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闹心”,突如其来就让你闹心一下,猝不及防。
比如劳累了一天下班回家,拿出手机刚要刷刷视频放松一下,一个带个逼眼镜子的鸟主播蹦跶出来手机一砸非说要给自己开个会。
也比如出关征战帮着国朝搂钱还要和王爷解释误会,好不容易回到家了,来了一群认识的,不认识的,死去活来非要见一面,不同意见面就原地暴毙那种。
刚吃完晚饭的韩佑,还寻思好好泡个汤泉搓两下,朱尚跑来了,太常寺寺卿齐叔平携其子齐桐求见。
话说的很客气,都不是拜见,而是求见,唐唐寺卿用的是“求见”,这要是不见的话未免太扫面子了。
但凡低一品,就低一品,哪怕是个少卿的话,韩佑都不会见,可惜,寺卿正好达到了他交友门槛儿的最低限度。
穿着儒袍带着儿子的齐叔平被朱尚带到小院后,纳头便拜,神情激动。
齐叔平儿子齐桐刚要习惯性的施军中礼节,被齐叔平一脚踹大胯上了,摁着脑袋跪地上咣咣咣就是三个响头。
“不至于。”韩佑哭笑不得:“齐桐这县子的身份是他自己争取来的,齐大人无需…”
齐叔平大手一挥:“磕!”
咣咣咣,又是三个响头。
韩佑无语至极:“齐桐随本将军千万南地出关,历经…”
齐叔平:“再磕!”
咣咣咣,还是三个响头,齐桐脑瓜子嗡嗡的。
韩佑:“不是,仪刀营众多军士中,齐桐算是出类拔萃,军功都是他自己…”
齐叔平:“接着磕!”
咣咣咣!
韩佑叹了口气:“是的,没错,齐桐能混到今天,就是靠着本统领的提携之恩,知遇之恩,没有我,他狗吊不是。”
“对喽。”齐叔平终于满意了,咧着大笑:“就是这个道理。”
齐桐站了起来,双眼有点不对劲,九个响头,青砖都差点磕裂纹了。
“犬子齐桐获封勋爵县子,有赖大统领提携,大统领大恩,齐家没齿难忘,今日起,老夫之子齐桐,便是大统领门下走狗,若有差遣,我父子二人万死不辞!”
说完后,齐叔平再次施了一礼。
“这…”
韩佑神情微变。
对方好歹是个寺卿,连“门下走狗”这四个字都说出来了,着实让人惊诧。
一个寺卿之子,又是勋贵,已经算是混出头了,犯不着再拜码头。
门下走狗,也可以理解为门生,不过门生算是师徒之情,而门下走狗类似于狗腿子,高级高腿子那种,不管怎么说都算是自降身份,而且这话还是人家当爹的说的。
“齐桐随本将前往南地平乱,又跟随本将出关征讨,几经生死。”
韩佑犹豫了一下,哑然失笑:“好,既与本将出生入死过,本将自会将他当自己人看待,日后便是我韩佑门生了,无论将来是否在仪刀卫任职,可好?”
齐叔平面露大喜之色,又是一脚踹在了齐桐的大胯上:“愣着作甚,还不快再磕几个给大统领听听响!”
齐桐也是满面激动,咣咣咣又是三个响头,青砖到底还是裂开了。
“坐。”韩佑也有些无奈了,指了指旁边的石凳:“无需见外。”
其实齐叔平有些多此一举,包括齐桐在内的仪刀营杂兵们,但凡是被韩佑带走的,有一个算一个,已经在某种程度上与韩佑、与仪刀卫、与韩府有了无法轻易割舍的“情分”,这种情分对内是同袍之情,对外则是“狼狈为奸”,总之都算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齐桐能够在众多杂兵中脱颖而出,自然也是有真本事的,不说出关后,就说当初被赵豹等人伏击,大多数杂兵吓的连长刀都拿不住,齐桐是有数几个从始至终护在韩佑身边奋死杀敌的,若不然也不会额头留下一道疤痕还断了半截手指。
就如同韩佑所说,齐桐能获封勋贵,和他自己身的虎逼性格也脱不开关系。
不过话又说回来,跟着韩佑出关的杂兵好几十个,请功不可能将所有人的名字都写上,齐桐能够排在第四位,也就是周骁、周统、风白之后获了县子的封号,归根结底还是韩佑的“提携之恩”。
齐叔平也不是傻子,自己这个寺卿在韩佑眼里屁都不算,更别说齐桐跟着韩佑离京时他还没从东海调到京中,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在朝堂上弹过韩佑,虽然不是死谏,多多少少算是交恶了。
刚才散朝的时候,齐叔平还惴惴不安,和齐桐一聊之后才知道,人家韩佑根本没当回事。
后来齐叔平一寻思,直接让齐桐拜在韩佑门下得了,当人当狗全凭韩佑说了算,既是效忠也是报恩,他这个得罪了东海世家的寺卿无所谓了,自己儿子能富贵平安就好。
在外人面前,小伙伴们从来不会失礼,北门御庸泡了茶,以礼相待。
“齐大人来的正好。”
韩佑面露正色:“听闻齐大人出身东海,正好我想问一些关于东海的事情。”
“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里也要提一下,知道齐叔平在朝堂上弹过自己后,韩佑之所以没当回事,看在齐桐的面子上是一方面,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有些敬重齐叔平。
这家伙也是个奇葩,本身就出自东海世家,被家族培养成了知府,上任之后先干暗中和瀛贼勾结的齐家人,一句勿侍朝廷,何养吾,震惊东海世家一百年,要不然老八也不会将他从东海调到京中任职。
可以这么说,但凡老八再晚几个月将齐叔平调到京中,这家伙估计已经死东海了,看他不顺眼的世家可不止一个两个,而是几乎都看他不顺眼。
“关于瀛贼…”
韩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从哪问了,沉默了半晌,开口道:“在东海,有哪些世家和瀛贼暗中勾结,这样的世家多吗?”
齐叔平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韩佑暗暗松了口气,齐叔平说道:“大统领不应问有哪些世家与瀛贼勾结,而是应问哪个世家未与瀛贼勾结。”
旁边的北门御庸倒吸了一口凉气:“东海糜烂至此?”
“东海三道世家,叫得上名号的足有百家,这百家…”
齐叔平冷笑一声,满面鄙夷之色:“百家,哪个府中没有瀛岛姬妾,哪个家族的子弟未去过瀛岛,哪个家族不与瀛岛暗通款曲。”
北门御庸神色一变:“少尹问的是瀛贼,海贼,齐大人说的是瀛岛,莫非…”
“不错,瀛岛与瀛贼毫无区别,瀛岛,瀛人,皆是贼!”
“等下。”
韩佑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由压低了声音:“前段时间的东海军报,为三皇子请功的军报,第一次是追击瀛贼战船,第二次是王府设伏伏击瀛贼,难道…”
“是。”
齐叔平脸上的鄙夷之色更甚:“老夫可拿人头作保,皆是冒功,若老夫猜的不错,所谓斩获,所谓诛敌,敌…不过是杀良冒功罢了。”
“什么?!”
韩佑勃然大怒:“齐叔平,你可有证据。”
“没有,不过老夫说了,可拿人头作保。”
话音一落,朱尚走了进来,乐呵呵的:“少尹,楚王、赵王二位殿下来了。”
韩佑面色阴晴不定,凝望着齐叔平:“三皇子殿下来了,本统领是天子亲军,欲要待陛下教训三皇子殿下,要是教训错了,齐大人…”
齐叔平呷了口茶,再次重复道:“老夫,可拿人头作保。”
剥南瓜子的周衍霍然而起,撸起袖子,杀气腾腾。
对于揍自己兄长这种事,周衍似乎总是有着空前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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