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追捧平王妃,这会儿一听平王妃说话,便一个两个地笑着捧场道:“往年大嫂向来安排的很好,今年也像往年那样,由大嫂处理就是了,我们也乐得轻松,岂不两全齐美?”
平王妃看她们还算有眼色,都表示弃权,不参与主持事务,心中高兴,不过嘴上还是谦虚地道:“这是族里的事,哪能我一个人说了算,还是要大家一起商量着来的。”
之所以看她们推让,平王妃就高兴,是因为像这种忌日祭祀之类的事,宗人府会给一定的银钱,还有平王府这一支族里也有钱发下来,另外他们这些兄弟姐妹为了祭祀之事,各家也会摊点钱,加起来数额不小,要是没人跟自己共同操持这事,而是由她全权处理,那这些银钱,最后多是到了她手里,她只需要拿出很少一点钱面上糊弄一下就行了。
为了钱,平王妃也就不假假地问木槿要不要一起操持了,免得一对一地问实了,怕木槿真的应了,到时她不好改口,只虚虚地说了句大家一起商量着来,不过她知道,别人肯定不会跟她抢这个差事的,至于木槿,要是敢抢的话,她也不怕,因为都不用她说什么,下面自有人帮她怼回去,毕竟嫂嫂们姐姐们都推辞了,你一个最小的有什么资格抢上前。
不过她倒不用担心,因为木槿根本不会跟她抢的,所以当下众人都一致表示由平王妃处理时,木槿也随大流地这样说了。
平王妃看木槿识趣地没跟她抢不由满意,当下看众人都推选她操办这事,便故作盛情难却地笑道:“大家这么看的起我,那行,我就不推辞了,不过虽然是我操办,但也还要请大家帮忙维持,这么大的事,光凭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平王妃的意思是,钱的事归我管,但是事情要大家一起来,木槿听了不由想笑,想着这个平王妃,亏她当年嫁人的时候,还是国公小姐呢,怎么就这么小家子气,全钻到钱眼里去了。
木槿敢打赌,平王妃这样占人便宜,大家就算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不高兴的,也就是现在看平王妃发达,没人敢说什么,要是哪天平王妃落魄了,绝对会有一堆的人,拿这些事,对她落井下石的。
木槿想的不错,每次看平王妃这副嘴脸,这些妯娌或妹妹们,便没一个心里高兴的,不过嘴上大家都不说什么就是了,不但不敢说什么,还得奉迎她。
这不,其中一个赵垚的庶姐就笑着附和道:“那是肯定的,祭祀父王,大家自然都得伸手帮忙,要不然只让大嫂一个人辛苦,那咱们怎么过意得去。”
平王妃听了笑道:“那我就先谢过大家了。接下来说说这个份子钱的事,大家看,今年各家摊多少?”
“要不还像去年一样,一家出一百两?”其中一个年长些的夫人道,木槿认出来,那是赵垚庶出二哥的夫人。
平王妃摇了摇头,道:“只出一百两,只怕筵席的钱不够,你不知道,从去年到今年,咱们这个大家庭,又有不少孩子出生,还有不少新媳妇进门,添丁进口的,还像去年那么多银子,筵席的钱哪够。”
众人听了不由面面相觑,暗道这个平王妃,胃口真是越来越大,一家出一百两还不够她占便宜的?!要知道平王妃借口忌日筵席不能大鱼大肉,所以都是些素菜,能值几个钱,一桌酒席顶了天十两银子,然后平王兄弟姐妹十人,一家一桌,总共也只要一百两,更何况不可能一家一桌,就这样,还要一家给一百两,一家一百两,十家就是一千两,然后还有宗人府和族里给的祭祀钱,小两千两了,然后还不止这一次,因为清明、过年也都是要祭祀的,另外先平王妃的忌日也要祭祀,到时她还可以捞三遍,一年从他们这些人家捞走八千两,也真是够了,要不是她大权独揽,非要她一个人主持祭祀,要不然要是大家一起弄的话,估计谁也不用出,用宗人府和族里给的钱搞完后,还有剩余分给各个操持的人,现在好了,不但分不到钱,还要凑份子,且凑的份子还越凑越多,大家自然就不高兴了。
想到这儿,便有人看向木槿,想看她怎么说,要知道,一年给人搜刮走四百两,可不是小数目,她们不敢说什么,就不知道这个新上任的临江王妃敢不敢说什么,毕竟人家可是昌平王爷的外孙女,比她们有靠山,如果她不想给,应该敢说的。
先前清明的时候,木槿刚嫁过来,再加上平王妃看她不主动上门拜见她,不高兴,所以祭祀的事都没通知她,还是木槿跟赵垚私下给老王爷扫墓的,所以木槿并不知道祭祀还要凑份子钱,毕竟宗室生老死葬一应开支,宗人府都给钱的,包括祭祀这种事,既然祭祀宗人府给钱,所以木槿一直以为不用再凑份子钱了,没想到还要凑钱。
这会儿看平王妃找众人要钱,木槿便不由有一种恍然大悟之感,暗道难怪平王妃跟自己关系再差,都喊上自己了,估计是上一次没叫自己,少了自己这一份钱心疼了,所以这次明明关系没变好,甚至还变差了,却还叫了,估计是想让自己给钱,而且还要给比以前更多的钱吧。
然后看众人看向她,木槿不由觉得好笑,想着先前没涉及自身利益时,不是一个两个的都巴结着平王妃,生怕跟她走的近了,会被平王妃找麻烦吗?现在眼看着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了,却又不敢吱声,就指望她冲在前了?这是拿她当炮灰使呢,是吧。
木槿当然不想平白无故的一年给平王妃四百两银子——听平王妃这会儿的口气,搞不好还不止四百两——但木槿也不想当其他人手中的刀,毕竟那些人对她也不好,她凭什么替她们冲在前头,帮她们争取省钱的机会,她又不傻,所以当下便装作没看到,只心里想着,呆会私下找平王妃“商量商量”,她可不可以不给份子钱,如果对方强要的话,她会让她知道,偷鸡不着蚀把米的滋味的。
众人看木槿并未吱声,不由不快,想着她们没好的靠山,不敢反抗平王妃,所以只能认了,你外祖父是昌平王爷,有这样大的靠山,哪用得着怕她啊,也这样随她胡作非为,这不是傻吗?
——其实她们心里清楚,她们不是觉得木槿傻,而是想着木槿不冲在前头,反抗这事,平王妃这钱就要定了,她们要大出血了,她们不愿意,所以才不高兴的,哪里是真的为木槿着想呢。
因唯一敢反抗的木槿没吱声,其他人就更不敢反驳了,这事就算这么定下来了,于是当下平王妃不由高兴地道:“既然大家没意见,那就一家一百二十两银子,没问题吧?”
其实她倒是想涨到一百五十两,甚至二百两,但她怕一次涨的太多,这些人接受不了,到时一计算巴结她得到的好处,跟凑份子钱失去的钱财,发现巴结她得到的好处,还不够凑份子失去的钱呢,到时别破罐子破摔不准备跟她一起操持祭祀的事,将她丢开,她们几家自己办那她就要得不偿失了,所以平王妃就算贪心,也知道有个限度,不能搞的竹篮打水一场空。
果然,平王妃这话一出,各家虽然都不愿意,但还没触到她们的底线,所以虽然脸色难看了些,最后各人还是默认了,没再说什么了。
平王妃看众人默认了,不由高兴,暗道这样一来,每年又能多捞些银子了,真不错,于是当下便道:“既然大家同意了,那都将份子钱交上来吧,等钱交了,咱们就商量祭祀操持的事。”
众人既然答应了,自然也不能反悔了,不过大家都想拖延点时间,看看有没有降价的可能,又或者回家跟丈夫商量商量后,看看有没有办法省下这笔钱,于是当下一个两个的都说身上没带那么多钱,需要回家拿,木槿自然也这样说,本来么,她就需要时间跟平王妃好好谈谈的。
平王妃倒没反对,在她看来,众人这样拖延时间都是在做无用功,再怎么拖延,最后也还是要交钱的,不过她怕这些人拖拖拉拉的,别搞到祭祀快开始了钱还没交上来,以为这样就能赖掉,于是当下便道:“下午就交来啊,谁下午没交来,以后就不用来了,我的事情多着呢,可没时间慢慢等。”
“知道了大嫂。”众人听了她后半句威胁的话,自是满心里不快,想着她这样说了后,她们就是想拖着拖着赖掉都难了,于是自然只能怏怏不快地答应了。
众人陆续离开了,只剩木槿没走,平王妃看她还坐在位子上没走,不由奇了,道:“弟妹,你怎么还不去拿银子?”
木槿看着平王妃的样子,不由好笑地道:“谁都知道凭着宗人府和族里拨下来的钱,足够应付每次的祭祀了,你为了从我们手里挖钱,还要我们凑份子,这种不合理的要求,我怎么可能同意?她们想巴结你,不敢提这个要求,我可不怕你,所以我自然不会回去拿银子了。”
平王妃看她竟是不想给她钱,不由沉下了脸,暗道这个周木槿,还真是跟她那个讨人厌的小叔子一样,都是个抠门的,当初赵垚分封的时候办酒宴,让他给办酒宴的钱,他不给,如今这个周木槿,让她给份子钱,又不给,真是一样讨厌,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显然在平王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