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生作弊,揪出来,挂耻辱柱上。
在场重臣鼻子都气歪了,觉得韩佑太过分了。
挂耻辱柱上,仪刀营军伍说明原委。
在场重臣鼻子将鼻子气正,觉得韩佑还是太心软了。
放个屁的功夫,揪出来三十多个考生。
坐的是一样的弊,可坐的姿势不同,可谓花样尽出让君臣们大开眼界。
大腿上用某种颜料伪装成疤痕,趁人不注意,直接将“疤痕”揭开,伤疤下面写着律令精要。
掌心一块大大的胎记,密密麻麻,好像黑色的疹子,结果凑近看,全是小字,还得对眼看,不对眼以为就是密密麻麻的胎记。
手指缝隙有猫腻的,手指一张开,缝隙竟然和扇子似的展开…
最牛b的是有个学子连鸟都用上了,直接卷在鸟皮里,就这个最难发现,要不是庄户看见这家伙没事就掏裆根本发现不了。
这考生也不算白来,按照规定的话,需要没收作弊工具,虽然没考上名次,说不定还能割个皮包。
木台上的君臣各个目瞪口呆。
他们知道会有考生作弊,只是没想到这群所谓的读书人玩的竟然这么花。
科考耻辱柱已经挂不开了,姬鹰直接用铁环将耻辱柱连在了一起,还不停地大喊着,靠近点靠近点,还能挂几个,往里挤,里面还有地方。
钱寂已经回到了木台子上了,心生廉颇老矣之感,这群犊子,还是得韩佑来治,要是换了他的话,根本玩不过这些考生。
也是直到这时大家才看明白,考舍后面,也就是考生背对的木板,有个洞,可以移开,前方监考的庄户或是仪刀营军伍装作暂时离开,考生就会趁机作弊,却不知马上露出了破腚,后面的洞一开,一览无余。
木台上看热闹的韩百韧乐的和什么似的,不断冲着韩佑挤眉弄眼,老韩就喜欢看读书人出丑,他太喜欢耻辱柱这个想法了,将这群考生挂在耻辱柱上,都算是耻辱柱的耻辱。
不怪老韩幸灾乐祸,这样的考生,这样的心性,一旦为了官,什么德行可想而知。
木台上一片沉默,天子满面失望之色。
老八是武人出身,入营后一步一步往上爬,没参加过科考,他只是听闻科考舞弊成风,只是没想到这群考生竟然如此过分。
臣子们都不吭声了,看出来周老板要急眼了。
如果天子不在这里也就罢了,君臣都在这,考生竟然还敢如此猖獗的作弊,简直就是拿科考当儿戏,甚至不将木台上的君臣放在眼里,要知道这可是在天子眼皮子底下科考。
“韩佑!”
眼看着又有五六个考生被揪了出来,耻辱柱已经没地方放了,周老板终于忍不住了,一拍书案吼了一声。
韩佑翻着白眼跑了过去。
有火你冲考生发,喊你大爷干毛。
“陛下,肿么了。”
“这些考生,这些考生,这些混账东西!”
周老板气的呼哧带喘的,指向了那些耻辱柱:“他们将朕至于何处,将满朝文武,将科举,将国朝至于何处!”
“陛下息怒。”
韩佑嘿嘿一笑,低声道:“所有作弊的考生,你交给我处理,结果一定会让你满意。”
“朕要如何满意,这科考…”
“哎呀行了别磨叽了,我还有事忙着呢。”
韩佑说完后,直接扭头走了。
文武神色微变,韩佑对天子如此不耐烦,话都不让说完就走,这完全是不将天子看在眼里了,而且天子还正在气头上。
果不其然,韩佑离开后,周老板猛皱起了眉头。
“他说要将考生交给他就好,还不让朕问,只说让朕满意,韩佑他…”
周老板扭头看向文武,咧嘴一乐:“那他一定会让满意,哈哈。”
文武:“…”
韩佑回到了木台下方,看向不少空无一人的考舍,冷笑连连。
他也是没想到竟然能揪出来这么多作弊的人,事实上,还有很多很多作弊的考生他已经知道了,现在没有揪出来罢了。
今年,今天,韩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科考变成一个笑话,只有变成了笑话,大破才能大立。
其实只有读书人、世家、官员才知道科考是多么的可笑。
对百姓来说,大部分百姓都以为科考真的是挑选出了精英。
百姓能有这样的“错觉”,并非是他们无知,而是他们看到的只是“结果”,一个挺好笑的结果。
就好像年底春运期间,一个记者来到火车上,不停地采访乘客,最后面对镜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真好,今年每个人都买到了回家的车票,太棒了。
扛着铁鞭的韩佑没有再去巡视考场,站在右侧角落,嘴角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今天,才是第一日,三天内,只要是废物,要至少揪出九成,世家子,呵,干的就是世家子。
考舍区域内终于平静下来了,无法作弊,买的又是假题,第一课考的还不是明经,考生们也只能拿出真才实学了。
在这里也有一个误区,很多人的误区。
世家子接受最好的教育,这个“最好”只是相比普通百姓,要知道普通百姓一辈子都没机会接触到书本。
世家子读书识字,并不是寒窗苦读,只是将读书写字当成了生活与成长的一部分,不是所有识文断字的人都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如果所有世家子都有这种毅力和吃苦的精神的话,官场上也不会出现那么多饭桶。
木台上,一个面色复杂的人走了下来,正是吏部尚书赵泰。
来到了韩佑身旁,赵泰低声道:“韩校尉,借一步说话。”
韩佑嗯了一声,跟着赵泰走出了十几步。
离木台远了,赵泰猛然回头,低吼道:“你这是扫朝廷的颜面!”
“然后呢?”
赵泰双目如同要喷火一般:“你少和本官揣着明白装糊涂,加上昨夜到今日辰时未感到山庄的考生,十去二三,本朝未有,前朝未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你可知三日科考过后,会是何等的场面,朝廷将会沦为笑柄!”
韩佑耸了耸肩:“然后呢?”
“你…”
赵泰气的都哆嗦了,看先木台,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复心情。
“好,本官不问你为何如此,只问你,你是否要帮钱老大人升任宰辅?”
“是与不是又能怎么样。”
“若是想要叫钱老大人升任宰辅,大可不必在科考上大动干戈,本官退让就是。”
韩佑愣住了:“为什么?”
“本官欲做宰辅不假,却不能叫朝廷颜面大失!”
“你觉得朝廷的脸…”韩佑望着赵泰,一时无法理解:“比你当宰辅还重要?”
“废话!”
赵泰咬牙道:“朝廷,一国之中枢,掌管天下民生、军备、钱粮,倘若朝廷颜面大失沦为笑柄,百姓会如何耻笑,耻笑了,便不会再信任朝廷,信任百官,乃至信任陛下。”
说完后,赵泰指向那些耻辱柱,以一副命令的语气说道:“将那些考生放下来,赶出山庄便是,莫要在做这些荒唐之事,传了出去,读书人会斯文扫地。”
“赵大人。”
韩佑突然笑了:“你在乎的是,是朝堂的颜面,还是…读书人与世家子的颜面?”
赵泰沉默了,沉默便是答案。
“赵大人,你做宰辅也好,做吏部尚书也好,与我无关,我只想和你说一件事,今年过后,每年科考,必须按照今年这般做。”
韩佑面色一冷:“各道乡试考场大大小小一百八十多处,每年光是科考惠金就有十余万贯,你吏部治下考场搞不定的考生与世家子,我以仪刀卫扛把子的身份帮你搞定,科考惠金、功劳,全部归你,如果你不同意,我当仪刀卫话事人这两年什么都不干,就准备两个仪刀卫衙署,一个在山庄,一个在你吏部旁边,每天带着仪刀营军伍打你吏部!”
韩佑突然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赵泰的肩膀:“自己考虑考虑,别逼我约你去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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