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宁丰和半青,在跟着庄清宁进了那屋子时,被眼前的那一幕给惊得险些掉了下巴。
大大小小的锦盒,各式各样的东西,用堆积如山来形容也不为过,而且很明显比送去青竹苑的东西多得多的多……
宁丰心里忍不住酸了一酸,只不过这次不是替庄清宁,而是替范文轩和楚瑾舟两个人。
这两个人,显然并没有知道自己的处境,反而是饿汉子替饱汉子操太多的心。
宁丰心中不忍,实在是不愿意再被屋子里头堆成小山一般的东西给刺痛了双眼,放下东西之后,便急忙告辞离去了。
庄清宁并没有发觉宁丰的异样,只送他到了门口,而后便回去跟香巧商量晚饭该吃什么。
红薯蜜枣大米粥,配上香巧炒的四样精致的小菜。
香巧在庄清宁这里做饭时间长了,原本便不是愚笨的性子,加上庄清宁的多加指点,香巧此时的厨艺已是颇能拿的出手,连庄清宁吃了都忍不住点头赞赏,“香巧这厨艺是越发好了,再往后只怕是可以当大厨了呢。”
被庄清宁这般直白的夸赞,香巧脸顿时红了一红,“姑娘过奖了。”
这段时日香巧在庄清宁家里头住着,吃穿是不愁的,又是遇到庄清宁这种善解人意的主家,日子过得颇为舒心,比着先前刚刚到庄清宁家里头时,可以说是胖了一圈。
这原本凹陷进去的脸颊此时已经有了肉,圆圆的脸庞,配上这微微的红,俨然成了一个大苹果。
庄清宁觉得香巧这幅模样实在是可爱的很,忍不住想伸手去捏香巧的脸颊,可最终还是按捺住了内心的冲动,将这份心思给压了下去,只微微笑了一笑,接着低头吃饭。
吃罢饭后,香巧收拾碗筷,一边冲庄清宁提议道,“姑娘,明天吃蒸笼面。”
“成。”庄清宁点头。
蒸笼面算的上是她十分喜爱的饭食之一,尤其香巧这蒸笼面的手艺的确不错,庄清宁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更是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就用挂面来蒸,跟擀出来的面条一样,正常蒸就行。”
“好,那我明儿个试一试。”香巧点了点头。
挂面是干的,跟擀出来的湿面条到底不一样,不知道这样做出来的面会不会好吃。
香巧心里头盘算着明儿个晌午怎么蒸这挂面来做蒸笼面的事儿,庄清宁倒了一杯枸杞菊花茶,拈了块冰糖放进去,扬了扬眉梢。
说起来,这段时日,挂面作坊最近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连尚承恩都不曾主动来找过她。
虽说作坊正常运转起来,尤其是像挂面这种作坊,也是不需要再额外注意什么的,可相比较动不动就来寻她说一说这作坊状况的苗里正而言,这尚承恩的确是算的上是销声匿迹了。
要么便是一切都十分顺利,没什么事要跟她说的,要么便是这挂面作坊遇到了什么难事,尚承恩根本脱不开身。
若是前者的话,一切都好说,可若是后者的话……
庄清宁握了握手中的茶杯,眼中的光闪烁不定。
翌日,庄清宁起的很早,准备收拾一下早早出门,去看一下这挂面作坊的状况。
但不等她出门,门口处却是有了一个人影。
试探性的探了探头,大约是觉得不大合适,又急忙退了回去,叩了叩门上面的门环,“请问,这里是庄掌柜家吗?”
“正是,不知尊驾是……”庄清宁到了门口,看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苏正石时,笑道,“原来是苏里正。”
“庄掌柜好。”苏正石拱手道,“此次前来,实在是贸然造访,但也实属事出有因,庄掌柜莫要怪责。”
“苏里正是有事?”庄清宁看苏正石满脸凝重的模样,急忙将苏正石引到了院子里头坐下,吩咐香巧倒了一杯茶过来,“苏里正慢慢说。”
苏正石显然情绪十分紧张,嘴唇嗫嚅了好几下,始终也没说出话来,直到喝上了两口热茶,情绪略平稳下来,这才开口道,“庄掌柜,你这段时日,可见过尚掌柜?”
苏里正在找尚承恩?
庄清宁先是愣了一愣,接着摇了摇头。
“庄掌柜也不曾见过尚掌柜?”苏里正也颇为诧异。
“不曾。”庄清宁十分肯定答道,接着拧眉,“可是挂面作坊那出了什么事儿?”
“这事儿……怎么说呢……”
苏里正抓了抓耳朵,道,“年后在苏家庄开了挂面作坊,这挂面作坊生意也好,村子里头在里头做活的人也多,整个村子里头可以说是得益不少呢,各家各户的这荷包都比从前鼓了许多,日子是过得越来越好了。”
“大家伙对这挂面作坊都感激的很,对尚掌柜还有庄掌柜你也是感激的很,就想着只要你们二位掌柜不嫌弃,我们是愿意一直在这作坊里头做活的。”
“可这原本都好好的,得有两三个月前,尚掌柜到了我家里头,说是他旁的生意忙不开,这挂面作坊实在顾不过来管,让我帮着操操心,平日里管着些作坊。”
“还说这往外卖挂面的事儿不必操心,定期是有人来运的,这挂面的钱也是按着早先订好的单子,按量给结算,面粉也是有人固定往这里运,按量给人算钱就行。”
“我寻思着尚掌柜往常因为这挂面作坊的事儿,给村子里头带了这么大的好处,这会儿忙了起来,我说什么也得能帮就帮,就急忙答应了这事儿,帮着照看挂面作坊。”
“可这一照看就是两三个月过去了,作坊的钱是越赚越多,可这尚掌柜却是连面也没露过,就连他身边的苦瓜,也没见过踪影,甚至连封书信都不曾来过,我心里头觉得不安,便专门去了趟青石镇,想着尚掌柜是不是在镇上的天下第一面馆里头忙着,可去了之后,铺子的门却是紧紧关着,看着那窗格上头落的灰,似乎也是许久都没人打扫了。”
“我看这个情况,就在四周打听了打听,看看有没有知道尚掌柜去处的人,可问来问去的,镇上的人皆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