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五月中旬,这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木槿吃过早饭,正在园里走着消食,忽然发现阵痛传来,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感觉错了,但等几分钟后又传来一次阵痛,木槿便知道,这是发动了。
木槿赶紧向张嬷嬷道:“嬷嬷,我好像是发动了。”
张嬷嬷一听,马上道:“小姐,你不要紧张,老奴这就吩咐人准备。”
当下便吩咐早就安排好的宫女嬷嬷们,烧水的烧水,检查产房各种物品的检查物品——产房早在前一段时间就布置好了——又将几个稳婆叫来——稳婆在前一段时间也早早地备了几个在府上,还是昌平王妃找的,都是些积年有经验的,并兼会一定的医术,以防万一产妇有什么问题,能马上做出正确的决定。当然,除了这些会医术的稳婆外,府中的妇科圣手也在一边的待命。
木槿心里虽有些紧张,毕竟古代不比现代,这儿可没有安全的妇产科,孕妇出事的几率很小,在这个时代,孕妇生产可都是闯鬼门关的,木槿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看一切都准备得井井有条的,倒也放松不少。
不大会儿,得到消息的赵垚也过了来,他比木槿还紧张,不停地问大夫木槿大概什么时候才能生,要不是那大夫脾气好,要不然估计都要被他问烦了。
而不久,得到了消息的昌平王爷夫妇也过了来。
昌平王妃想着木槿生母不在,府里又没个积年的长辈,就是年轻小夫妻俩,怕没个当家理事的人,他们又没经验,会六神无主,虽然她已经吩咐了,木槿生产时,由张嬷嬷全程做安排,但张嬷嬷到底是下人,她怕有时候做什么决定时,不敢作主,所以早前就吩咐了,木槿一旦发动,便发信到昌平王府,她是要过来看的,如果不是想过来看看,一般这种生产,都是孕妇将孩子生了,再给各府发信的,好比对木槿的娘家清安伯爵府,这会儿便没发信,准备等生了再发信不迟。
不光她来了,世子妃也跟着来了,这是她的好心,想着到底昌平王妃年纪大了,她怕婆婆一个人忙不过来,别累倒了,所以便准备过来帮帮忙。
木槿看外祖母和舅妈都来了,心中不由感动,说真的,这会儿是她最脆弱的时候,毕竟这个时代的女人生孩子可是闯鬼门关的,虽然赵垚对她很好,下人侍候的也很尽心,但赵垚到底是男人,说起这方面的事,一没经验,二没共同话题;而下人虽然照顾周到,但到底不是亲人,感受不到亲情的温暖。生孩子很可怕,这个感知让她这会儿,真的很想念在现代的父母,想着要是在现代,自己生孩子,父母肯定会陪着她,关心她的,这会儿在古代,母亲没了,父亲不亲,幸好有外祖母在,要不然她这会儿心里还真有点难过。
同为女人,昌平王妃也知道女人在这时候最脆弱,最需要人关心,所以便絮絮叨叨地交代木槿生产过程中的注意事项,又问她身体情况,还陪着她聊天,让木槿心里暖暖的。
更兼赵垚和世子妃也在一边关心她,让高度紧张的木槿心情好了些。
不大会儿木槿的阵痛加剧,显然,产前阵痛快要过去了,要分娩了,这会儿昌平王妃等人便出了产房,将产房交给稳婆等人,免得她们还在里面,倒叫木槿分心。
因是第一次有孩子,所以赵垚也很紧张,他也生怕木槿出事,所以在出了产房后,便紧张地踱来踱去,同时倾听着产房那边的动静,恨不得下一秒马上便传来木槿生产好了的消息,焦虑不已。
“不会有事吧?怎么木槿还没生好?”赵垚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但其实还没五分钟的时间,便实在忍不住地问昌平王妃了,想从昌平王妃这儿找点安慰。
昌平王妃看他着急的那个样,虽然对他挂心自己的外孙女很高兴,但也不想急坏了他,于是便道:“第一次生产一般都慢些,你别着急,刚才稳婆说的你不都听见了,说是槿丫头的情况很好。”
想起几个稳婆都说木槿的情况很好,赵垚稍稍放松,不过隔了几分钟,因为觉得时间又过去了好久的赵垚不由又问起了木槿的情况,昌平王妃甚至世子妃少不得又安慰他几句,于是几次,世子妃倒没觉得烦,只觉得有些好笑,想着这小王爷对自家外甥女还真不错,这样挂心她。
好在没让赵垚煎熬太久,就在赵垚有些忍不住,想冲进去看看情况时,里面传来婴儿的啼哭声,然后不大会儿,就有稳婆出了来,抱着个孩子向赵垚道喜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生产顺利,是个小千金。”
说是小千金,那稳婆生怕赵垚不高兴,毕竟有些人听说是女孩就会不高兴的,但万幸,这个临江王爷显然不介意是个姑娘,当下听了稳婆的话,眉头都没皱一下,依然是开心的,笑道:“真的?快抱过来我看看。”一边接过小孩一边道:“那长的可一定要像她娘才好啊,到时我们家的小姑娘一定能评上京城第一美人了。”
这话其实是间接夸木槿是京城第一美人了。
接过小孩,打量了下小孩的眉眼,发现跟木槿长的不太像,倒是跟自己长的挺像的,当下不由摇头,道:“唉,看来你以后没你娘漂亮喽!不过也不打紧,爹爹给你做靠山,谁也不能小瞧了你。”
赵垚虽然嘴上说小孩子像自己些,以后没木槿漂亮,但一点也没有不开心,相反,还更开心些,毕竟,有一个像自己的小生命,谁会不开心呢?
一边的昌平王妃看赵垚不介意,也放下心来,这时听了赵垚的话,便笑道:“女像爹,这是好事。”
这个时代有儿像娘女像爹更好一说。
赵垚听了不由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老祖宗说的这个道理。”
木槿生了孩子,这孩子可就是昌平王妃的重孙辈了,该叫昌平王妃老祖宗了,所以赵垚这时便这样称呼。
看过了小孩子,产房那边又说收拾好了,他可以进去了,于是便抱着小娃娃,进了去,看着床上脸色有些疲惫但精神尚好的木槿,道:“娘子,你辛苦了。”
木槿摇摇头,道:“没事,比我想像的要顺利。”
她是第一次生产,之前真是挺紧张的,幸好没痛多长时间孩子就顺利生了出来。
当下赵垚将孩子抱到木槿身边,道:“看,小星星长的多可爱。”
星星是赵垚跟木槿商量好的,如果生的是女宝,取的小名,这会儿赵垚便这样叫上了。
刚出生的小孩红通通皱巴巴的不好看,但打理过后,小孩子五官明朗起来,便会让人打心里觉得可爱了,特别是做父母的,会有天然滤镜,觉得自家小孩就是最可爱的,当下木槿看着小宝宝那可爱的小模样,只觉得心中柔软一片,感觉经历了对分娩的紧张害怕和分娩痛苦的心情慢慢恢复了过来,当下看了看孩子,便睡了过去。
赵垚看木槿睡了,便让奶娘带下去给孩子先喂点奶,木槿产前曾说想亲自喂奶,不过她这会儿累着了,要先睡会儿,但孩子出生后肚子会饿的,要吃点东西,所以赵垚便让人先给孩子喂了点奶,然后便去吩咐事情。
孩子生了,赵垚自然就要给清安伯爵府报喜了,当下便派人去清安伯爵府通知了这个消息。
听说木槿生了,生的是个姑娘,不是儿子,周老夫人等对木槿不满的人心下暗爽,不过脸上自然没露出来,只表示三朝的时候一定过来。
不说府里其他人的反应,只说周爱茹听说木槿果然跟那李舒一样,生的是女孩,不由看向了她母亲白姨娘,道:“娘,你还真看的出来谁生男生女啊?”
“那是自然。”白姨娘得意地笑道。“我说的李舒和周木槿都准了,这下你信了吧?不过这事你可别往外说,免得一堆的人问我生孩子的情况,泄漏天机过多,对你娘我可是不好的。”
她怕周爱茹会问她京中谁谁谁会生男孩女孩,她又没人人都发动生女BUFF,没动过手脚的人,她哪知道对方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呢,所以便找了这样的借口,就说天机不可泄漏过多,当下倒也唬住了周爱茹,便见周爱茹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啦。”
然后便高兴起来,道:“那三姐要真命中无子,那女儿是真有希望嫁过去了?”
“那是,临江王爷那样喜爱你姐,总舍不得她受苦,到时想娶妻,肯定会优先找你这个妹妹的,毕竟要是娶外人的话,他可要担心对方对他心爱的女人不好,哪有自家姐妹好。”白姨娘自信满满地道。
其实要按一般理论,她说的倒也不错,不过前提是——你得对木槿好啊,你们母女当初对木槿一点都不好,这会儿还觉得要是没儿子,赵垚为了不让心爱的女儿受苦,会娶周爱茹?
其实白姨娘不蠢,这会儿也有点后悔,当初要知道木槿会被赐婚,周韬根本没法拒掉木槿的好亲事,那为了将来让女儿嫁给赵垚,她肯定不会和女儿,跟木槿交恶的,但这不是一开始木槿进府,她以为有周韬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手,解决木槿的好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