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群臣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之时,微风徐徐,吹开了包袱一角,那转瞬即逝的龙爪闪烁出了目眩神迷的光泽。
“传国玉…”
钱寂脱口叫道:“是传国…传国…”
老钱如同羊癫疯翻了一般,胡子直抖,其他离的近的臣子们无不张大了嘴巴。
其实关于传国玉玺并不在宫中的事,不少人已经猜到了。
老八刚登基事,颁布的政令比较少,大多是律令,也用不到玉玺。
过了元年,又是册封又是三省制的,加上朝堂换血,好多圣旨和政令都需要用玉玺加印,结果宫中用的都是宫印,这也难免印证了玉玺不在宫中的这条消息。
问题是这玩意大家心里知道,嘴上不能说,更不能直接找老八说你把玉玺拿出来给臣开开眼儿。
纸包不住火,早晚的事,一天不用,不可能一年不用,一年不用,你还能十年八年都不用啊,这事早晚得大白天下。
结果,韩佑将传国玉玺带回来了,就那么当着群臣的面让二皇子周统交给了陛下。
君臣无不震惊,老八双手抓着包袱,那就和用全部身家买了个盲盒似的,即便通过韩佑的表现已经确定这是传国玉玺了,天子依旧患得患失,深怕是幻梦一场。
其实这种事没必要藏着掖着,既然找到了正品,当着越多的人面交给陛下,越能代表天子的正统性。
以前丢没丢,丢到哪里了,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这玉玺就在天子手中!
老八终究将包袱全部打开了,传国玉玺光华夺目,展露出了全部面貌。
有一个算一个,包括燕王在内,所有人都跪下了,武将单膝跪地,文臣躬身施礼。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字,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皇权,也代表着大一统!
东、西方,都有着皇权统治的时期,看欧洲,诸多国家和打碎的盘子似的东一块西一块,很多都是同一个民族分成了无数国家。
再看东方,无论几人称霸几人称孤道寡,又无论多少英雄、枭雄占了多少地盘,只要不是一统天下,谁也不会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睡大觉。
这就是传国玉玺,这就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赋予他们的命运与意义!
谁都可以当王,谁都可以称皇,谁都可以,但是,当了王,称了皇,就必须一统天下,无论你能否做到,无论你有没有这个能力,你都要尽力一试,哪怕豁出命也要试一试,如果没这个胆色,没这个魄力,就不要称孤道寡!
可以造反,可以刺杀天子,甚至可以杀无数人,但是,但是但是,必须统一天下,只要统一天下,成为唯一的王或者皇,才能够高喊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大字穿上龙袍成为九五之尊!
这也是千古一帝秦始皇留下最宝贵的财富之一,告诫后人,告诫后世,大一统,大一统,还是他妈的大一统,一块地都不能少,寸土不丢!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看普天之下,没有一处不是国君的封土,看哪各处封土的天边尽头,没有一人不是国君的奴仆!
“众卿…”
心潮澎湃的天子,声音不可抑制的颤抖着,望着双手捧住的传国玉玺深吸了一口气:“平身。”
群臣站起了身,依旧望着传国玉玺,如梦似幻。
天子就和怕玉玺被别人多看一眼少一块似的,连忙用黑绸小心翼翼的将玉玺包裹起来,即便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激动,呼吸依旧有些粗重。
不少臣子们收回目光,五味杂陈。
看不少臣子老泪纵横的模样就知道,寻回玉玺,意义非凡。
群臣效忠一个天子,效忠一个没有传国玉玺和一个有传国玉玺的天子,完全是两个概念。
玉玺,代表着正统,代表着天命!
如果没有玉玺,哪怕天子再是圣明,朝廷再是开明,臣子再是爱民,总觉得少一些什么东西,就好像和婆娘过日子似的,有房子,有车子,有孩子,什么都有,唯独没他娘的结婚证。
有了玉玺,哪怕没房子,没车子,也没孩子,什么都没有,但是唯独就有个结婚证,光有个结婚证,这就足够了。
群臣再次看向韩佑,无语,无言。
韩佑,似乎永远都是这样,眼看着陷入绝境了,又拥有以令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方式向死而生。
单单是寻回玉玺这功劳,足以比肩开疆拓土了,宫中哪怕再是顾及燕王府的颜面也要保下韩佑,再说大家都知道,宫中本来就会不留余力的保下韩佑。
就连燕王心里也有点直打鼓了,不行撸掉官职算了,没必要整太狠,毕竟给玉玺都找回来了。
“韩佑。”
感受着玉玺那沉甸甸的分量,老八温情且专一的凝望着韩佑:“朕,欣慰,你总是令朕,如此欣慰。”
“陛下,功过赏罚不可不分明啊。”
又是那突兀的叫声,东方鉴急了:“玉玺乃是天家私事,不禀朝廷带西地燕王府世子出关,乃是国朝大事,不可混为一谈,不可混为一谈啊。”
这老登也是急了,人家天子没说什么,燕王没说什么,你直接蹦跶出来想要上纲上线上纲线的,明显是图穷匕见了。
燕王风文彦深深看了眼韩佑,表情中极有愤怒也有几分无奈,无声的叹息了一口:“本王之子伤势如何。”
韩佑愣了一下,马上对上号了,施了一礼:“相比您就是燕王殿下,下官久闻殿下大名,如雷贯耳,仰慕…”
“少废话!”燕王那是丝毫面子都不给韩佑,冷冷的说道:“本王之子伤势如何,可有后症,如实道来。”
“伤势?”
韩佑愣住了:“世子未受过…”
说到一半,韩佑恍然大悟,苦笑道:“为国征战,百战沙场,岂有不负伤的道理,不过殿下莫要忧虑,世子受的都是皮肉伤,不碍事的。”
“哼!”
燕王重重哼了一声,双眼就和要喷火似的:“韩佑,你莫要在本王面前遮遮掩掩,事到如今还想欺瞒,伤了便是伤了,难道你有生死人肉白骨之能,可断指重生不成。”
韩佑一脸大写的懵逼,想了半天,风白也没受什么断指的伤啊。
老八见到燕王有点要急眼的征兆,对韩佑说道:“将齐桐叫来,与燕王相认。”
“齐桐?”
韩佑更懵逼了:“世子不是风…”
“快去。”老八深怕韩佑节外生枝,连打颜色:“将齐桐叫来。”
“这…”
韩佑是真懵了,看向周统,周统比他还懵。
俩人大眼瞪小眼,韩佑只能回头喊道:“齐桐,来面圣。”
被叫到名字的齐桐迅速跑上台阶,因为佩戴着遮面盔也看不清楚长相,不过君臣都见到齐桐左手无名指的确少了一小截。
“吾儿,苦命的吾儿啊。”
燕王也看到齐桐手指了,眼眶顿时湿润了,不顾臣仪直接跑了过去,未等齐桐上了台阶已是被燕王一把抱住。
燕王紧紧的搂住齐桐,眼泪模糊了双眼:“吾儿,吾儿啊,可怜的吾儿啊,为父就在这里,天大的冤屈,为父为你…”
嚎了一半,燕王突然愣住了,往回抻了抻脖子,又使劲眨了眨眼,咧着嘴:“你是哪个?”
齐桐比燕王还懵逼呢,下意识问道:“你又是哪个?”
“韩佑!”燕王一把推开齐桐,回头叫道:“你他娘的敢耍…”
还是话没说完,又是一声疾呼。
“吾儿,我苦命的孩儿啊,桐儿,桐儿…”
只见文臣之中跑出了一个极为慌乱的人影,正是前段时间从东海调过来的太常寺寺卿齐叔平。
齐叔平老泪纵横,一把推开燕王,狠狠抱住了齐桐,哭嚎出声:“桐儿,桐儿桐儿桐儿桐儿,是为父啊,为父,是为父啊!”
也是可怜老齐了,他也以为燕王府世子用的化名和自己的儿子重名了。
齐桐腼腆一笑,悄声道:“爹,孩儿未给您丢人,少将军说了,孩儿被请封了县子。”
齐叔平的哭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便是满面狂喜之色,随即又是无限担忧:“可你这县子是册封给燕王府世子的啊。”
“燕王府世子?”齐桐哭笑不得:“这是孩儿用命换来的,和白校尉有何关系。”
齐叔平一脑袋问号,不过转瞬之间又似是想明白了什么,猛然抓住齐桐的手指,望着好大儿额头上的伤疤,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口不择言的叫道:“以后韩将军就是你亲爹,吾儿要给他养老,若不然为父和你断绝父子关系,活劈了你,可记住了吗!”
齐桐:“…”
君臣全都傻了眼,燕王之子怎么又变成太常寺寺卿之子了呢?
“韩佑,本王之子在哪里,此人不是本王之子!”
燕王终于爆发了,冲上来就要薅韩佑的脖领子,被文武挡在了身前。
韩佑哭笑不得:“我知道不是你儿子啊,齐桐怎么可能是世子呢。”
“那本王之子在哪里?”
“不是,你自己儿子你都…”
韩佑都服了,看向下方喊道:“小白,过来见你爹。”
站在领队位置的风白满脸不情愿,耷拉着脑袋走了上来。
老八面红耳赤:“怎地有两人都叫齐桐,这…这…”
钱寂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问道:“韩统领,本官问你,你那请封奏折上的齐桐,是哪个?”
韩佑指了指齐桐:“就他一个啊,还有哪个。”
君臣全都傻眼了。
谁能想到闹了这么大个乌龙,之前天子还册封了个县子,寻思好歹补偿补偿燕王府,谁知还册封错人了。
“糊涂!”钱寂气的够呛,狠狠瞪了一眼韩佑。
几个老臣也是气的够呛,这下可完了,燕王不疯才怪。
正当大家准备喷韩佑的时候,燕王愣住了,因为风白走过来了,遮面盔也摘了下来,俊俏的面容没有任何伤痕,手指也是完好无损的。
“末将风白,叩见陛下。”
话音落,沉默和不沉默的,都沉默了,上百人聚在宫殿门口,鸦雀无声,燕王风文彦,望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好大儿,大脑一片空白。
“你刚刚说,你他娘的叫…”
燕王吞咽了一口口水,木呆呆的问道:“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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