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还在霍耀文奔波与深、珠、厦等地方多线投资的时候。美国方面,王安筹办的展览会也将在明天正式开展。
纽约王电脑公司。
王烈再次拨打寰宇报业总经理乔治的电话无果后,不得不硬着头皮找上父亲,把这事与他说了说,“父亲,乔治那边说他们董事长到内地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港,一直都联系不上。”
“知道了,这事你就别管了,我看是这霍耀文自己不想来,所以故意用这个借口推脱罢了。”王安面色阴沉,他早在上个月就发出了邀请,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哪怕人在非洲恐怕都联系上了,怎么可能还联系不上!
闻言,王烈立马怒道:“霍耀文真是个白眼狼,当初寰宇报业赴美上市的时候,还是父亲您亲自去站台帮他拉高股价,这回我们提前一个月邀请他,他居然找这个借口推脱!”
“好了,烈儿不要再说了。”
王安心里此时虽然对霍耀文百般不爽,但还是挥挥手让儿子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毕竟当初寰宇报业上市,王安是亲自去站台帮忙了,但那也他为了想要提前在上市前以较低的价格,获得霍耀文手上持有的报业公司股份,双方也算是互惠互利,谁也不欠谁的。
王烈欲言又止,把满腔的怒意化为浊气给吐了出去,片刻后,他皱着眉头看向父亲,询问道:“父亲,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闻言,王安看了眼明显有点不知所措的儿子,好一会儿,才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知道儿子无论是在电脑科研方面,还是经商方面都不如自己,但毕竟是自个的儿子,还是要慢慢教导才是。
“展览会上少了个霍耀文不打紧。现在最重要的是抑制住苹果公司发展的势头,最近的报纸和新闻你也看了,苹果公司新组建的厂房,已经实现每个月额外多生产两千台计算机,要是在这样继续下去,等市场被苹果公司的占领,我们实验室还在研发的新款电脑恐怕就很难再卖出去了!”
王安对于霍耀文来不来,其实都不是特别的在意,他在乎的始终还是公司电脑的销量问题,办这个展览会的目的,就是为了压制住苹果电脑公司。
说了一通,王安见儿子还是懵懵懂懂的状态,摇了摇头无奈道:“算了,你先回去,这事不需要你负责了。”
“知道了父亲。”王烈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了。
看着离去的儿子,王安思虑了许久的时间,他之前邀请霍耀文,是想借助对方在国际上的知名度,说一些看好王电脑的看法,现在人没过来只能付之一炬了。
随即,王安便打了个电话给公司的总经理,让他尽管把明天展览会的安排给布置好。
……
深这个地方无疑是一个改革开放最成功的的城市,从一贫如洗的小渔村,到日后成为国内前十的经济特区,只花了四十年的时间,可谓是一场惊人的奇迹。
霍耀文后世来过很多次深,对这里的印象,基本上都是高楼大厦,厂区林立。可1979年的深,还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县城,说是县城都有点抬举了,遍地到处都是低矮的房屋,除了个别国企单位,很少出现超过四层楼的建筑。
“老板,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建我们的电器厂?”戴维德的坐车一路看过来,发现深这里很落后,心里不理解老板为什么放着广州那个好地方不搞,非要跑到深这里来。
霍耀文听到戴维德的话,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回答道:“因为这里是日后内地最发达的城市之一。”
“最发达的城市?老板你确定?”
此时不光是刚从香港来的戴维德吃惊,白蕴和、李德华等顾问,包括保护霍耀文的安保人员,都不太相信这座小县城能成为最发达的城市!
闻言,霍耀文笑了笑,没有回答他们的疑问,只是转头把目光望向汽车窗外那一排排低矮的房屋,一个个驻足好奇看着自己这辆汽车的路人。
耳边似乎回荡起小时候上音乐课老师教的那首歌,“一九七九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神话般地崛起座座城,奇迹般聚起座座金山……”
现在这一排排低矮的旧房,日后那都是一座座金山,住在里面看似普通的老百姓,实际上各个都是日后的包租公啊。
坐在后座的白蕴和,听到前面霍耀文低声哼唱,好奇地伸出脑袋问道:“董事长你在唱什么?”
“啊?我唱什么了?”霍耀文后知后觉,惊愕的回头看向白蕴和。
“我听错了?”白蕴和眉头一皱,他刚刚的确是听到老板在哼唱什么,只不过声音太低,没太听清楚。
“嗯,你听错了。”
霍耀文淡淡一笑,算是把这事给岔了过去,这首《春天的故事》他不记得是那一年写出来的,但绝对不是现在。
……
十几分钟后,霍耀文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深圳招待所,前来接他们的是一位姓侯的主任。
“霍先生欢迎你们来宝安……”
侯主任刚想说宝安,立马改口道:“来深圳投资建设。”
“侯主任麻烦你亲自过来迎接了。”霍耀文礼貌一笑,他也是来之前,才知道深圳这个名字是今年一月份改的,之前一直叫宝安县。
“不麻烦不麻烦,霍先生你们一行人远道而来,想必也是累了,我已经准备好了房间,大家进去休息休息。”
在侯主任的热情招呼下,霍耀文一行人跟在后面,进了招待所内。
深圳这边此时还未大开发,没有一家宾馆,唯一的招待所环境也不太理想,比在广州那边要差了很多。这让戴维德等人心头更加疑惑,这个地方真的能想老板说的那样,成为内地最发达的城市之一?
侯主任注意到这群人脸上都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还以为是对这个地方不太满意,连忙解释道:“霍先生不好意思,条件比较简陋,不过我们已经把房间内的东西全都换了新的。”
霍耀文他其实不怎么在乎这些外在的东西,便笑了笑说道:“不碍事的侯主任,这里条件已经很好了,比我在香港住了几十年的屋邨要好的太多了。”
“屋邨?霍先生没想到你在香港还住在屋邨啊!”侯主任脸上露出好奇的表情问道:“霍先生,屋邨是不是很高很大啊。”
听对方问起,霍耀文随口解释道:“屋邨是香港特有的一种大型的廉价住宅楼,每套房只有二三十平米的样子,一家人全都挤在里面住。”
“二三十平米?不会!”侯主任瞪大了眼睛,他实在难以想象,一家人挤在二三十平米的小房子住是个怎样的场景。
前两年侯主任听逃港到那边人写信回来,说香港怎样繁华怎样高楼大厦,还说他们申请住进了屋邨,把屋邨描绘的多么大高多么的大,还说每天都能有的自来水洗漱冲澡。
导致侯主任一直误认为屋邨就是香港的高楼洋房,他听人说起时,私下里还有点小羡慕,现在想想只有二三十平米的小房子,哪里有自家二百多平米的平楼住的舒服。
霍耀文不知道侯主任的心里想法,只以为是感叹房子小,心里却现在香港的屋邨其实还算不错了,日后那只有十平米的小房子才真正的叫人难以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