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松墨的话,李大奶奶笑道:“这就是我找你来的原因了。我可以给你一笔钱,帮你赎身,你以后再将钱还我就行了。然后我也可以帮你向丁香家提亲,这样你成功的几率也能大些,毕竟我还好歹是伯爵府的大少奶奶,相信他们能给我一点面子。要不是要跟你说这些,我大可以将丁香喜欢你的消息透露给你,你自己过去提亲就行了,我不用找你过来。”
李大奶奶之所以提这样一个提议,就是想因此挟制住松墨,好源源不断地来钱,或是通过他不停地朝木槿提要求,找她的麻烦,要不然她何苦费这个心力。
松墨听了她的话,可不相信她有这么好心,于是当下想了想,便道:“我找你借钱,是不是要很高的利钱?”
到时利滚利,他一辈子都还不起的那种?
要知道如果大太太找自己要一千两赎身费的话,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虽然自己家要倾尽全家之力,也凑得出这么多钱,但将全家的心血就那样给了大太太,那太不划算了,毕竟一旦出了府,没有钱,就算有自由身又有什么用呢,到时还不是要卖身给别人挣钱?那好嘛,还是卖身挣钱,结果是一样的,但家里的钱却光了,这不是做傻事么?
连自己家的钱都不会拿来赎身了,他就更不会借高利贷赎身了,那样到时不但掏空了家里的钱还债,还要用一辈子来还,那就更不划算了,所以这会儿松墨听了李大奶奶的话,一点也没高兴,反而这样询问。
要是不要利钱地借钱给他,那他还可以考虑考虑,如果李大奶奶真找他要利钱的话,那就敬谢不敏了。
李大奶奶听出了他的担忧,不由捂嘴笑道:“怎么会,要是那样的话,你完全可以去找高利贷借,又何必找我借,虽然白借给你不可能,但只会收你一点点利钱——只要你肯同意,将来你通过丁香,从临江王妃那儿得来的钱财,能分我一半,就权当利钱了,如何?”
听了李大奶奶的话,松墨便不由恍然大悟了,暗道他说呢,这世上就不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不过这事要真成了,分一半给李大奶奶倒也可以,反正白得来的钱,分就分呗,反正到时用光了,再找临江王妃要就是了,那女人都能花一千两帮丁香赎身,显然不是个抠门的人,将来要钱应该不会太难的。
于是当下松墨便答应了,道:“好,那就有劳大奶奶帮忙了。”
李大奶奶看他同意了,当下便拿过两张纸来,道:“口说无凭,立字为证,你别多心,我只是怕你赎了身,娶到了丁香,用不到我了,就将我扔到一边,那我可就要白忙活了。”
松墨既然是书童,自然是识字的,接过来一看,只见一张是借钱的欠条,一张是说明要分她一半东西的保证书,前者的确没写利钱;后者虽然没有法律效力,但这种按了他手印,签了名的东西发出去了,他通过丁香算计临江王妃的事就会曝光,所以对他来说,也相当于有约束力。
第一张纸签字按手印没什么不行的,松墨很快就签字按手印了,但第二张纸,松墨却犹豫了,这种东西一旦落入了李大奶奶之手,自己可就要受制于人了。
李大奶奶也看出了他的犹豫,不由笑道:“你担心什么?除非是你不讲信用,我才会公开,只要你肯讲信用,我干嘛公开,一来公开了,咱们就彻底撕破脸了,那样我也得不到钱了,二来公开了对我名声也有损害,是不是?”
松墨一想也是这个理,于是便痛快地按手印了。
然后李大奶奶便拿出了五百两银子交给他,道:“我会跟太太说情,让她只收你五十倍的赎身钱,所以你只用在我这儿借五百两就行了。”
她手中倒的确有一千两银子,还是当初李家给她的聘金,但她自然不会将钱全拿出来,毕竟总要留点钱身边用,所以便只借五百两。
松墨暗道,难怪先前欠条那张只写欠五百两了,他还以为李大奶奶觉得他家里拿的出五百两,所以只打算借五百两呢,原来是准备帮自己说情,让他省五百两,那敢情好。
当下松墨便笑道:“那就谢谢大奶奶了。”
说这道谢的话时,他还挺真心实意的,但等说过之后,他就想抽自己了,想着自己是不是傻,要不是这女人居中搞鬼,以前李大夫人收的赎身银子虽然在节节攀升,但除了特别讨厌的人,诸如丁香之类,根本没收几十倍的赎身钱,自从这个贱人撺掇后,太太才收那么贵的赎身钱的,所以自己本来就不用花一千两,甚至不用五百两,现在听她给自己说情,可以降到五百两,自己还高兴,脑子进水了么?这可真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啊。
李大奶奶自然不知道松墨心里在懊恼自己刚才向她道谢的行为,只道:“以后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不用这么客气。”
之后李大奶奶帮松墨跟李大夫人说情,赎了身,果然是五百两就搞定了。
其实就算不要五十倍,再少一点李大夫人都愿意的,原因很简单,自从她将赎身钱提高后,就没人愿意赎身了,以前几倍时还有点赎身银收入,现在一两银子都没有了,李大夫人就急了,还在想着为了府里开支,要不要临时降点价呢,这会儿看李大奶奶帮她谈成了松墨的赎身事宜——李大奶奶知道李大夫人最近正为没收入来源焦心,所以为了邀功,便跟李大夫人说是她鼓动三寸不烂之舌,说动松墨花钱赎身的,而此举显然得到了正需要钱用的李大夫人的称赞——人家愿意付五百两赎身,这对已经越发落魄的忠勇伯爵府,可是一笔大钱,所以李大夫人哪会不愿意呢,生怕她再抬价,对方不愿意赎身了,立马就把卖身契还了对方,生怕对方反悔了。
恢复了自由身的松墨在退了亲后,李大奶奶便去了丁香家。
丁香一家人自从赎出李府后,目前并未离开京城,去京郊买个便宜宅子生活,而是依然租住在京城里,主要是丁香父母一来觉得京城机会多,二来木槿也在京城,他们要去了京郊,再跟木槿联系就不方便了,所以就租住在京城里。
他们一家人目前开了个小酒楼,毕竟丁香母亲以前是忠勇伯爵府厨房的管事,开个小酒楼还是很从容的,有木槿做靠山,倒也不怕有人找茬,所以收入尚可,已是打算再多挣点钱,就买个小一点的院子,而暂时不再买田地了。
对于李大奶奶的到来,丁香一家人在厌恶之余也很好奇。
厌恶就不用说了,一想到当时李大奶奶那样折磨过丁香,丁香父母对她哪会有好脸色呢?以前在府里因为要看她脸色过活,还不能怎么着她,现在他们一家已经出了府,又有木槿做靠山,根本不怕李大奶奶,所以自然不会给她好脸看了。
至于好奇那也很正常了,想着她一个贵人奶奶,来他们这个小酒楼干什么?
当下丁香母亲便冷冷地道:“贵人踏贱地,是有什么指教吗?”
李大奶奶看自己本想一直扣着不放,一定要折磨死的贱人丁香,因被木槿强行干涉,带走了,现在过的面色红润,有滋有味的,心情一下子就阴郁了起来,而对木槿的厌恶也越发加深了。
可现在为了能找木槿的麻烦,还要对这个讨厌的贱人陪笑脸,就让李大奶奶不由气的胃疼,不过一想到木槿到时倒霉的样子,李大奶奶的心情方好了点。
当下李大奶奶收拾了下心情,便笑着向丁香母亲道:“我今天来有两件事,一是想给丁香道歉的。我知道,我以前那样对丁香,你们家人肯定恨死了我,但那会儿丁香是姬妾,我是正室夫人,因为我可能不够贤良,嫉妒,所以就不喜欢姬妾,于是就做出了那样的事来,现在想想,还真是惭愧,所以还请你们原谅我当日脑子冲昏了头所做的事。”
之前李大奶奶曾那样加害过丁香,丁香父母自然不待见她,但这会儿看李大奶奶向自己一家人,就当初伤害了丁香的事道歉,说了通那时候身为正室夫人,天生就讨厌姬妾之类的话为自己辩解,丁香母亲想想也是这么回事,毕竟谁喜欢自己丈夫有别的女人呢?要是丁香父亲有女人了,她也不会喜欢的啊,于是对李大奶奶的恨意便消解了些,想着要怪也怪李大夫人,要不是李大夫人逼着自家女儿嫁给李大少爷,自己女儿也不会成为姬妾,而不会成为姬妾,自然就不会招李大奶奶嫉恨。
李大奶奶看自己那样低声下气道歉后,丁香父母的表情和缓了,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等丁香父母不再像先前那样抵触后,李大奶奶便向丁香父母说了松墨想娶丁香的事,道:“这第二件事呢,就是咱们府里的松墨你们知道吧?”
丁香母亲点了点头,道:“知道,怎么了?”
要是自己这样问了后,丁香母亲不接自己的话头,那今天这事儿还要难办了,现在李大奶奶看丁香母亲肯接自己的话头,便知道自己的道歉起作用了,丁香母亲态度和缓了,看来这事有希望了,于是精神一振,道:“就是他想娶丁香,就托我来做媒,我知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