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薇坐在椅子上,神色间露出三分委屈和不解,语气淡淡的说道。
委屈是假的,但心寒是真的。
若不是这一世她早早的清醒,看清了眼前的这一窝白眼狼,梅小琴自己闯下的祸事,这会儿子还要拉自己下水,还真是用心险恶。
梅元青听了这话,倒是沉吟了片刻,确定对此事是有印象的。
那会儿说跟齐家结亲,她是十分反对的。
他再抬头,眸光看向梅小琴的时候,眼神更加冷了几分,语气里满是愤怒,“梅小琴,你到底是想做什么。你嫂子说得没错,齐越是你自己要嫁的人,她可没有逼迫与你。还有,你到底哪里受伤了,支支吾吾半天又不肯说。你是在糊弄我吗。”
梅小琴哇的一声,张大嘴哭了起来。
梅母上一次确确实实看过女儿身上的伤,忙几步颤颤巍巍的走下来,把她搂在怀里安抚,然后才愤怒地扭头呵斥道:“上一回小琴回家,确实带了伤。”
齐越语气和软,甚至有三分无奈,“那些不过是她自己走路不注意,跌倒所致,跟我无关。我自认她进了我家后,从来不曾亏待,我全家也对小琴礼遇有加,全家上下都是十分客气的。我房中的一应事务也全由她做主拿主意,我就其中一次,跟她拌了嘴罢了,哪里像她所说,对她殴打呢?我齐家都知道,我十分看重与她。”
说完他叹了口气,看向梅小琴的眼神又是无奈又是伤心。
“我知道外界对我多有说辞,小琴嫁给我到底是委屈了,顶着这些言论。就这些我都觉得对不住她,如何还会打她呢。即便是小琴平日里性子娇纵刁蛮了些,对待下人十分苛刻,我也是一味地包容着,宠爱着,丝毫不舍得让她委屈。更是不曾违逆过她提出的种种要求。小琴喜爱奢侈,衣服首饰花销不断,我从来没有说过不可以。”
梅元青一听,这还得了。
顿时心头来了火气。
“他说的可是真的?你身为女子应该十分谨记贤良淑德本分,更不可奢侈无度!在娘家也就算了,你出了门子,居然在别人家也骄纵猖狂,这样日后让外头的人,如何说我梅家的教养!你真是气煞我也!你口口声声说他动手伤你,又说不清楚伤处。我看你就是昏了头了,不懂事。再则妹婿现在在朝为官,却还是依然包容你,爱护你,你却这么不给他好脸色,日后同僚们可又如何说我,亦或者说他。”
梅元青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梅小琴抽泣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梅母摸了摸她的头发,眼中满是心疼。
知晓她的伤处都不能为外道,心中更是痛苦无比。
她的女儿,为何如此的命苦!
“他对我好,对我一味的纵容,是因为他知晓对不住我,才如此的!一开始可不是如此的!他伤我,我为何要贤良淑德!”
她越说心头越是委屈。
“不若。让我替妹妹请一位女大夫来给她看看。也好给大家一个交代不是。”魏景薇出声提议。
“不要!不不不!我不要!”梅小琴猛然抬头,慌乱地摇头。
且不说她的旧伤这段日子好得差不多了,就算是那些未好的地方,怎么能被外人知晓呢。
若是传出去......
日后她还如何出门,如何跟其他人家交际往来。
届时,大家只会耻笑她罢了。
那会儿,她真是恨不能直接死了好。
“小琴,我劝阻你的时候,你说我恶毒,这会儿我的提议你还是不接受,我不知你心中对我存了什么想法,不过你哥哥到底在朝为官,齐家也在朝为官,你这么胡乱地乱说一气,岂不是伤了大家的和气。你再这样继续闹着要和离,岂不是把你哥哥的面子丢在地上踩,他在外当官不容易,你不能锦上添花的话,还是收敛些性子为好。”
她这一番话说得可圈可点,梅元青甚至觉得魏氏颇为他着想,心中生出了几分感动的喜悦。
特别是她说的,两家都在朝为官....齐家可是能帮助与他的。
齐越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有些语重心长地朝着梅小琴道:“你嫂子说得没错,自家人总不会害你的,今日你若是承认你刚才那些都是胡说八道的,我们日子照旧,我还是会宠爱你的。”
梅元青再也不去看梅小琴,上前几步握住齐越的手,有些讪讪地说道,“是我家小琴的错,她从小到大被我母亲给惯坏了,还请妹婿多多包涵。”
抱着梅小琴的梅母再也忍不住,大声道:“若只是撞伤跌倒,何以会身上的伤处如此之多!”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恨意,怨恨之前没有留下证据,现在再也说不清了。
儿子还不愿意站在自家人这一边!
“母亲,你别再帮妹妹说话了。她如今已经嫁为人妇,身为人家的媳妇,还如此骄纵,难道要上天不成!你看看她今日这混账的样子!说出去都丢人!”
梅元青指着梅小琴就开骂,嘴里是丝毫不留情面。
心中却暗想,齐家的势力之大,他如今在翰林院做得也十分不如意,还因那些事儿不能升官,若是自己能劝和,说不定日后能开口让齐家帮忙。
魏景薇听到这些话,倒是丝毫不意外的挑了挑眉。
她自认对梅元青还是有几分了解,知晓他是如何一个凉薄寡恩的性子。
可惜,这一世他凉薄的对象,除了自己以外甚至连亲生的妹妹也包含在了里面。
这样自私自利,为求达到目的,连亲生妹妹都可以不管不顾的人,恐怕除了他的前途外,别的人都是命如草芥,说牺牲便牺牲了。
若是让他起来了,自己怕是这一世又得毁在他身上。
如此性情,当不得托付终身之人。
“大哥,你可是我亲生哥哥,你为什么不信我,偏偏要信一个外人!我不要回去,他定然还会打我的,难道你想看我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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