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后,韩佑躺在床榻上,开始反思自己。
怎么每次都是这种结果呢,怎么每次…司空昭这个鬼女人果然是狐狸精变的,本少爷次次上当。
“奴腻了。”
躺在韩佑臂弯中的司空昭,安静的如同一个温顺的猫咪,狂风骤雨之后,脸上满是浓浓的疲惫与厌倦。
“你不会成全我的,对吗。”
“是的。”韩佑点了点头:“而我不成全你,你也永远不会告诉我玉玺的下落,对吗。”
司空昭轻轻的点了点头:“少将军,您就不腻吗?”
韩佑没有开口,沉默便是答案,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是啊,两个人都腻了。
韩佑不想翻脸,不想用那些下流卑鄙的方式去逼司空昭,如果这么做了,或许会成功,或许会失败,无论成功还是失败,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
司空昭也不想离开,她总是抱着一丝希望,一丝虚无缥缈的希望,到了现在,她甚至自己都分不清,这一丝希望到底是为了融化韩佑那如同包裹在火焰中寒冰一般的内心,还是只是为了养育一个韩家子嗣壮大司空家。
韩佑,对司空昭有很大的价值。
司空昭,同样对韩佑有很大的价值。
韩佑可以为司空家提供庇护,只要司空家有了韩佑的子嗣,边军,至少这一代边军,不但不会为难司空家,还会对司空家极为照顾。
司空昭呢,手中有着大量的舆图,这些舆图包含了边军从未涉足过的地方,还有玉玺的下落,以及很多大大小小其他部落的“纽带”,如果司空家能够归顺,朝廷开疆拓土之事事半功倍。
“其实…也算有进展了。”
韩佑目光有些空洞,自言自语道:“一开始呢,你和我都想空手套白狼,都想耍对方,都在试探对方,你想知道我的长短,我也想知道你的深浅,到了现在,你想开了,我也想通了,至少,你肯让步了,我也肯让步,这算…算是一种进展,至少我不希望你死,你呢?”
司空昭有些迷离的双目有了几分光泽,咬了咬嘴唇,轻轻的嗯了一声。
“要不然…”韩佑的面容有了几分狰狞之色,又慢慢恢复了平静。
侧耳倾听的司空昭,听到了韩佑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然后慢慢平息。
张了张嘴,司空昭本想问“要不然”什么,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声。
二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沉默持续了许久许久,韩佑坐起了身,缓缓的穿上衣服。
这一次,韩佑没有如同往常那般起床时不停乱rua。
这一次,司空昭也没有如同往常那般温柔的为韩佑穿戴衣服。
司空昭只是侧躺着,背对着韩佑,紧了紧被子,心里的委屈愈发浓烈。
每次都是,每次都是这样,韩佑离开后,她需要自己整理床榻,自己缩在木桶着沐浴,自己等待着韩佑下一次来找她,就好像韩佑的存在导致她为自己无形之中编织了一个大网,难以逃脱,愈是挣扎,愈难以挣脱,作茧自缚。
眼看着韩佑跨过了门槛,司空昭终于爆发了,猛然起身春光一览无余,重重的方枕砸在了韩佑的后脑勺上。
“到底要不然什么!”司空昭满面泪痕,如同一个弱小无力的雌豹,努力的去呲着牙掩饰心中的无助。
“要不然你跟我回京,当我侧室。”韩佑没有回头,淡淡的说道:“这样的话,我也是野人了,如果我韩佑是野人了,你司空昭就不是野人了,司空家也不是野人了,我是野人了,我们就都不是野人了。”
司空昭愣住了,泪如雨下,只是脸上的委屈统统化为了愤怒,声嘶力竭。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我知道我给的不是你想要的,可你知不知道我给是我唯一能给的,抱歉。”
司空昭垂下了头,她懂。
“跟我走吗?”
“做梦。”司空昭怒极反笑:“当了你的侧室,便是你的人了,司空家成了你韩家的附庸,关外数代经营都成了你韩佑的囊中之物,少将军果然打的一手好算盘。”
韩佑没吭声,也没转头,脸上极有几分失落,也有几分庆幸。
谁知当他刚要迈步离开时,司空昭突然站起身:“若是我真嫁了你,你…你不要名声的吗?”
“我…”韩佑转过身,满面沉痛与哀伤,更是果决:“为了你,我可以不要名声,虽然以后我肯定会后悔,我的名声…哎。”
司空昭猛然跑了上去,紧紧的抱住韩佑,笑着,眼泪也流了出来。
笑,是因为作为一个女人,很幸福。
哭,是作为司空家的女人,感到痛苦与悲哀。
“那就…说定了?”韩佑无比温柔的抱着司空昭的屁股:“跟我回去,司空家彻底投靠朝廷?”
司空昭点着头,哭的更大声了,撕心裂肺,这一刻,她终于对现实妥协了,或者说是对韩佑妥协了。
韩佑将司空昭拦腰抱起,轻轻放在床上,自己在趴在床上,搂着后者,任由司空昭放声痛哭着,哭到伤心欲绝,哭到撕心裂肺,哭到认命,如同发泄。
感受着胸膛上的泪水,韩佑突然也有些伤悲,说不出的伤悲,没来由。
人活在这个世上,总是没有选择,看似有选择的选择,不过是分人罢了。
可以给别人选择的人,会在一堆坏的选择中,选一个不是那么坏的。
无法选择的人,会在一堆坏的选择之中,选择一个看似好实际上永远都不会好的选择。
受害者为了不再受害,慢慢变成了施暴者。
施暴者去欺凌更多的受害者,再从受害者中选一些帮手,一些同谋。
在与司空昭的相处中,韩佑的角色并不光彩,因为司空家从始至终都是被逼迫的一方,被前朝逼迫,被士林逼迫,被世道逼迫,直到现在被韩佑逼迫。
“我们为什么总要去欺凌弱者呢?”
韩佑很是困惑,困惑到了极致,可转念一想,又笑了,开怀大笑。
老八也总欺负他,管他要钱,让他办差,就如同他总欺负陆百川、风白、残龟等人。
可欺负着欺负着,大家就变成了患难与共的人,相互庇佑着,继续相互欺负着,人,就是这样,哪能真的那么公平,愿打愿挨就好。
“好,至少你只有我能欺负,虽然被我欺负了,可你能够欺负更多的人。”
韩佑拍了拍司空昭的屁股:“好多前朝所谓的大儒名士,那些曾经天天辱骂过你们司空家的人,现在还活着呢,回去之后,我带你们去搞死他们好不好。”
哭声戛然而止,渐渐变成了喘息声,愈发激烈。
躺在床上的韩佑被晃的有些眼晕,没来由的,突然想起了申屠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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