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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娶进门的,你要对我负责!”司马睿话锋突转。
司徒寒一愣,又皱了皱眉,“那不是真的!”
“怎么不是?我可是坐着喜轿被正儿八经抬进司徒将军府还拜了天地拜了高堂并夫妻对拜了的!”司马睿一口气不歇地连续说完,他不直接说拜堂,却把拜堂的内容全部说出来,这样才能让人听起来印象更加深刻,尤其是夫妻对拜四个字时更加重了语气!
司徒寒的双眉蹙得更紧了,想了想,憋出了一句:“没有女人娶男人的事!”完全把是否需要杀人灭口的事给打岔打忘了。
“谁说没有?入赘不就是?”
司徒寒继续蹙眉,“你连个毛儿的嫁妆都没有!”
“谁说没有?我把自己整个人和这一辈子的生死都交给你,不是最好的嫁妆吗?”
什么?司徒寒呆了呆。
“寒儿,我爱的是你的人,无论你是男是女!你是男人,我愿意你是我的夫,你是女人,你便是我的妻!我司马睿此生,为卿而嫁,为卿而娶,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司徒寒更愣了!
“你,你不是断袖?”
我何时是断袖过,司马睿心里道。“司马睿并非生来就是断袖,只是认识你后才走了一段弯路,不过你既然没碰过我,也不算真正弯过吧?如今知道你是女子,我,我真是高兴都来不及!上天怎么会如此眷顾我司马睿呢!一定是我为官清廉一心为民感动了上天,所以才送来一个司徒寒来到我身边!”
“你这甜言蜜语是捡来的吧?不要钱似的!”
“睿睿说的都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寒儿可别冤枉了人家!”
呃……司徒寒一阵鸡皮疙瘩!“那你说,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她自己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杀他肯定是行不通的,可若还留在身边,这人,会不会是个麻烦?放他走?司徒寒使劲摇头,更不行!
唉!她从未想过身份暴露之时会这么麻烦!
司马睿坐起身下床来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处,双目含情,“寒儿,我司马睿向天发誓,今生今世,来生来世,三生三世,都愿与司徒寒相爱相守,携手共度所有岁月,若有异心或移情别恋、三妻四妾,就让我司马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魂魄永生永世被囚禁于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
司徒寒睁大了眼睛,她知道,古代人是非常迷信和敬畏鬼神之说的,所以,没有人敢轻易发誓,尤其还是这么毒的誓言!她已然惊得忘记阻止他!
“你……”
这人,怎么能做到发如此毒誓还毫无惧色?
“寒儿,相信我,相信千里求嫁的司马睿!若我有负于你,必遭誓言的报应!”
司徒寒思虑半天,终于道:“你是丞相,有治国之才,若因为跟着我而生生浪费了,太过可惜!若你想回南玉国,我会想办法成全你,只要你发下重誓为我保密;若你想彻底脱离南玉留在东炫为官,我也可以为你向皇上上书。总比这样毫无意义的干耗着淹没你的才华强。”
“寒儿,并非是我舍不得脱离南玉,而是现在的状态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东炫国有自己的丞相,不需要我,再说,我若入朝为官,就要离开你回东都每天上朝,太不值得!何况一旦我做了这样天下皆知的明显选择,南玉国从今往后绝对不会再信我半分,那我们想做在南玉国购买象牙等诸如此类的事,就不会再容易。”
那倒也是,只要南玉国皇帝没开口说司马丞相背叛了自己的国家,那么整个南玉人就不会由爱生恨齐齐敌视他,那么他在南玉就会还有一份隐权利,能为她提供方便。再说,如果在东炫为官,百里一铭不一定会信任他,还不知道会给他一个什么毫无实权虚耗光阴的官位,朝中大臣恐怕也难以接纳他,如此,倒是委屈了这个大相之才。
“唉,算了,就替我管好流风城吧,正好我要继续改善这里的环境,提高经济实力。”总不能天天坐吃等天黑吧。
司马睿笑了,寒儿,你终于肯给我一点儿信任了!“司马睿一定全力以赴。”
看着他那难得笑眯的眼,司徒寒无奈,“别蹲着了,起来说话吧。”
“好。”嘴上应着,却起身把椅子搬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下,再次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并用指腹轻抚她的手背,“我的寒儿是女子,真是太好了!寒儿,你都不知道我现在有多高兴多激动!”
司徒寒翻了个白眼儿,“不用当小受被人蹂躏屁眼儿了是吧?我告诉你,以后女子这两个字严禁再提,否则老子就一纸休书把你撵回南玉!”
“睿睿谨遵将军之令!不过,寒儿说睿睿不用当小受了,可寒儿从来不曾让睿睿体验过什么是小受。寒儿,咱俩大婚这么久,从未真正洞房花烛过,不如,我们补上?”
司徒寒上上下下扫了他一眼,刚要故意嘲笑讽刺一番,却想起一件事,“司马睿,你肚子不疼了?”
“唉呀!”司马睿撤回手捂住腹部,“又疼了!寒儿你干嘛要提醒嘛?哎哟!我的肚子!我得赶紧去茅房!”说罢微弓着腰直向外奔去,似乎已等不及!
司徒寒疑惑,腹泻还有能被打断、高兴到忘记的?
蹲在茅房半天不出去的司马睿,脸上堆满笑意无法消散!寒儿,我只能以此方法发现你的女儿身,若你知道我曾偷窥过你,我都无法想象你会怎么对待我,我真的赌不起!我可以失去南玉国所有人的信任,却不能失去你,你是我在这个世间真正的唯一!
如今玉清不会再回来,他又比剑无尘取得了先机,虽然寒儿还不让自己碰她,但不知内情的剑无尘却要更逊一筹,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如何让剑无尘自动离开她,就是他要筹谋之事。他是江湖剑客,有武功,现在寒儿的未来未定,还需要他的帮助。
对不起了剑无尘,我知道你也很爱寒儿,也很优秀,算计你也是出于无奈,爱是自私的,没有人愿意自己所爱的女子被人分享,只能委屈你了!
司徒寒其实心里很头疼,她顶着个男人的身份娶了他们,完全是自私自利的行为,只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如今却让司马睿先发现了,而他不但不嫌弃,反而要落实夫妻之名。
更糟糕的是,剑无尘和玉清都是夫夫对拜,唯独他一个是夫妻对拜,难道是天意?
虽然他比剑无尘更加俊美,甚至无人可比,但剑无尘却是她娶来的正夫,又对她用情至深,她已经打算由他与自己相伴一生了。但现在怎么办?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司马睿被镇国将军任命的官位是个新名词,经济部部长,做什么的?不知道!但百姓知道将军给他下了令,若是流风城百姓以后的收入不能年年提高、生活水平越来越好,就撤了他的职,永不再录用!
流风城百姓那个欢呼!还是将军做事最实在,说话也豪爽易懂,省得弄那些个成天只知道抠字眼儿的来唬弄老百姓!看那南玉国的俊若天神的丞相来到这边境小城大材小用、天天忙得有时吃饭也离了桌、睡觉也离了床,不禁倍觉亲切许多!果然是咱将军大人的内眷,这调教得,那叫一个好!
西北边境最显著的特点就是风沙,尘土被大风刮起来时对面不见人,眼睛睁不开,满头满脸的尘土!司徒寒决定大面积植树,尤其是风沙之地和河渠堤岸,植树固沙有着防止溃堤的作用。
“司马睿,要提高流风城人民的经济生活水平,不能只看眼前,我们得看得更长远,想办法促进流风城经济发展的可持续性。你应该知道,流风城风沙天气多,风沙所到之处,田园就会被埋葬,导致耕地面积越来越少。所以我们必须要人工植树,人工制造防护林抵御风沙的袭击,以减弱风的力量,起到防风固沙的作用。风一旦遇上防护林,速度要减弱百分之七十到百分之八十。如果相隔一定的距离,并行排列许多林带,再种上草,这样风能刮起的沙砾也就减少了。”
“这的确是好办法,但成树移植不易成活,我们恐怕得去大山周围找幼树树苗。”这倒是个新鲜的好提议,司马睿赞同道。
“树苗我会要求朝廷供应,但树种的事你自己去琢磨,我的要求是,必须耐干旱瘠薄,根系发达,对气候适应力较强,很少有病虫害,寿命长。”
她记得有一种树叫马尾松,在石砾土、沙质土、粘土、山脊和阳坡的冲刷薄地以及陡峭的石山岩缝里都能生长,可现在她不知道异世里有没有这种树,即使有,树的名称也有可能不一样。既然自己不懂,就不要充内行,这本就是他现在的职责范围,就由他去操心按要求寻找筛选。
司马睿点点头,“我记下了。”
“防护林除了能够防风固沙,不再使耕地沙化、控制水土流失,还能增加土壤蓄水能力,更重要的是,树木有它显而易见的实用价值。所以选择树种时,你也要把它们的经济作用考虑进去,成为经济防护林,等它们陆续进入成熟期,看到它们所产生的巨大直接经济效益和间接经济效益时,你就能知道你做了件多么了不起的大事!而流风城的百姓,不但这一代人感谢你,下一代、下下代人都会记住你司马睿的功劳!”
司马睿笑了笑,“他们更加感恩戴德的会是寒儿你这个东炫镇国将军。”
“觉得亏了?你是经济部部长,所有的事都是由你一手操办,人们记住的当然是你!”
司马睿握住她的手,“睿睿不亏,更不嫉妒,有这么能干厉害的娘子,我都不知道有多高兴多自豪!”
司徒寒狠狠瞪着他,“是不是要我拿针缝住你的嘴?”
“睿睿知错了!将军别生气!”司马睿摇晃着她的手道。
“司马睿,植树造林非一人之力可成,所以它还能提供大量的劳动就业机会,到时我会协助你发动群众自觉参与,而不是靠行政强制手段。你先做好各项准备工作,等水利建设完成后再实施你手中的计划。”
“好,都听你的!”
“我这可是在为你这个经济部部长出谋划策。”
“嗯嗯,寒儿最好了!将军这么关心疼爱睿睿,睿睿幸福得很!”
“耍贫嘴!”
“治水先治山,治山先栽树”、“一年之计莫如种谷,十年之计莫如种树”等宣传标语一天内就贴满了流风城,目的就是让它们提前进入人们的视线、思想进入他们的大脑,以便到时能够因为早已得到认同而进展顺利。
经济部部长大人更加忙碌了,别说抱着心里的娘子玩亲亲了,连放屁的功夫都没有!到晚上回来,个个都累成一滩烂泥,匆匆忙忙抱着刚啃上两口,就被她连踢带踹轰出去了!名曰:她要洗澡,她要思考,她要睡觉!
看着司马睿那张因为连个吻都讨不到而苦着的脸,司徒寒那个乐!这个粘巴屁,终于忙成了人猴儿,省得他一有空儿,大白天的就颠了以往高洁云雅的丞相之相、跟粘屁虫儿似的跟在身后一步不离!
忙点儿好,忙点儿好哇!哇咔咔咔!
皇帝的政令很快就在三州内下达,因懒散而不动或因不得其法而无法动的官员们都积极行动了起来,跟官级的转迁和提升挂钩,谁还能坐得住啊!不懂?不懂你难道没长腿没长嘴吗?不会过来问吗?忙得分身乏术的镇国将军难道求着你巴结你、上赶着亲自上门指导?
按照将军“修浚沟渠,宜分主次,先干后支,先总后散”的指示,三名水利匠师首先要对炫西河加固后,再沿炫西河及其支流进行开渠,每人负责主渠的三分之一,完成后根据将军给的线路图,每人再各自负责三道支渠,有渠就修复,无渠就开建,务必做到现有的所有农田和计划中的即开农田皆能受水得到灌溉。
所以,别说将军没有时间,可以说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一个平头百姓此刻都无暇顾及他人,将军说了,田地少的人若想增田,可以,登记一下,先按制度出工,到时新开的田地就按记录分给你种!若不想增田,也可以,份内的工事做完了,还可以继续到人手太少最需要人力的地方出工,以粮给筹还是以银付劳,随你!
对于治理炫西河这条贯穿三大州的主河,所有人不论贫贱富贵,田多田少,均要出工,因为它受益的是所有人,否则支渠再多,大河无水也没用!富人不想出工者,可以,那就出资。富出资,贫出力,两得其益,老百姓都乐意。
这种情况下,哪个人不是忙得屁颠儿屁颠儿?何况将军大人为了他们都天天四处巡视,随时给予指导,那张年轻的脸上皮肤都比刚来时颜色深了,作为即将受益的百姓,干劲儿岂不更足?
每每都是三处同时开工,三人负责各自的渠段并被记录在册。而每天上工修渠的人有多少、是哪些人,他们又各自负责哪一段,三匠再做份自己的详细记录,若哪个河段沟渠出了差错,或将来出了水利事故,从上到下,一概追究!所以个别喜好偷奸耍滑之人,是糊弄不过去的,同一渠段的人荣誉共享,责任也共担,等于互相监督,若将来发生有死伤的重大水利事故,罪如连坐。
司徒寒身体力行,又恩威并施,制度解释合情合理,无论是军兵还是百姓,莫不心服口服。
她也是庆幸流风郡是处在炫西河的上游,若是在下游,而上游却不治理、融化流来的雪水流不到下游来,她就是累成人干儿也没个卵用!
入夜,司马睿刚放飞信鸽,司徒寒就走了过来,“又在打探哪国的消息?”
司马睿见很少主动到东西厢房的寒儿将军竟然主动来找他了,异常欣喜,脸上漾开了花儿,柔声道:“怎么还没睡?不累吗?”
司徒寒没有回答他,天天往工地跑,谁能不累啊!“跑到这种犄角旮旯来放鸽子,是在避着那两个小皇子?”
司马睿牵起她的手握在手中,凝视着她道:“寒儿,各国之间都有对方的探子,这不是什么秘密,只是看谁手段更高、隐得更深。我丝毫不否认在东炫国和西风国都安排有人,而且,我也不会隐瞒寒儿,他们经过几年的经营和努力,最近已顺利进入两国皇宫进行长期潜伏。”
司徒寒淡淡一笑,“我知道司马丞相的手段一向高明,否则闽清水也不会对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服服帖帖了。”
“寒儿,为了继续取得闽清水的信任、执有人事调动权,我已在密信中告诉他我正在参与屯田事宜,定会有收获。你,不要怪我可好?”
“可以,毕竟你到最后收获的大小多少是由我说了算,水利技术可不是几个书面字就能掌握的。她们混进宫后是什么身份?宫女?太监?还是后妃或官员?”
“每国都至少有其中的两种,但只有在需要两人互相掩护、通力合作的关键时刻他们才会知道对方的存在。现在,我正在往北冥国安插人手。”
“北冥?你们两国之间没有寸土的接壤,连他们也防吗?”
司马睿轻叹一口气,“寒儿,我是为了你。你的身份问题实在太大,若不能安全而退,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必须为我的寒儿做好所有打算,走一步,想十步,若有什么对寒儿不利的事发生,我们也能早做应对。”我早就看出太子对你有情,若他某天知道你是女儿身,恐怕为你废除后宫立你为后都有可能,皇后却又是你的亲姐姐,你对太子有意相避,她到那时却有可能已经不能再容你这个由弟弟转化的妹妹,而且还是抢了她丈夫的心、又要夺她后位的妹妹!
司徒寒对此事倒没有像司马睿那样想得长远,毕竟她已经避开了太子,太子妃又是疼爱她的亲姐姐,如今又有孕在身,据说已经快要生了。
他们是幸福的一家,她只要尽臣子的本分、弟弟的情谊,就算将来身份暴露,他们都已儿女成群,为君为帝大权在握的百里默对她的那份牵挂之心也早已淡薄下来。
人只要享受到了权利带来的一切好处,就很难再放下,尤其是属于帝王的绝对权力,任何亲情友情爱情在他心中全都要伏地而贴。他们口中的仁义道德重情重义,只是教化万民的工具,是他们脸上最精致的面具,他们是世上表演最到位、转身最完美的戏子!拥挤在整个朝堂的大臣都有着自己或薄或厚的面具和戏装,只是表演的火候不同罢了!
“你看着办吧,只是行事要注意,虽然玉清走了,但难保没有别人是百里一铭的眼线。还有,你的情报得与我资源共享,而且,不许挑拣着给。”他在这里瞒天过海继续掌控南玉国甚至其它国家发来的密报,就等于她也在为他担风险,所以没理由不沾光,来往信件得给她瞧瞧。
司马睿轻轻捏了捏她的俏鼻,“一点儿亏都不吃的小东西!放心吧,一个不漏地给你瞧,可好?”寒儿,我现在的生活重心不是南玉,而是你,所有对你不利的事,我一定会提前预防以便尽最大可能杜绝,若有必要,每一个对你不利的人都不能让其存在,只能杀其以绝后患!
“若欺骗我,我就立马把你休了!”
“睿睿不会给你那个机会的!”司马睿说着,唇已经俯贴上来,这么好的机会若再让她跑了,他可就太没用了。
司马睿汲取了经验,这次绝不再狗舔!
只要不是杀人,再如何月黑风高,在暧昧的孤男寡女面前都是撩人的,俊雅无双的司马睿以双唇轻轻印在她额心又印在她眼上的温柔之吻也是撩人的,司徒寒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心尖儿颤了一下!
“司马睿,你有几个套路?”司徒寒突然煞风景地出声问道,司马睿不但没听明白,他的浅吻制造出的氛围也顿时出现了一条裂缝儿。
不明白,他也不问,现在绝不是问问题的好时候!
司徒寒对司马睿的不理睬有些恼,用力在他鞋面上踩上一脚!
司马睿无端被美人踩,一愣一停之间,那美人儿就闪不见了!夜风中还吹来一句话:“让你不睬我!不睬我我就踩你!”
怀中空空的人站在那儿哭笑不得,不过,寒儿是在跟他使小性子?意识到这一点,司马睿乐了!虽然又没用了一回,但,值啊!
五月,传来京城的消息,太子妃司徒静为百里一铭诞下皇孙一枚!司徒寒也是满心喜悦,同时更加松了一口气,二姐,再接再励,多多报喜!育子越狠,地位越稳,你要加油儿啊!
人多耗食儿快,可力量也大,三条被疏浚并加长至两百里的干渠在六月份就完工了,随后三方人马同步进行对各支渠的修治,新一轮儿的烧钱工作开始了。
主渠一完成,开闸放了水,司徒寒就成天带着长杆丈尺四处巡查,这儿量量,那儿探探,待见没有任何问题,才又来到正施工的各支渠。
“这条渠的总负责人是谁?给我把他请过来!”
一会儿,齐为民就从渠那头小跑着赶了过来。
“我滴老子哎!我叫你老子可好?这里的深度不是三尺,是四尺,你们一定要看清楚数字!每条渠的深度和宽度包括每天的开挖标准以及派工人数都是经过精确计算的,深度是五尺还是六尺,宽度是一丈八尺还是二丈五尺,万不可搞混!”司徒寒捣点着手中的丈尺于地面训斥道。
“是是,将军,卑职马上改!卑职有失误,愿领罚!”齐为民立即惭愧请罚。
“暂时记在账上,若后面表现得好,功过相抵,就免了你的罚!若再出现失误,就两次并罚并增加一倍!可别再犯近视眼儿了!”
“谢将军!”虽然他不知道近视眼儿是什么意思,但他此刻已不敢再问。
“谢个屁!若再粗心大意,老子就把你扔进炫西河喂鱼!”
“是!为民若再犯错,我就自己跳进去淹死得了!省得浪费粮食!”
噗!算你识相!“我知道天气热,大家都很辛苦,但这不能成为犯错的理由,你手中在做的事,关系着许多百姓的生存大计。等到了七月和八月的酷暑之月,你们就轮休作业,每天一半人上工,一半人休息,汤汤水水的不能断,万不可中暑!”高温之下的室外作业,对他们也是一种别样儿考验,比训练与行军更加坚苦。
“是,将军!”
“行了,仔细点儿!我去别的地方巡查去了!”
司徒寒用指头儿杵了杵头上的草帽,越来越他娘的热!
越到挥汗如雨、高温肆虐的季节,踩在烫脚如烙铁的路面上,人们就会越想念冬天的北风凛冽,可真到了冬天,又想念夏日的单薄利落,人就是这么矛盾!
如今是支渠,他们又已经取得了新技术的经验,她便不用再每天都过来巡查,只是隔三差五来一趟走一遍,全是硬生生靠两条腿一步步跋!
柳高材见将军来了并向他招手,立即跑了过来。
“这条支渠受损最为严重,要多花些时间彻底兴修,全面使用草垡衬砌技术。”
“是,将军,这条渠以后定会坚固无比,再不会有大量渗漏之事发生了!”
“我去看看能不能弄到毛毡,若能弄到,就给你们送来铺垫渠底防止渠水渗漏。为了防止沙堤被水冲垮,你还要带领他们在渠道两旁用柳桩土垡犬牙交错地衬砌堤面进行加固,每隔一丈建一个土墩,以固堤身。沿渠两旁都要用草皮树桩封固,使草根盘结,树木交错,以后这里就会绿树成荫,风尘不惊,近十万亩的滚滚流沙地,就会因你之手变成良田!”
“这都是将军之功!”
“咱们都是为了流风郡内的百姓,继续用心做,尽量一劳永逸却功垂千秋!咱们的名字都会出现在地方志上,也许整个青史上都会留下一笔,哈哈!”
现在她只管流风郡,所以她不会说咱大西北如何如何,没给她那么大的地,她就不会拿出那么大的脸来吹,免得不小心被人往头上扣屎盆子!
赶在天寒土冻之前,六道支渠施工完毕,完美收工,还有三条支渠只待年后再行开工,支渠下的小渠她就不再操心了,三名匠师会与县地方官协同完成。
司徒寒也觉得自己快累得嘎儿屁了,好在还没有晒成黑包公脸!
“唉,我真是知足啊!上哪儿找心态像我这么好的人啦!”晒成了红脸关公还在这儿美滋滋的庆幸。
完成一系列任务的剑无尘回来之时,已是离开一年之后,早已收到飞鸽传书的司徒寒亲自到城门外迎接他。
看见那一袭红衣在晨风中飘扬,连夜赶路不停的剑无尘潮湿了眼眶。
这个他日夜思念的人儿,终于见到了!
司徒寒展开双臂,剑无尘急急勒缰,快速下马,几步就奔到她面前,将她紧拥入怀!
“寒儿!”
司徒寒深切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满满爱意,这个把自己当男子也依然爱得如醉如痴付出一切的男人啊,她该拿他怎么办?若所有人都不知情也就罢了,可如今司马睿都知道了真相,他这个正夫却还蒙在鼓里。
此刻的她,看着风尘仆仆的他,初次觉得有了亏欠。
剑无尘抱着他都舍不得放开,可感觉到他似乎在自己的怀中太久而不舒服地动了一下时,便轻轻松开,看着那张自己做梦都梦到的俊俏小脸儿,再也忍不住炙烈的情感,手抚上他的脸,低头俯唇。
司徒寒明显感觉那只抚在自己脸上的手粗糙了许多,定是因为挖地道而起了许多老茧!
见那人明明自己就在他眼前,他还满脸的思念之情,不觉抬脸迎向他的唇,“无尘!”
剑无尘初次见司徒寒眼中含情迎合自己,简直要热泪盈眶,“寒儿!”
我的寒儿!
城楼墙后的司马睿看着城门外那对紧紧相拥热吻在一起的人,亦不觉双拳紧握!
可他却又明明白白的知道,若想真正独自赢得那个女子的心,此刻绝不是他该出现的时候,他必须要理智,要克制。
剑无尘一手牵着马缰,一手牵着自己将军的小手儿,内心如炭,寒风扑面,也丝毫不觉得冷。
“安全部部长要好好休息,一个月的假期后,走马上任。”进了府门,司徒寒含着笑意道。
剑无尘习惯性地点点头,随后一脸惊愕,“安全部?部长?”
“嗯,你主抓边境安全,司马睿主抓经济,穆将军屯田练兵。”这样,她的小日子就能过得悠哉悠哉了!
“可是,我,不知道具体做什么。”他还真是第一次当官。
“有我在,不怕,我会告诉你!现在,你的任务是上床睡觉。”司徒寒牵着他的手就往东厢房走去,刚迈腿,剑无尘却杵在原地不动,“寒儿,无尘走了太久,已经感觉东厢房很陌生了,今天就让无尘睡寒儿的床可好?”
司徒寒无语,“我的床就不陌生了?”
“无尘最熟悉的人就是寒儿,寒儿一直休息的地方自然就不会令无尘有陌生感!”
司徒寒无奈,“好吧,今天就睡我的床,但,只此一次。”
剑无尘喜笑颜开,“好。”
明明已经着里衣上了床,可司徒寒看着紧抓自己不放手、一直盯着自己看的人,满脸的怜惜道:“你睡吧,我今日也无事可办,就在这儿陪着你,可好?”
剑无尘点点头,这才闭上眼睛,脸上还有着未及时消散的幸福笑容。
静静地看着放心陷入沉睡、呼吸均匀的剑无尘,司徒寒心里一阵心疼,他应该很久没有睡上一个真正的安稳觉了!
他本就警觉性高,又一直一个人挖地道,白天还要跟在行赢身后掩人耳目,只能由行赢找理由打掩护让他睡上不定的几个时辰,而且这几个时辰恐怕还是分次加在一起的!
司徒寒忍不住抬手轻抚他的脸,低语道:“无尘,跟着我,你受累了!”
剑无尘的脸上忽然现出浓浓的笑意,吓了司徒寒一跳,以为把他扰醒了!
可拿开手,才发现那人还是处在沉睡之中,只是脸上的笑意在缓缓收回,直至渐渐恢复平静。
司徒寒轻叹了口气,轻轻抽出手,坐到桌前闭目冥思。
中午,黑炭儿悄悄把午饭送进来搁置在桌上,又悄悄退出去。司马睿也随之进来看了一眼,又无声离开。在剑无尘沉睡的一天一夜里,将军府里的所有人都在演着活哑剧,更无一人喧嚣。
司徒寒看着床上的人,这到底该有多累才睡这么久!
一种莫名的情愫在心中生起。
被严令不许任何人靠近的凉亭中,司徒寒亲手为低声叙述的剑无尘倒上茶水,含着笑意道:“我就知道无尘办事最让人放心,一路辛苦了!来,喝茶!”
剑无尘也学坏了,不接杯子,却挪到她旁边坐下,长引颈项就着她的手喝!
司徒寒也任由他撒娇一把,喂他喝,待他把茶水一小口一小口地拖着时间慢慢饮尽,才又道:“京城可有什么趣事?也说来听听?”
“那倒不太清楚,因为白天都在行赢的帮助下找时间和机会补觉,不过,行府的趣事倒是有个一两件。”
“行府?不会又是那个大行赢两岁的异母哥哥行有金吧?”司徒寒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个活宝。
“寒儿真是聪明,一猜就中,正是他!”
司徒寒翻了个白眼儿,“这也叫聪明?谁不知道行府除了他,还能有谁经常闹笑话?”
剑无尘傻笑了两声,“那倒也是。”
“那你快说说他到底又做了什么好笑的事儿?”
“嗯。我们来西北一个月后,他就被他爹订了门亲事,订亲那天他喝多了,回家后扛起他们家的黑毛狗就往外狂奔,一直奔到城外五里,累趴在那儿睡着了!第二天府里的人找到他把他带回家,他没事儿,可狗被他吓着了,几天不吃不喝也不动,差点儿绝食而亡了!”
“哈哈哈!”司徒寒大笑,“恐怕以后娶了媳妇儿,他最惦记的也是他们家那黑皮狗!”
剑无尘也难忍笑意继续道:“八个月后他便大婚了,听说大婚那天他被宾客们灌醉了,又把他家那狗逮着了,一口咬在狗腿上,仆人们想把痛得嗷嗷叫又不敢咬主人的黑狗从他口中救下,可他死不松口,仆人们只好硬拽,结果把狗腿上的肉连皮撕下一块,咬得他嘴里一嘴狗毛!从此那条狗怕了他,一见他就不是到处躲藏就是没命地往别处窜!”
司徒寒已经笑得上气儿不接下气儿,“哎哟我裤子都笑松了!这行有金,是不是跟他家狗有前世仇儿啊,怎么就跟它个畜牲干上了?那狗没被他折腾疯也算是奇迹了!”
“后面还有呢,狗被救下后,行有金含着一嘴毛冲到外面,不知道去哪儿瞎转悠了会儿,自己又回来了,可是却抱着大门外的石狮子亲个没完,拉都拉不开,说他要亲媳妇儿!”
司徒寒感觉自己快笑岔了气儿,那是个绝对而标准的脑残党啊!能安全地活这么大,还娶上了媳妇儿,运气也不是一般的好!“他应该给他家狗发点儿抚恤金,补偿一下狗那受伤的心灵!”
剑无尘轻声而笑,过了一会儿才道:“寒儿,需要我做什么事,现在就安排给我吧,我真的不需要休息那么长时间,何况你白天出去忙,我在府里也没意思,还不如早点儿出去做事,也好为你分担一些!”
“无尘!”司徒寒止住笑,这人怎么就这么贴心呢?他对她的好全都落于实实在在的行动中,没有半点儿虚的!
“寒儿,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做什么我都愿意!”
“无尘!”司徒寒握住他的手,不自觉地将头依在了他的肩上。
剑无尘身体一僵,却很快伸臂揽住了他,只觉心跳加速,寒儿人小心强,可从来没有这样如女子般的小鸟依人之态,让他怎能不激动!
享受着这种静谧而幸福的时光,与司徒寒互握手心的剑无尘只想永远像这样不被任何人任何事打扰,这是他长这么大,目前为止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刻!
司徒寒也轻轻闭上眼,就那么侧靠在他身上,一语不发,心里安静而踏实,直到耳边传来身边所依之人的声音:“寒儿,告诉我具体做什么,我虽然对军政不通,涉猎极少,但只要你肯教,我定然会用心学,用心做好!”
“嗯,主要是边防,先把烽火台修葺完善起来,再增设一些,其它的,后面再说。”
“好。”
除了经济部部长,又多了一个安全部部长同样忙得脚不沾地,这对难兄难弟,终于可以互相陪着受苦了,真团结啊!
六月,流风郡的水利、屯田、植树和烽火台都正在如火如荼进行中,皇上禅位、太子要登基的最大消息传来,司徒寒立即安排好所有的事,没带任何人的独自启程回京贺喜新皇、参拜新帝!
赶回去时,正逢百里默登基前的三天斋戒,司徒寒便直接回了将军府。
“娘!”刚一进了府门,她便阻人通报,自己嚎叫起来。
手中执着针线的孝青云手一抖,差点儿扎着自己,猛一抬头,“文姨,我咋好像听到寒儿的声音?”
同样缝着月事带的文姨手不停歇地说道:“小姐,您恐怕又幻听了,少爷若是回来,定会提前给信儿的!”
“娘!”文姨的话音刚落,便又一声唤传来,这回,连文姨都听见了,惊喜道:“小姐,小姐,真的是少爷!真的是少爷回来了!”
“寒儿!寒儿!”孝青云急忙放下手中物起身往外迎,在快出房门的地方差点儿被自己的长裙绊倒时,却被一双手及时扶住,“娘!您没事吧?”
“寒儿,真的是你回来了?!”
“是啊娘,我想给您一个惊喜,所以就没让行赢告诉你们!娘,我可想您、想文姨和秋月她们了!”
孝青云喜极而泣已经说不出话来!
“娘,您别哭啊,哭花了脸就不漂亮了!爹他祖坟冒青烟儿、娶的可是一个贤惠的大美人儿!”
孝青云被她逗笑了,“成天说话没个谱儿!看你爹知道了怎么训你!”
“嘻嘻!娘,老爹他可舍不得削我!再说,我说的可是好话,冒青烟儿的祖坟都是要出能人后代的!”
有了少爷,整个将军府都活跃起来,嘻嘻哈哈笑声不断,老将军不在,两房妾室也难免寂寞,尤其是一直膝下无子的三姨娘,司徒寒也会到她们的小院儿中串串门儿,逗逗她们,让她们脸上也能露出几分笑颜。若不是嫁给同一个男人争宠内斗,哪一个也坏不到哪里去,人都是被生存环境逼出来的。
已嫁为人妇的秋月听到少爷回京的消息后,不管不顾地跑回来了,将军府又是一通笑闹。
在府里待了三天,司徒寒只陪着老娘和家人,哪儿也没去。行赢来看她,顺便把麻将的利润送来,看着那堆银票,司徒寒心里乐开了花儿!我的票票儿啊票票儿!哈哈!这回就不兑换成银子了,直接带银票到西北,两个字:方便!
登极大典上,司徒寒同百官一起齐齐跪在下方,长阶最高处,一身龙袍的百里默旁边站着同时被封为皇后的司徒静。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上面的人看不清下面百官真正的表情,下面的人更看不清年轻俊美、在女子眼中更是俊炸天际的新皇目光在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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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京都的司徒寒又会发生什么事呢?亲们静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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