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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舒兰知道,自己这会进去不是时候,她捏了捏手里的东西,又慢慢退了出去。
她给大哥二哥三哥,他们买的是好烟和好酒,唯独四哥的礼物,是她单独准备的。
两对护膝,这护膝是用的好料子,不止能防风防水防潮,最重要的是暖和。
还有一个折叠的轮椅,这轮椅看着丑丑的其貌不扬,但是打开以后,就能发现这轮椅的独特之处。
这个轮椅是周中锋找的首都的老木匠,让人根据百货大楼卖的轮椅琢磨出来的。
光这一个轮椅琢磨了一年多,做了好几个版本的,最后姜舒兰和周中锋定下,折叠带滑轮的。
方便携带。
只是,姜舒兰没想到,东西没送出去。
回想起耳边传来压抑的,沉闷的哭声,姜舒兰忍不住叹了口气,又原路返回。
此刻,堂屋里面极为热闹,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在看着姜舒兰他们带回来的东西。
对于姜家人来说,这里面很多东西都是他们没见过的。
海岛和东北实在是离得远,连带着地域文化也不一样,所以很多东西都是稀奇的。
例如,拳头大小的海螺,有彩色的,有白色的,放在耳边的时候,还有海风的呼呼声。
以及长得像是五角星一样橘色海星,细细长长的根脚伸展开来,看起来极为亮眼。
还有几串手串,是用小贝壳串联起来的,蓝色的,白色的,紫色的,绿色的,极为漂亮。
这些稀奇的玩意儿,别说姜家小辈了,就是姜家大哥他们快四十的人了,也没见过呢。
大家都跟着好奇地看着那些东西。
整个堂屋一片热闹,唯独,周中锋除外。
当姜舒兰一出现在侧门口的时候,他看了一眼闹闹和安安,在姜母和大嫂蒋秀珍的怀里,叽叽咕咕说话。
周中锋便从人群中悄悄退了出去。
走到姜舒兰面前,一眼就看到了她手里提着的东西,“怎么了?”
姜舒兰摇摇头,指了指眼睛。
周中锋何等灵敏的听觉,顿时听到那屋内传来的一阵沉闷的哭声,像是打雷,却又不敢大声打,打到了一半熄火的那种。
周中锋瞬间明白了,他摇摇头,“晚点在送,不急着这会。”
他其实能理解姜家四哥的心情,自己的儿子,却无法相见,无法生活在一起。
要送到千里之外的妹妹那里养大,他心里不止是难过和孩子的分离,见不到孩子的成长。
他也在愧疚自己的无能,连累了自己出嫁的妹妹。
姜家人从上到下都是这样,他们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愿意去占兄妹一丝便宜。
所以,在看到儿子铁蛋儿成长得那般好后,姜家四哥才会更难过。
他觉得愧对儿子,也愧对妹妹妹夫。
甚至,在这一刻,往日的思念都没能大过愧疚。
听到周中锋这般低声分析后,姜舒兰低低地嗯了一声,“我晓得。”
东西她不是不可以让姜父和姜母去送,但是姜舒兰和她四哥之间,有些体己话要说。
也只能他们两个说。
外面,本来在看着一家团聚,一脸笑容的姜父,在看到小闺女姜舒兰拿着东西出来的时候。
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几分,在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老四啊!
老四。
你可不能伤了妹妹的心。
好在,姜父没有担心太久,不一会的功夫,铁蛋儿眼眶红红的从屋内出来了,找了一圈人,一眼就看到了姜舒兰和周中锋。
他跑了过来,朝着姜舒兰和周中锋道,“老姑,老姑父,我爹想找你们。”
声音还有些哑,显然也是哭过的。
姜舒兰嗯了一声,摸了摸铁蛋儿的头发,他的头发很细软,没有半分扎人。
她安慰道,“去和弟弟玩,他们刚回来,有些不太熟悉。”
光看着闹闹和安安只黏在姜父和姜母怀里就知道了。
这么一吩咐下来,铁蛋儿顿时觉得自己有了重大任务,带着弟弟们熟悉家里的环境。
他点了点头,“交给我。”
才十岁的他,语气已经带着几分沉稳。
像是小大人一样。
姜舒兰目送着他离开后,一转头就看到周中锋赞赏地看着她,舒兰真的很会教孩子。
姜舒兰忍不住笑了下,只是在转身,看到屋内的场景时,笑容又没了。
她和周中锋一进屋,关上门。
她不知道,在她关上门的那一刻,热闹的堂屋内,瞬间跟着安静了下来。
小孩子们可能不懂,但是大人们却都担忧地看着那间屋子。
他们所有人都懂。
因为大人们气氛紧绷了下来,孩子们也跟着安静了下去。
姜父发话,“铁蛋儿,带你弟弟们出去玩。”
说完,就把闹闹和安安从腿上放了下来。
铁蛋儿点点头,担忧地看了一眼房间内,旁边的五堂哥姜大山和六堂哥姜大河,就跟着过来了。
他们是姜家三哥的两个孩子。
“好了,铁蛋儿,这里有大人管,我们带小弟弟出去玩雪。”
姜大山和姜大河,一个十二,一个十三。
也算是大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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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铁蛋儿的哥哥,他们的话,铁蛋儿还是听的。
他点点头,牵着闹闹和安安的手,安安是只让他牵手,反倒是闹闹是个自来熟,一会就和姜大山和姜大河混熟悉了。
一口一个大山哥哥,大河哥哥。
把两个哥哥稀罕得不行。
最小的打发出去了。
屋内还有四个大的呢,最大的那个是蒋秀珍的大儿子,和姜舒兰同岁,叫姜学民。
不过他还没结婚,已经二十六七,老大不小了,就差把蒋秀珍给急死了。
他算是大人了,跟着
接着就是姜家二房的两个,老大也十九了,老二十八了。
姜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祖祖辈辈结婚晚,这不姜家大房三个,都该成家了,一个都没结婚。
不过,在姜父看来也是大人了。
姜父朝着几个孙子道,“学民,学华,学卫,你们三个留下来。”
“剩下的都出去吧。”
剩下几个孙子有些不情愿,想说他们也是大人了,但是却被姜父赶走了,“闹闹和安安那边没大人看着,你们去看着,我也放心些。”
一句话,没点名的几个顿时出去了。
剩下的人站在屋内,大气不敢喘一下。
姜父,“好好听着。”
大家齐齐地点头。
屋内。
姜舒兰还不知道,他们一进去,外面就变天了。
她和周中锋进去后,就看到姜家四哥半躺在炕上。
因为先前没喊长辈过来帮他,只是铁蛋儿帮忙送他上去,所以导致人躺得歪歪扭扭。
姜舒兰和周中锋交换了一个眼色,周中锋立马过去,不着痕迹的,把姜家四哥给扶到了炕上。
姜家四哥脸有些红,还有些窘和尴尬,更多的则是觉得自己给妹妹丢人了。
眼见着他窘迫。
姜舒兰忙换了话题,把东西递过去,“四哥,你试下这个护膝,在试下这个轮椅。”
话还未落,周中锋便已经协助姜舒兰,把轮椅给打开了,放在了地面上。
姜家四哥也有个轮椅,但是他那个轮椅却不是很方便。
因为是木头做的,而面前这个却是黑色的皮质的,
姜家四哥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了。
“这是轮椅?”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高档的东西。
不止能折叠,连带着料子也这么好,
姜舒兰,“是呀,轮椅,专门给四哥你订做的,你试下看舒服不。”
这话一说,姜家四哥顿时又沉默了。
见他不说话。
姜舒兰愣了下,拍了下脑袋,“瞧我说这些做什么?你来试下。”
“舒兰?”
姜舒兰顿了下,她垂眸,细细密密的眼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
“四哥,你如果要说谢谢的话,就实在是太见外了。”
姜家四哥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突然嗯了一声,扬起笑脸,“妹夫,麻烦你抱着我上去了。”
这话让姜舒兰有些意外和欣喜,但是周中锋却透着几分了然。
他二话不说,就直接把对方抱到了轮椅上,“双手扶着左右边的把手来上下滚动。”
这是在教对方使用。
姜家四哥点了点头,照着周中锋法子,就那样滚动着轮椅,在屋内滑动起来。
这个轮椅给他的感觉是轻松,滑动的时候,几乎不用费任何力气。
而他之前自己做的那个木头轮椅,每次滑动的时候,不是容易摔跤,就是满头大汗到不了所想的位置。
“这个很好。”
也肯定很贵。
姜家四哥把后面半截话给咽回去了,姜舒兰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
又把护膝给拿了出来,外面是棕褐色皮质的,里面装的是百分之九十八的羊绒。
可以说,这一对护膝用的羊绒料子,比羊绒大衣还多。
“四哥,我给你绑上试下。“
说完,姜舒兰就蹲了下去,把护膝挨个绑在姜家四哥的膝盖上。
姜家四哥因为残疾的原因,他下半截身体其实是感受不到温度的,但是正是因为感受不到,才容易被冻坏。
而姜舒兰这护膝绑上来的一瞬间,他竟然感受到一丝舒服的感觉。
不是暖和,也不是冰冷,而是舒服。
姜家四哥低头看着腿上厚厚的护膝,深吸一口气,“舒兰,谢谢。”
他欠妹妹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姜舒兰摇头,“兄妹之间,不兴说这个。”
姜四哥嗯了一声,“那我朝着妹夫说一声谢谢。”
舒兰和妹夫是一家人,要是妹夫不同意,也不会有这么多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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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中锋,“不用。”
“这是应该的。”
舒兰哥哥也是他哥哥。
就例如,舒兰把他的爷爷奶奶,当做亲爷爷,亲奶奶对待一样。
眼见着他们两口子一个态度,姜四哥稍稍松了一口气,推着轮椅,转头去了炕的位置,揭开枕巾,从枕头芯里面摸出了一方帕子。
当着姜舒兰和周中锋的面,把帕子打开了。
一共有两百多块钱。
是他这么多年来做木匠活,炮制药材,攒下来的全部钱。
一把全部推到姜舒兰面前,“舒兰,除了这个,我实在是不知道给什么了。”
这两百多块钱,几乎是姜四哥现在,最值钱的东西了。
姜舒兰不想要,她都没伸手。
因为,她看到姜四哥伸过来的手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叠着伤口。
显然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而这些伤口,就是他四哥挣钱的来路。
“我知道你不愿意要,觉得生分。”姜四哥抬头,看着她,“可是舒兰,四哥虽然是残疾人,但还不是个废人。”
“铁蛋儿这些年吃在你那,喝在你那,住在你那,我也知道这两百多块钱远远不够,但是——”他话锋一转,“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会一直做下去,慢慢还。”
铁蛋儿今年十岁,就算他一直到了二十岁,还需要对方帮助,那么还有十年。
那他就争取多活几年,在多活二十年,三十年。
他在用剩下的光景,来弥补偿还妹妹的恩情。
姜舒兰还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被周中锋捏了下手,姜舒兰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改变了主意,把钱接了过来,“我晓得了。”
“四哥,你也别太辛苦了。”
见姜舒兰把钱接了过来,姜四哥如释重负,连带着笑容都开怀了几分,“我知道,就是为了铁蛋儿,我也要多活几年。”
孩子没了妈,不能也让他没了爸。
等一行人从屋内出来的时候。
姜四哥坐在轮椅上,脸上带着前所未有轻松的笑容。
而姜舒兰和周中锋随着后面走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在堂屋的姜家人,瞬间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那心里面沉甸甸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去。
姜四哥似乎知道大家在想什么,他自己滑动着轮椅朝着大家走去,“你们看看,这是舒兰和中锋给我带回来的轮椅。”
旁边的人愣了一下。
还是蒋秀珍最先反应过来,“真好。”
她跟着夸了一句。
剩下的人也跟着夸赞。
这一场无形的烟火,就这样消散了。
外面,铁蛋儿领着闹闹和安安,在院子外面堆雪人。
闹闹和安安两个小家伙,哪里见过雪呢,恨不得一头扎在雪地里面不出来还好。
安安还知道矜持,但是小手抓着洁白的雪,舍不得丢。
闹闹就更直接了,直接张开嘴,扑到雪堆里面,啊呜一口,咬了一大口的雪。
没味道,还冰嘴。
闹闹迅速呸呸呸了几口。
旁边的姜大山瞧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从屋檐下掰开了一根晶莹剔透的冰棱,只要了下端尾巴的地方。
然后让闹闹,“张嘴。”
闹闹啊了一声,冰棱入口,他冻得一哆嗦,只觉得舌头都跟着麻麻起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好刺激。”
“我的舌头好刺激。”
这话一说,旁边的人都跟着笑了。
铁蛋儿低头,让闹闹把嘴里的冰棱给吐了出来,“好了,尝尝味就行了,免得冻生病。”
这话一说,姜大山有些懊恼,自己考虑不周。
接着,就见到铁蛋儿自己掰了一块冰棱下来,喂在嘴里,入口的冰凉,让他下意识地哆嗦起来,“好久没吃过了。”
屋檐下的冰棱,几乎是姜家每一个小孩子从小吃到大的东西。
“那是,听说海岛从来不下雪。”
铁蛋儿点了点头,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子,“一年四季都是暖和的。”
他冻的搓搓发麻的手,又把安安给抱起来,塞到自己大棉衣里面,剩下的闹闹,被姜大山给捡了回去,有样学样,揣到自己棉衣里面。
“海岛好玩吗?”
姜大山一边给闹闹搓手,一边好奇地问道。
“还行。”铁蛋儿想了想,“可以去海边赶海。”
“切——”
姜大河有些不屑,“咱们在东北,也能下冰窝子,还有好多鱼从河里面自己蹦出来呢。”
“五哥,我看你就是没什么稀罕什么,你自己说,咱们东北不好吗?”
那么多逃荒的来他们东北要饭。
在姜大河眼里,再也没有比东北更好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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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倒是让姜大山认同,他想到什么,眼睛突然一亮,“有了,闹闹和安安还没见过冰窝子吧?”
“咱们带他们去下抓鱼去。”
这话一说,得到旁边姜大山的点头。
两人齐刷刷地看向铁蛋儿,“你觉得呢?”
铁蛋儿也有些想去,他没直接给答案,“我要去和老姑和老姑父说一声。”
“他们同意了才行。”
“快去快去。”
姜舒兰听完对方要去下冰窝子的时候,下意识拧眉,“会不会不太安全?”
要是掉下去,算是完蛋了。
旁边的姜大山立马道,“不会,姑,你忘记了,那冰很厚的,人掉不下去。”
“我们最多就砸一个冰窝子,等着鱼自己跳上来。”
姜舒兰还在犹豫。
旁边的闹闹抱着姜舒兰的腿,眼里带着期盼,“妈妈,想去。”
安安虽然没说话,但是他的小表情也暴露了。
到最后。
还是姜父发话,“好了舒兰,你忘记了,你们小时候都是这般过来的。”
东北每一个长大的孩子,都会在冰面上玩耍,也会下冰窝子。
话到这里,姜舒兰在反对,那就成了一个不讲理的妈妈了。
她点点头,“去可以,但是以切以安全为主。”
说完看向姜大山和姜大河,“你们帮忙多看顾一些弟弟们。”
姜大山顿时点头,转身就去柴房拿工具。
姜家的小辈儿们,顿时浩浩荡荡地往冰面上出发。
江家。
江敏云和邹跃华还没回去,就在路上吵起来了,“你是不是心里还惦记着姜舒兰?”
寒风下,江什么冷着一张脸,直接质问道。
邹跃华没理她,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雪地里面,闷头朝前走。
就算是,他也不会回答对方。
江什么被忽视了,她更生气了,趟过雪就跟着追上去,拽着邹跃华的棉衣,“是不是?”
冷不丁的邹跃华被拽得一踉跄,他顿时停在原地,回头看她,皱眉道,“是不是重要吗?”
“江什么,难道你还不清楚,我们之间现在的关系吗?”
这一反问。
江敏云更气了,“关系?当然是夫妻关系,还是扯证,被法律认可的夫妻关系。”
这话一说,邹跃华瞬间冷了脸,“对,夫妻关系,然后身为妻子的你,和别的老男人生了野种。”
“这就是我们的夫妻关系。”
他咬重了这四个字。
这话一说,江敏云脸色一白,“就算是如此,也否认不了我们之间的夫妻关系。”
“江敏云,我没那么贱,你一个在婚内和老男人偷情觉得女人,凭什么说我们是夫妻关系?”
这话一落,风雪好像都安静了下来。
而不远处,抱着孩子过来的蒋丽红,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么一个真相。
仿佛,一下子所有不明白的事情,顿时真相大白了。
难怪,邹跃华看着小石头的目光,从来没有任何父爱,相反带着厌弃和憎恶。
原来——
小石头不是邹跃华的孩子。
敏云?
敏云真的是傻子啊,这般胆大包天。
旁边的蒋丽红只有一个念头,江敏云肯定是疯了。
同样听到真相的高水生,也跟着愣在原地,他身上还抱着一堆的年货和孩子用品,就那样一下子呆在原地。
用着极震惊的目光,看着江敏云。
江敏云一直跟他说,邹跃华不喜欢她生的孩子。
诉说着她的可怜。
所以,这几年来,高水生一直对江敏云多番照顾,就连他怀里抱着花大价钱买来的年货,和孩子用品。
也是为江敏云和小石头准备的。
但是,他怎么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么一个可怕的真相。
江敏云也没想到会这般凑巧,她和邹跃华吵架的时候,蒋丽红来了,高水生也来了。
她的脸色下意识地白了下。
小石头不是邹跃华的孩子,一直都只有她和邹家人才知道。
而现在——
江敏云颤抖了下身子,有些无法面对这个结果。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高水生大步流星的上前,他问的却不是江敏云,而是转头看向的是邹跃华,“小石头真不是你孩子?”
邹跃华认识高水生。
这个男人一直偷偷的爱慕着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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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他还会生气,到了后面,却觉得无所谓了。
邹跃华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最后定格在江敏云身上,“她是怎么说我的?”
他知道,江敏云的姘头不是高水生,而是另有其人。
连带着那孩子也是。
“你——”
高水生到底是在给江敏云留面子了,没说出来。
不过,邹跃华似乎也能听出来,“是不是说我怎么虐待她,怎么虐待她孩子?”
他从口袋里面点了一根烟,不紧不慢的抽了起来。
高水生经过几年的历练,早已经不是原先那个愣头青了。
他没回答。
但是活了两辈子的邹跃华却看明白了,他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吐出烟圈,“知道她奸夫是谁吗?”
这话一说,江敏云疯了一样,过来扑打着邹跃华。
“你说,你在说,我撕烂了你的嘴。”
江敏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反应这么大,她想,如果心里有净土的话,高水生就是她心里唯一的最后净土。
她不想让邹跃华毁了,她在高水生心目中的形象。
邹跃华单手就制住了她,猛地一推,江敏云就踉跄着倒在雪窝子里面。
“是轧钢厂即将退休的副厂长——今年已经快六十了。”
邹跃华既然说出来了,就在也没有任何顾忌,直接抬手指着江敏云,“她——你心目中的女神,和一个比她爹还大的男人上床了不说,还为了那个老头子生了一个儿子。”
那个儿子是谁?
当然是蒋丽红怀里抱着的小石头。
这话一说。
这个世界仿佛都跟着安静了下来。
江敏云脑袋嗡嗡的,她张了张嘴,又打了打耳朵,下意识地朝着高水生扑去,“水生,你别听邹跃华胡说,我没有,他就是为了毁掉我,才这般污蔑我。”
高水生在听到这个真相的时候,整个人都被震惊到麻木了。
江敏云在他心目中,就像是雪山山顶的那一抹白雪,那一株雪莲。
洁白无瑕。
但是——
如今对方的话,却让这雪山染了脏污,让雪莲化为乌有。
高水生一下子避开了江敏云,语气带着几分苦涩,“我一直以为你过的不好。”
所以,哪怕是挣钱了的他,自己省吃俭用,也会千方百计的去帮助江敏云。
“我是过的不好。”
江敏云无语轮次,“邹跃华打我,还骂我,他还结扎——”
当结扎这两个字一出,她浑身一僵,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她——
说错话了。
既然邹跃华结扎了,那小石头是谁的孩子?
自然不言而喻。
旁边的邹跃华冷笑了一声,静静地看着江敏云就这样不断的作死。
“好了,小石头是谁的孩子都不重要了。”
高水生捧着一把雪,抹了抹脸,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江敏云,以后不要找我了。”
说完,他抱着一堆的东西,转头就走。
他想,他就是个傻子,把江敏云当成冰清玉洁的仙女,任劳任怨的付出一切。
然后现实确实——
高水生忍不住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他无法接受这样的江敏云,也无法接受自己喜欢上这么一个江敏云。
高水生的离开,成了压断了江敏云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猛地从雪窝子里面站了起来,眼里带着刻骨铭心的恨意,“邹跃华,你满意了?”
是不是不毁了她,就誓不罢休。
邹跃华,“真脏。”
“看着你搔首弄姿的去勾引男人的模样,真下贱。”
“知道为什么我心心念念忘不掉姜舒兰吗?因为你实在是太差了。”
这话一说。
江敏云宛若被踩了爪子的猫一样,脸色都跟着狰狞起来,“邹跃华。”
“你不是男人!”
“你不是男人,无法让我怀上孩子,我和别人生孩子,怪我吗?”
难道不是怪对方吗?
出来倒水的江德保听到这话,手里的搪瓷盆差点没端稳。
“江敏云,你那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你和别人生孩子?”
江德保当过老师,也算是清白做人一辈子,他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会听到这种话。
江敏云没想到今天这么倒霉,一个个,全部都被遇上了。
她是有些惧怕自己的父亲的。
她咬着唇,没说话。
“跃华,你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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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江德保不喜欢邹跃华这个女婿,但是相处久了,也慢慢的接受了。
不为其他的,只为接受了对方,对方能够对他闺女好一点。
事情闹到这一幕。
邹跃华觉得自己没什么在瞒着的了,索性实话实说,“小石头不是我的孩子。”
这话一说,天地之间好像都安静了下来。
江德保嘴唇颤抖了下,“不是你的,那是谁的?”
他背靠着墙,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压倒了一样。
邹跃华看了一眼江敏云,“即将退休的副厂长的。”
没点名,但是即将退休的,副厂长,这几个字却带着几分奇妙的意思。
一下子把所有的事情都给点清楚了。
江德保身子颤抖了下,“敏云是真的吗?”
江敏云不想承认,但是江德保已经朝着小石头看了过去,江敏云和邹跃华长得都俊儿。
但是小石头却有些丑,以前江德保还怀疑过,后来想想,人家说女大十八变,男孩子也差不多了。
等孩子长大了就好了。
如今看来,哪里是孩子长的丑呢,是这孩子根本不是女婿邹跃华的。
“你既然不回答,那就是真的了。”
江德保闭了闭眼,下一秒,抄起手里的搪瓷盆,就往江敏云身上砸去,“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我教你的礼义廉耻,你都忘到狗脑子?”
江德保不是不知道,自家闺女江敏云,有些掐尖要强,什么都要争最好的。
他原以为是江敏云母亲不在了,所以有些娇纵也是正常的,
但是,他没想到,如今敢这么大胆,不止偷情,还生下姘头的孩子。
这种男女关系不正当,作风问题,她难道就不要命了吗?
搪瓷盆砸在人身上,梆硬梆硬的,疼不说,还带着几分冰冷。
江敏云往旁边躲了下,“爹。”
她眼泪刷的一下子掉下来,“我没办法了,邹跃华结扎却骗婚,我能怎么办?”
这般示弱的样子,让江德保手里的搪瓷盆,一下子就砸不下去了。
他冷着一张脸,扫了一眼众人,“都进屋。”
江敏云和邹跃华顿时跟着进去了。
而蒋丽红还抱着小石头,她看着小石头懵懂的样子,到底是叹了口气,把孩子也跟着抱进去了。
屋内,江敏云的弟弟在嗑瓜子,邹阳抱着邹美,眉头紧锁,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直到家里的大人进来了,赶他们出去,“都出去玩。”
江德保一发话,三个孩子面面相觑,到底是没在说什么,跟着出去了。
孩子们一走。
江德保啪的一巴掌,甩在江敏云的脸上,“敏云,我对你很失望。”
这一巴掌因为在气头上,用了十成的力度。
江敏云的脸瞬间就红肿了起来,“爹。”
“比喊我爹。”
话还未落,江德保就转身朝着邹跃华道,“抱歉,是我教女无方。”
说完,还朝着邹跃华鞠躬。
这一低头,顿时让江敏云愣住了,她爹这个人,她最清楚不过的了,跟茅坑里面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从来都不会服软。
“爹——”
江敏云喊了一声,过去要扶者对方,却被江德保甩开了胳膊。
“孩子,你们打算怎么办?”
小石头不是亲生的,是野种,天底下没有那个男人能够接受这件事。
这话一问,邹跃华和江敏云顿时安静了下去。
半晌,还是江敏云道,“就那样养着吧。”
“不行。”
江德保想也没想的拒绝了,“这孩子是野种,不可能在跟着你过日子。”
江敏云顿时站了起来,“可是这孩子是轧钢厂副厂长的孩子,邹跃华,你敢扔他吗?”
只要邹跃华敢扔,江敏云敢保证。
对方第二天就会被轧钢厂开除。
这是以势欺人。
这让江德保狠狠地刮了她一眼,“江敏云,你给我闭嘴。”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蠢的人。
“我问的不是你,问的是跃华。”
“跃华,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这是他们家对不起对方。
邹跃华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他本就抱着目的而来,如今江德保对他心生愧疚,才是对他最有利的。
他当即道,“我有一个条件,如果您能答应我,把小石头养在邹家,甚至让我当他父亲,也不是不可能。”
一个奸生子,哪里比得上一个有父亲的孩子。
能提条件还好,这让江德保松了一口气,“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做到。”
邹跃华看了一眼江敏云,不紧不慢地说出自己的条件。
“我得到消息您日后会摘掉帽子,再次回到首都。”
“我希望您有那一天的时候,把我们一家人带上。”
这话一落。
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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