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罗蕾莱,她只呆滞了一瞬间,就立马转身,单膝下跪,以一丝不苟的觐见礼仪念诵道
“献以巴瑟梅罗最崇高的歉意与敬重,伟大的命运之主。”
举止老练,反应快速,甚至包括努力压制的颤抖在内,足以让任何上位者都挑不出毛病。
反而让其余的人有些不适应。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要行礼,包括此前对礼仪不屑一顾的金闪,此刻也是难得的不安着。
金闪再怎么傲慢,也明白自己此刻是在这位大人的名下追寻着未来,更不用说,献祭时看见的那些星海崩碎的大恐怖,已经压制住了他在沈默面前的傲慢。
在远比自己强大且高贵之人面前傲慢,那不是王的智慧,是杂修的愚蠢。
其实沈默自己也是一愣。
他虽然有时任性且高高在上,但是面对着中意的角色还是更习惯于摆出随意且易相处的态度,冷不丁的像这个样子被人跪下来供奉,还真是有一些不习惯。
不过,他很快明白了罗蕾莱的态度。
这位少女缺乏情感,就像是恪守“完美”二字的机器人。
还不是那种压抑着情感,而真的是本性如此。
“起来。”沈默随意的说道。
“是!”
罗蕾莱站起来,但依然低垂着视线,双手自然垂下,以臣下的礼仪站立在沈默的面前。
这并意味着她的臣服。
只不过是贵族面对着更高贵之人的礼仪,是“完美”的一部分。
不过,能够让无比高傲的大小姐摆出这样乖顺的姿态,某种程度上倒是很满足虚荣心。
沈默就这样随意的在沙发上坐下来。
视线环顾了一圈。
每一个被他看着的人都有一些拘束和不安,哪怕是卡普与贞德也是一样,这与刚刚罗蕾莱的下跪有很大的关系,那仿佛在提醒着他们面前之人的身份。
“你们可以选择各自习惯的态度的对待我,没关系的。”沈默轻笑道,“有的人将我视为神祇而满怀依赖,有的人将我视为恶魔而充满恐惧,也有人将我视为上级、恩人、兄长、好友对我而言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异。”
这一句话,让其余的人从罗蕾莱的举止中拉离了出来,心里都是松了一口气。
要不然,还真不好确定要不要跟着一起跪下去。
“先生倒是好雅兴。”
金闪换了一个他能够接受的称呼,翘起来的二郎腿也悄无声息的放下来,甚至从自己的宝库里面拿出了一瓶绝佳的美酒。
沈默眼眸微亮。
“来,给我尝尝。”
“请。”金闪主动倒了一杯双手递过来。
如果远坂时臣在这里,绝对会瞪圆了眼睛,这可不是贤王或者幼王,绝对高傲的王竟然会主动为别人倒酒!?
原来不是王高傲,而是其余人没有那个资格让王舔。
沈默接过来喝了一小口,眯起眼睛,赞叹了一声道
“作为凡酒来说,已经是顶级了。”
“凡酒?”金闪有些诧异。
这可是他最顶级的美酒,是宝库中也相当稀少的珍藏,普通人能够和一小口,此身就注意无病无灾。
却只是凡酒?
不过想一想面前这位的身份,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
“还是尝尝我这里的美酒。”沈默直接从商城中取了一小瓶放在桌子上,“以你们的实力,也只能喝这种档次的了,还不能喝多,一个人最多一小杯。”
话音落下,瓶塞自动打开,一股难以形容的醉人酒香霎那间弥漫着整个房间,甚至伴随着某种令人心醉的力量。
在场终最弱的二人,罗蕾莱和贞德,仅仅是嗅到了酒香就已经是面露红晕,双眼迷离,似醉非醉。
“这种酒”卡普很吸一口酒香,陶醉中也面露纠结,“不太敢喝啊,这要是喝下去了,以后岂不是再也品尝不了其余的酒。”
“品尝不来又如何。”金闪已经开始给自己倒了,“不是最好的酒,不喝就不喝了。”
他喝的一直就不是酒,而是那份尊贵。
沈默轻笑着摇摇头,似乎对这种酒毫无兴趣,只是看向罗蕾莱,问道“你似乎想要找我?如今我已经在这里了,想问什么就问。”
“是!”
罗蕾莱已经是面露酒晕,但还是努力的站立着,甚至连站姿都极为恪守礼仪。
她调动魔力,却依然无法让自己清醒下来。
却也不想在以这种似醉非醉的状态觐见神祇,交涉此世的命运,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样才好,无论心境和表情都与过去的“完美”完全不同。
在沈默眼中,这种红着脸纠结与挣扎的模样,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但还是挥了挥手。
霎那间,红晕褪去,恢复了清明。
“感谢伟大的命运之主。”
罗蕾莱心中松了一口气,这可是在神的面前,要是失了礼,对她而言是此生都无法忘却的耻辱。
“无妨。”沈默却不在意的摇摇头,笑道,“之前在马路上,我就注意到了你,虽然你不是圣杯的参与者,但是单单心愿的强度而言,你其实有资格向我献祭,并获得恩赐。”
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原本就是在招收内测玩家,看见中意的就找上门去。
对于沈默而言再正常不过。
但是听到罗蕾莱的耳中,就像是自己被神选中为神子一样震动。
她内心挣扎,废了好大的毅力,才从这种诱惑之中挣脱了出来。
“伟大的命运之主。”罗蕾莱保持着尊称,依然低垂着视线恭恭敬敬的说道,“我为您的垂青而感到万分荣幸,但是此刻,我所代表的是此方世界的数万魔术师,乃至于数十亿的普通人民。”
礼仪归礼仪,尊重归尊重。
但这并不代表着罗蕾莱就这样彻底臣服。
她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是来解决危机。
“我自然不会允许人类出现危机。”沈默明白她的意思,笑容不变,“我与你们这方世界的那两只小萝抑制力之间还是有协议的,这一处世界线已经借与我作为活动场所,只要保证不让文明倾塌,世界毁灭,其余的都任我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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