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仆寺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衙署,掌管军马等政务,不过上升空间不太大,一般想要在朝堂上施展拳脚的臣子们不会主动来任职,就算被任命了也得找关系避开太仆寺。
不过自从韩佑出道后,越来越多的人想要来太仆寺当官了,因为这地方是养老福地。
众所周知,韩佑搞人都是一搞一大家子,要么就是整个衙署搞,军器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之前在工部和户部也是如此,一抓就是十来号人。
那么如果在太仆寺任职的话,顶头上司是徐文锦,徐文锦又和韩佑处的和异父异母的兄弟似的,这也就是说,只要想养老或者没什么野心,人也老实的话,在太仆寺当官绝对是不二之选。
相比其他衙署,太仆寺更加惧怕韩佑。
当然,也没什么谁最怕,没有最怕,只有更怕,韩佑的威名铸就就仨字---从未失手,只要他想搞的人,截止到现在还没有任何人侥幸逃脱,最近大家都在聊这事,估计韩佑觉得搞自己人没什么挑战性了,开始研究搞“外国人”了,已经开始派人去外国使节那边转悠去了。
晕晕乎乎的唐清枫被徐文锦生拉硬拽进了公堂,屁股还没坐热呢,一群官员全冲了进来,泡水的泡水,拿茶的拿茶,拍马的拍马,相信只要唐清枫肯点头,能够收下十来个比他爹岁数都大的干儿子。
刚才陈四报了唐清枫的名字,都是官员,相互一打听也打听出来小唐同学的身份了,众人后怕连连。
倒不是惧怕唐清枫这个副帅的身份,主要是另外一个原因。
徐文锦嫌这群人乱糟糟的烦人,微微清了一下嗓子,公堂中瞬间变的安静了下来。
“都出去。”
徐文锦微微说了一声,又是瞬间,全都撤了出去。
唐清枫与陈四对视一眼,寺卿果然是寺卿,一个手势一个眼神变能让一群官员噤若寒蝉,如此的威风,即便是在南关,哪怕老帅任苍麟也做不到。
没了旁人,徐文锦露出了笑容,起身亲自为唐清枫倒了杯茶。
“唐兄此次入京可有住处,若是不嫌弃,可居住于黄府,当自家宅邸就是。”
见到徐文锦如此热情,唐清枫满面羞红:“其实本帅与韩佑…”
“知晓,知晓知晓。”
徐文锦微微一笑:“你不说,愚弟也是知晓的,在京中,你无需与任何人细说与韩兄的交情,只要提及韩兄名字便好,提了,这京中除了皇宫外,六部、九寺、十二监,各家府邸、各家铺子,乃至京营军营,可自由出入,无人敢拦。”
唐清枫咧着大嘴:“韩佑在京中,竟能…竟是如此的只手遮…”
陈四吓了一跳,照着唐清枫的后脑勺就是一个逼兜子。
徐文锦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习惯了,韩佑的“手下”也是如此,整日没大没小的,由此可见,唐清枫定是韩佑的至交好友,连做派都是如此相像。
小唐同学耿直,陈四心思比较活络,如果真如徐文锦所说的话,那么唐清枫说他和韩佑有“间隙”的话,估计都活不过今夜。
唐清枫呷了口茶,浑身别扭。
“唐兄此次入京,外界并不知晓,愚弟也未听闻过其他人提及,想来是秘密入京。”
徐文锦又站起了身,给唐清枫添了新茶,前者越是热情,后者越是坐立难安。
“不错,是宫中召本…召兄弟我入京,并非朝廷或是兵部相召,便未与旁人提及兄弟身份。”
“想来也是。”
徐文锦微微颔首,随即用茶盖轻轻磕了磕茶杯,也就两三个呼吸的功夫,少卿闻听涛以不符合年纪的速度跑了进来。
“大人吩咐。”
“告知其他人,莫要对外人提及唐帅,唐帅是韩大统领好友,走露了风声,后果,你们知晓的。”
“是,是是,下官知晓轻重。”
闻听涛连连点头,转身走出后就开始叫。
“任何人不准泄露唐帅一事,谁若是敢多嘴多舌,老夫拧了你的脑袋再自裁于此,免得被抓进仪刀营大牢之中不见天日!”
唐清枫望向门外,很是不解。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群官员如此惧怕韩佑这个天子亲军,不是说当今天子圣明贤达吗,怎能放任天子亲军如此猖獗,都可以说是谈韩色变了。
“既是秘密入京不可与外人道也,那应先行入宫才是。”
徐文锦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不过现在宫门已经关了,明日再去也不迟。”
“敢问徐大人,兄弟我入宫是否要…是否要先去吏、礼、兵三衙?”
“这…”
徐文锦也有点迷糊了,按理来说是应该去的,先去吏部验明身份,再去兵部报道,最后去礼部学习一下面见天子的礼仪等等,然后礼部派人去宫中问一下等于是“预约”。
问题是唐清枫并非是朝廷“召回”的,而是天子要见,是不是走流程,徐文锦也不敢妄言。
徐文锦也是个热心肠,想了想后说道:“不如这般,明日早朝前你入宫询问一下内事监文公公如何。”
“文公公?”
“不错,文武文公公,天子内侍。”
“也好,那兄弟我明日先在宫外与禁卫说明来意,再让他们询问一番文公公,看文公公何时闲暇见兄弟我一面,再询问一番。”
“哪里如此麻烦,你告知禁卫要见文公公就好。”
唐清枫哭笑不得:“这天子内侍岂是兄弟我相见便见的,”
“你说你是韩大统领友人就好,禁卫自会放行。”
唐清枫傻眼了:“这么…随便吗?”
陈四不由问道:“就算禁卫放了我家副帅入宫,可偌大的宫中上哪里去寻天子内侍,若是乱走的话,禁卫瞧见了再刀剑相向。”
“逢人便说是韩大统领友人就好,自然会有人将文公公带到你面前。”
唐清枫咧着大嘴,这皇宫到底是谁家的?
陈四看了眼唐清枫:“不知大人可知陛下为何召见我家副帅?”
“这位兄弟怕是问错了人了,本官都不知唐兄入京,岂能知晓宫中为何要召见。”
“也是。”
陈四讪笑了一声,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家副帅还是首次入京,就是…就是…就是刚刚所见所闻,韩大统领似乎…似乎在京中威名极重,小人想问,就是说…就是假如,假如哈,假如有个吃了猪油蒙了心脑袋让战马踩了和他娘的喝了马尿眼瞎似的蠢货不小心开罪了韩大统领,后果,后果会如何?”
徐文锦眉头一挑:“京中还有这么不知死活之人吗?”
“额…京外。”
“哦,京外啊。”徐文锦笑了:“京外无非地方官府与世家,世家皆是耳聪目明之辈,不会招惹大统领,若是地方官府,也不大可能,除非是聋了,瞎了,身患绝症之人。”
“您说的是,就是聋了瞎了的蠢货,假如,假如有这么一个蠢货的话,下场会如何,能保住性命吗?”
“大统领又不是那恶鬼逢人便杀,据本官所知,京中得罪过大统领的人不知凡几,你看,又有几人命丧黄泉,应是没有的,不过死是未死,都关在仪刀营地牢之中。”
“不死就成。”陈四大大的松了口气:“那要关多久?”
徐文锦:“关到死。”
陈四:“…”
“不过也有例外。”徐文锦一拍大腿:“还真有侥幸逃脱升天的,未被关入仪刀营地牢。”
陈四又燃起了希望之火:“何人?”
“三皇子殿下。”
陈四下意识看向唐清枫,多么希望这之后唐清枫突然大笑三声,然后叫道没想到,其实本帅还有一个身份,周恪是我爹!
徐文锦又补了一句:“不过殿下虽未被关押在地牢之中,却被软禁在了陈府了,不可离开半步。”
唐清枫都傻眼了:“皇子不会也关到死。”
“岂会如此,好歹是皇子殿下。”徐文锦也乐了:“大统领何时原谅他了,陛下自然就将殿下放出来了。”
唐清枫:“…”
陈四嘟囔了一句:“还以为仪刀营大牢谁都敢关呢,这不还是不敢关皇子吗。”
“此言差矣。”徐文锦乐呵呵的说道:“被软禁之前关押在仪刀营大牢之中的,韩大统领说是见三皇子就来气,打了好多顿还是来气,之后便懒得管了,将殿下赶走之后,陛下一气之下便将殿下软禁了起来。”
陈四吞咽了一口口水,张着嘴,愣是不知该说点什么了。
唐清枫猛然站起身:“兄弟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大人了。”
说完后,唐清枫转身就走,火急火燎的。
徐文锦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意思,起身相送。
一直走到了衙署外,唐清枫心不在焉的客气了几句后才拜别。
二人一直走的远了,陈四连忙问道:“副帅可是想通了,寻韩大统领认错?”
“谁他娘的会认错!”
唐清枫冷笑道:“本帅无错,何错之有。”
“那您这是…”
“写几封信。”
“您也有靠山?”
“交代后事。”
陈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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