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一听,脸色一下就白了,赶紧满地找衣服,嘴里还埋怨道:“卧槽,他晚上要来,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冷欣也慌了神:“现在都快十二点半了,我怎么知道他会来?晕死,他把张国栋找来干什么?”
校长“啪”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明天了,张国栋武功那么高,不是和道士学过法术,就是跟和尚学过佛,他是让张国栋来替孩子做法事的。”
这时单元门前面传来陈志强的声音:“国栋,国栋——”
我赶紧从窗边跳下来,跑到前面应道:“哥,我在这。”
陈志强立即把我带到冷欣家的门前,按响了门铃,过了一会冷欣把门打开,首先还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貌似刚刚睡醒似的,如果刚才不是在窗外目睹那一切,我没有理由不相信她是刚刚从梦中被惊醒的。
“吔,张国栋,你怎么来了?”
“哦,”陈志强介绍道:“国栋从小就在村边的道观里,跟一个道士学艺,懂得一点道术,所以我就让他过来看看,不过这事可不能在学校里乱说。”
冷欣点了点头:“那就快进来吧。”
陈志强也是没谁了,大概是急于表现自己,居然主动而熟练地给我找了双合适的拖鞋,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把我带到了卧室,貌似他就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在窗外听到冷欣叫校长躲到书房去,我进卧室前忍不住看了旁边的书房一眼,却隐隐约约听到大门外有人从楼梯上,向楼栋下跑去的时候。
我忽然意识,校长刚才应该没有躲到书房,而是直接躲在楼上的通道上了,等我们进来后赶紧溜了,真遗憾没把他给堵在这里。
对于如何处理冷欣欺骗陈志强这样的事,我是没有任何经验的,本来只是想在利用做法事的时候,设法让陈志强到书房去一趟,假如校长被他当面撞破,岂不是比对他说什么都强吗?
我走到卧室里,发现面对单元大门的地方,还有扇落地的飘窗,只是窗帘被拉得紧紧的,走过去掀开一看,只见校长已经匆匆消失在小区的大门外。
“国栋,”陈志强拨了我手臂一下,用眼睛瞟了一下床上的孩子对我说道:“快给孩子看看是咋回事。”
当年跟那道士学艺时,他是夸下过海口,只要我好好练习他教给我的那些东西,最差我也能成为一代大师,弄不好还能修炼成正果,成为一代天师。
开始我还真有点信以为真,因为从小就听过神话传说中四大天师张道陵、葛玄、许逊和邱弘济的故事,看到摆在第一位的天师张道陵姓张,还以为自己与他有什么渊源,借给一问村里的老人,感情我们这支张姓,与龙虎山正一天师教的那一支毛关系都没有。
何况村边那座道观不怎么有名,我们那信佛的又比信道的多,而那道士貌不出众、语不惊人,我总觉得他是个骗子,除了为了防身,不断练习他教给我的武功外,什么小周天内丹术之类的内功修炼,我几乎完全放弃。
由于过去没跟人动过手,也不知道自己的功夫究竟怎么样,仅仅只是那次在学校和夜市摊上教训了豹子、刀疤脸和光头他们,尤其是刚刚还使用了壁虎功贴在了窗边,才意识到道士教的还真有点用。
现在当着陈志强和冷欣的面,我也不清楚自己在没有修炼小周天内丹术的情况下,是否能够打开天眼,也就是阴阳眼,看看究竟是什么附体到孩子的身上。
不过既然已经来了,我总得装模作样地弄出点什么来,尤其我一直在琢磨着,应该如何让陈志强意识到,床上这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或者让他明白,除了丈夫和他之外,冷欣还有其他的男人。
这时冷欣站在床的另一边,有点怀疑地问我:“张国栋,你真的能看出有什么东西跑到我儿子的身上?”
“我也不敢保证,只能试试看。”
冷欣显得极度失望地瞟了陈志强一眼,陈志强安慰道:“没事,没事,他不是那种口若悬河的人,有十足的把握,最多只会说四、五成的。”
他这话要是跟别人可能还有一定的效果,但冷欣看到我文化成绩不行,专业更是刚刚起步,所以对于他的话,能信一半估计都不错,几乎完全就不相信。
我在心里默念道:“老道士,你丫的关键时候千万别掉链子,只要这次帮我显摆一下,日后只有见到道观,我就给你烧香磕头。”
我用左手的大拇指,捏定中指指尖,右手大拇指从左手虎口插入,按在左手无名指指根处,捏成子午诀,双目微闭,心中默念道:“太上敕令,清目净心。遇有阻碍,诸神护灵。左日右月,凡圣俱识。阴阳无碍,透视乾坤。清!净!明!开——”
等我张开眼睛一看,卧槽,如果不是事先有点心理准备,恐怕自己已经吓了个半死,刚才躺在床上的冷欣的孩子,突然变成了一个秃顶的中年人,大概有四十多岁,脖子上还挂着筷子粗细的白金项链,脸色苍白,浑身是血,而且胸口以下的五脏六腑都翻了出来,整个身体都是扁扁的,好像是被汽车轮胎碾过一样。
我赶紧一咬舌尖,浑身一震,天眼立即闭合,床上躺着的还是冷欣的孩子,但我已经满头大汗了。
道士过去说过,我如果想驱魔捉鬼的话,就必须潜心修炼内功,只有达到一定层次后,才能替天行道,否则每次作法念咒时,不仅会消耗自己体内的精气神,弄不好还会被恶鬼缠身的。
刚才我开启了天眼,也就是俗称的阴阳眼,不仅看到了附在冷欣孩子身上的恶鬼,自己都吓出一身冷汗,陈志强和冷欣看不到恶鬼,却看到我的额头突然挂满了黄豆大小的汗珠,几乎同时一怔。
陈志强问道:“国栋,怎么了?”
冷欣一脸疑惑地瞟了我一眼,虽然她和陈志强一样对此大惑不解,陈志强的眼神里充满了焦虑,而冷欣的眼神,全是对我的不信任,好像我是在装神弄鬼似地。
我问道:“冷老师,你想一想,最近是不是在哪里看到过出车祸了,那人应该是被汽车碾压而死,是个大概有四十多岁的秃顶中年人,死的时候脖子上还戴着白金项链?”
冷欣一听,脸色唰地一下就变的苍白起来,不由自主地浑身打了个激灵,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就是那人死后,附体到你孩子身上了。”
冷欣一听,“啊”地尖叫一声,“噗通”一下直接瘫软在地昏厥过去。
陈志强赶紧绕了过去,把冷欣抱在身上,不停地拍着她的脸喊道:“冷欣,冷欣——”
看来陈志强也是急昏了头,我提醒一句:“掐人中。”
陈志强这才反应过来,伸出食指轻轻点在冷欣的人中上,不知道他真是个书呆子,还是天性惜香怜玉,就他那样子,能把冷欣掐醒才怪。
我立即绕过去,躬身用大拇指使劲掐着冷欣的人中,足足十多秒钟之后,冷欣才缓缓醒过来。
她睁开双眼看清我和陈志强后,浑身开始哆嗦不停,从陈志强身上起来,伸手抓住我的胳膊说道:“张......张国栋,你......你有办法把那鬼弄走吗?”
我点了点头:“尽量吧。不过你要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才能对症下药呀!”
就在这时,她的孩子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对着冷欣喊道:“冷老师,救......救我!”
说完,孩子又仰面跌倒在床上。
冷欣吓得赶紧搂着我尖叫了一声,接着两眼极度恐怖地看着床上的孩子,不停地哀求我:“张国栋,快,快把那鬼赶......赶走,救救我的儿子。求你了——”
说完,她居然“呜”地一声,趴在我的肩头失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