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忠义看着叶安然手里那半瓶酒,尴尬地脚指头抠出一座炮楼。
放眼整个金陵,敢不给他面子的人极少。
叶安然绝对是其中一个。
他伸手去拿酒瓶子时,叶安然微微一笑,“大哥,算了。”
“你来监狱,不会是来和弟弟叙旧、喝酒的?”
他直入正题。
李忠义尴尬地笑了笑,“兄弟。”
“把你送进监狱,是老师对你的误会。”
“你不要生气。”
“他很早之前就下达了撤销对你处罚的决定,只不过是下面这帮人,太没脑子。”
“叶兄弟,你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从豫章回金陵的路上。
李忠义几乎是把这些话背了下来。
他一边赔礼道歉,一边准备继续罚酒。
叶安然背靠着椅背。
“大哥。”
“金陵颁布的命令,如果朝令夕改,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我多少也得住上十天半个月。”
“也好表示对老师的尊敬。”
“对抗命的悔过。”
李忠义表情僵住。
他一口酒险些没咽下去。
“大可不必。”
“老师对你还有重用。”
“兄弟,听哥一句劝。”
李忠义皱着眉头,他快要急哭了。
再过十几个小时。
驻鹤城机场的远东空军将执行轰炸金陵屯兵点。
德意志也会派兵空降金陵。
无论如何,他都要在明天早上八点前,把叶安然请出老虎桥监狱。
住十天半个月?
他怎么会有这么吓人的想法?
见李忠义焦躁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叶安然情不禁苦笑。
“哥。”
“我一个上将,变成了少将。”
“由北委会副委员长、黑省副主席干成了阶下囚。”
“你现在跟我说,是误会?”
“谁说是误会?”
“让他给老子打电话!”
“误会?我看这里面没有误会,老师的做法非常正确。”
“你也看见了,我在监狱待得挺好。”
“下棋,喝酒,赏阅,吹牛。”
“我在前线太累了。”
“这地方,就好比那疗养院,舒服,安逸。”
“你多待两天,我明天让典狱长给你弄一间像样的狱室。”
“实在不行给你把嫂子请过来。”
…
李忠义愣住。
我草!
他非但没有想离开监狱的念头。
还萌生了把他、和他媳妇留在监狱里的想法???
谁家好人住监狱啊大哥!!
他凝神看着叶安然,“兄弟,你跟我回去。”
“什么少将!你还是上将!”
“还是黑省副主席,还是北委会副委员长!”
“哥说了就算。”
“你听我的。”
…
李忠义一边说,一边敲打着桌子。
必须要把叶安然弄出去。
必须。
叶安然:……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他看着情绪上劲的李忠义,“算了大哥。”
“无官一身轻。”
“我后半辈子,就在这里养老了。”
…
李忠义浑身一颤。
娘希匹!
油盐不进啊大哥!!
“真不出去?”
叶安然点头,“嗯,不出去了。”
李忠义叹了口气。
“我去撒泡尿。”
他接着起身,朝外走。
走出门口,李忠义望着夕阳。
“哎呦!”
“老常诶!”
“你惹他干嘛呢!!”
他没有去撒尿。
而是径直去了典狱长办公室。
在他办公室给豫章行营挂去了电话。
向老师通禀,叶安然拒绝出狱的消息。
他原以为老师会大发雷霆。
只是,李忠义没想到,老师软绵绵地说道:
“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有什么要求,我们尽量满足。”
“先通令全国,恢复叶安然身份,军衔。”
“同时以金委会为名义,嘉奖其一枚宝鼎勋章,昭告全国。”
…
常书一口气说完。
最后,他补充道:“叶安然抗震有功,嘉奖其个人50万银元。”
李忠义挂断电话。
他走回狱室。
副官抱来的好酒摆在桌上。
叶安然和王一秀已经对饮起来。
他坐在叶安然身边。
一边倒酒,一边把刚刚老师说的那些话,给叶安然重复了一遍。
叶安然端起酒杯。
和李忠义碰了碰,“哥,我像是很缺钱的样子吗?”
李忠义摇头。
能往震区捐款超过2000万元的地区,鹤城绝对是第一个。
那些企业不需要别的。
只需要给叶安然上个税,他就能富得流油。
“那你说,你想要什么?”
“我帮你去问老师。”
…
叶安然沉思几秒,“北委会“副”委员长,好听吗?”
李忠义:……
他咽了咽口水,差点咬了舌头。
叶安然微微一笑,“鹤城大学马上建好了,要请教育总长关注一下,最好带一些北平的师资力量进驻,共创国内一流大学。”
李忠义:……
“还有吗?”
叶安然点头,“黄埔军校在鹤城搞个分校,老师不会有意见?”
“不会……”
“人家说北委会不如金委会,搞个金委会副委员长,不过分?”
李忠义脸颊两侧突然渗出汗珠。
他不但要在北委会当一把手。
还要进驻金委会当副的……
王一秀眼睛瞪得溜圆,他以为,要求金陵放他出去,是一道最难得题。
直到叶安然说完前面那些要求。
突然发现。
放了他。
是金陵当下能做到的,最容易的一件事。
后生可畏。
李忠义掏出手帕,优雅地擦拭了一下脸颊的汗珠。
“还有吗?”
叶安然点头,“还有俩!”
“一,从豫章撤兵,不要再干折腾自己人的事情。”
“二,特赦老虎桥监狱的犯人,这位王先生,何辅堂,我要带走。”
…
李忠义看向王一秀,二人相视一笑。
第二条。
大概是所有要求里面,最容易的一条了。
其它条件。
每一条都能把人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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