如果是家里出了事,你就先跑回去。我随后就到。”
我什么也没有,只是牵着她的手,一声不吭地朝家里走去,中午已经伤害了一个关心我的女人,晚上不能再去伤害一个爱我的女人。
我们走进小区之后,我环视了一眼,并没有发现陆雨馨的那辆宝马车,倒是陈志强的自行车停在单元门口,紧接着外面传来救护车的警报声。
等我和宋妮娜刚刚走到单元门口时,救护车也紧跟在我们身后停下,医护人员从车上下来后,拿着担架跑了进来。
我赶紧问道:“你们是到七楼去抢救谁吗?”
这时我们都走进了电梯,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点头道:“是的,说是一个老人摔倒了。”
我脑袋“嗡”地一下就大了。
中午离开家里时,舅舅一个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来是他不小心摔倒了。
电梯到了之后,果然看到陈志强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看到我牵着宋妮娜的手,首先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陈志强一怔。马上说道:“国栋,我爸可能不行了。”
那个护士随后在身后喊道:“对不起,请让一下。”
我这时才松开宋妮娜的手,首先冲到舅舅的房间,看到舅舅躺在地上。脑袋边上还有一滩血。
我走过去准备把舅舅抱起来,陈志强和身后的护士异口同声地叫道:“别乱动!”
我这才想起听人说过,中风或者有心脏病的老人要是摔倒在地,是不能随便挪动的。
看现场的情况,估计是舅舅在椅子上休息之后。起身准备上床的时候,脑袋碰到了床头柜的角上,一头栽倒在地,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摔倒的。
假如我离开的时候,进来把舅舅扶上床,现在的这个悲剧就不可能出现,想到这里,一种自责之情油然而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我们家乡有句俗话,叫做一代亲,二代表,三代了,意思就是第一代兄弟姐妹之间是最亲的,第二代表兄妹之间就会差了很多,等到了第三代头上,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来往了。
所以在我心里,舅舅是我在这里唯一的亲人,虽然陈志强是我表哥,而且对我也很不错,但总觉得与他之间。貌似就是缺了点什么。
看到舅舅的时候,我有种回家的感觉,而面对陈志强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客人。
这时宋妮娜走到我身边,仅仅握住我的手说道:“吉人自有天相,放心吧,舅舅没事!”
她不劝还好,这么一劝,我居然忍不住热泪盈眶,失声痛哭起来。
医生和护士对舅舅检查了一下。居然无视陈志强的存在,医生直接问我:“你是患者的家属吧?”
我点了点头:“这是我舅舅。”
陈志强赶紧过了问道:“医生,我爸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和护士同时一怔,他们没想到我这个做外甥的哭得伤心欲绝,而陈志强这个做儿子的好像没事似地。
“哦,是这样的。”医生转而对陈志强说道:“你父亲已经不行了,现在送医院也只是尽人事而已,最多熬不过三天,你看是送到医院去呢,还是放在家里准备后事?”
我心想:不管是不是尽人事。只要舅舅没有断气,陈志强肯定会要求送医院的。
没想到陈志强犹豫了一会,开口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放在家里吧。”
“不行!”我脱口而出:“必须先送到医院去抢救!”
陈志强伸手抓着我的手臂说道:“国栋,他是你舅舅。但却是我的父亲,能救的话我会放弃吗?医生说了,他已经没救了,折腾来,折腾去的,我们费时费力不说,我把也受不了呀!”
“没事,”我说道:“舅舅住院由我照顾,如果没钱的话,我想办法去借!”
我一个乡下孩子,在这里现在除了陈志强外可以说是举目无亲,哪里来的这样的底气呢?首先我想到的是去找陆雨馨借钱,其次我还想到想宋妮娜的父亲宋哥借。
没想到我的话音刚落,宋妮娜立即说道:“陈老师,还是先把舅舅送医院吧,我和国栋一块照顾,钱就更不是问题,陈老师手头不方便的话,医疗费我全包了。”
听到宋妮娜的话,我忍不住紧紧握了一下她的手。
陈志强叹道:“不是钱的问题,我爸有社保医保,只是行,医生,就请你们先把我把父亲送到医院吧!”
这时医护人员才把舅舅抬上担架,陈志强在前引路。把舅舅从楼梯口抬了下去。
那护士在背后小声跟医生嘀咕了一句:“现在的人呀,儿子还不如舅舅。”
那护士一直戴着口罩,看不清长什么样,但一双眼睛很大,应该也是个美人坯子。不过从身材上看,应该也是个结过婚,生过小孩子的女人。
大概是医生暗示了一下她,之后他们便没有声音了。
宋妮娜也听到了她的话,无比幸福地朝我看了一眼,而我想说的是,我对舅舅有孝心,但却不一定会对她忠诚。就像现在,虽然我们都还年轻,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年纪。可我心里想着的女人,不是陆雨馨就是冷欣,至于她,我还没到那种日思夜想的地步。
来到医院后舅舅便被送进了急救室,同时要家属到前台交五千元押金,即使有医保,也还有不能报销的部分。
陈志强身上没那么多钱,正准备到外面的银行去刷卡,我说我有,立即跑到前台去教押金。
陈志强没想到宋妮娜会给我那么多钱,从他愣神的目光中,不是怀疑陆雨馨给了我钱,就是估计舅舅暗地了贴了我,脸色不是很好看。
所以关键的时候,才能真正看出一个人的好坏来。
过去因为有陆雨馨对我的不屑一顾。所以总感觉不管是舅舅还是陈志强对我都很好,而刚刚看到的陈志强的那种眼神,立即让我意识到,除非是舅舅起死回生,否则我恐怕在家里呆不下去了。
宋妮娜绝对是个聪明透顶的女孩子。她也看出了陈志强脸上的不悦。当然,她不会想到陈志强是怀疑陆雨馨给了我钱,而是以为他怕舅舅倒贴了我。
在我冲向电梯间的时候,只听宋妮娜貌似无心地对陈志强解释道:“哦,前两天我爸给了我一万块钱,让我补课期间在外面吃饭,我怕放在自己身上不安全,所以就放在国栋身上了。”
这时我才听到陈志强的语气一下子好转起来:“哦,那真是太感谢你了,明天我就取钱还给你。”
“没事的,陈老师,缺钱的话尽管吱声,我随时随地叫我爸派人送来。”
我交完押金回来后,陈志强的脸色明显好看了许多。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主治医师从里面出来,他身边还跟着那个刚刚去舅舅家的戴口罩的护士。
主治医生对我们说道:“病人暂时抢救过来了,不过已经不可能恢复到过去的状态,最好的结果恐怕也是个植物人,最坏的结果估计熬不过十天半个月。”
陈志强一听就蒙了,从他那先惊后喜的表情来看,恐怕他的想法刚好与医生所说的想反,需要舅舅早点失去,如果变成植物人的话,将会变成他最大的累赘。
最后医生又问我们,病人出来后,是进特护病房还是普通病房,陈志强还在犹豫,宋妮娜却和我异口同声地说道:“当然是特护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