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了擦嘴巴,还是冷着一张脸。
“张若若,你究竟要这样到什么时候?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以前完全判若两人,那还有以前的样子!”
说着,他的手种种的拍在了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
桂圆等几个丫鬟在一旁吓的缩了缩脖子,连忙垂眸装作看不见。
张若若冷笑道:“是我变了还是爷变了?我看是爷的心变了,才会无论我做什么事儿,都看不过眼。你以往是如何对我承诺的,这会儿沾上那个阮姨娘,就跟丢了魂儿一样,就弃我于不顾了,梅元青,你真是好狠的心。”
张若若也是气昏了头的,这时候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完全不在意话里的说词和会不会惹怒对方。
她只觉得自己很委屈,十分委屈,要宣泄!
而她的丈夫,梅元青,应该好好的哄她才是,毕竟他才是做错事儿的人。
但没曾想,梅元青听完她的话,眼睛幽暗的看了她几眼,便站起身朝外走,刚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背对着她寒声道:“暂时我们就别见面了,省得没完没了的吵个不停。”
说完他脚步再不停,张若若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已然是对刚才说的话有些后悔了。
觉得自己是语气是不是太重了,但刚想挽留,便听到梅元青的这句话,心中又是冷了下去。
人走,桌子上的茶也冷透了。
桂圆把茶盏端起来就想去重新换一杯,只听到张若若喃喃道:“他是不是不再爱我了.......”
她手中端着杯子的手一抖,险些没拿稳,片刻才装作没听到似的继续朝外走。
比起别的院子,红霞院则要安静许多。
今日外头的天气不错,冬日里难得有个阳光大的天气,魏景薇命人把笔墨纸砚拿到外头来,就在外边儿院子里的石桌石凳上写字画画。
她头发松松地绾起,身穿一件淡紫色的衫子,外头一件粉紫色的比甲。阳光打在她脸上,衬托得她皮肤白皙又无暇。
苏儿和莲儿看着自家小姐练字,只觉得这一幕格外的养眼。
小姐竟跟那画中仙走了出来似的,谁来看到不称赞一句。
很快安静的氛围就被打破了,外头的马三等人说,外头的阮姨娘来了,想要见见魏景薇。
她手中的笔未停,笔走龙蛇之下,笔杆子龙飞凤舞,一个忍字落下最后的一笔。
苏儿和莲儿跟了魏景薇这么久,自然是知道自家小姐字写得不错,但这些日子练下来,居然又有所突破。
苏儿凑近桌子看了看,忍不住夸赞道:“小姐的字又有进步了,这字就算魏大人......”
说着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住了嘴,怕勾起自家小姐的伤心事儿。
魏景薇倒是混不在意,拿起还未干的字迹抖了抖,对着它勾起一个浅笑,“这手书法,想必父亲看了得夸我了。可惜.....”
苏儿莲儿都不作声了,想到以前小姐生母还在的时候,一家三口那一派温情的时刻,便替小姐感到无比的惋惜。
她把这篇字递给苏儿,嘱咐她收起来,扭头对着还站在哪儿的马三道:“我这儿如今可是个冷灶,也不知道这阮姨娘如今上我这儿能有什么事儿。”顿了顿,“你去叫她进来。”
说着几人一起回了里间儿,马三则小跑着去门口回话。
得了允许,阮姨娘这才走了进来。
她心中感慨,这魏氏不愧是大家族的世家女出生,陪嫁还有会些拳脚的人作为陪嫁。
她前脚迈过门槛儿,很快便看到坐在上首一派悠然自在的魏景薇,对外都说她犯错所以被关了禁闭,但阮姨娘觉得她丝毫没有难过或者不开心的样子,反而....
她上前福了福身,“见过夫人。”
魏景薇端起茶噙了一口,打量了身前二穿着软袄的阮姨娘,短短一些日子没注意,她是愈发的娇艳了。
就连穿戴上也有所进步。再不是那个穿金戴银的小丫鬟可以比。
手上的镯子,耳畔边的宝石,包括头上的翡翠簪子,细细看去虽然跟她平日里穿戴的东西成色不能比,但至少讲究了起来。
而且都是默不作声的朝着梅元青的喜好靠近。
魏景薇心头赞道,这阮姨娘也是个妙人。
她柔声道:“也不知道今日阮姨娘来我这儿有什么事儿,如今我可是被关了禁闭,被老太太和爷都不喜的人,你往后呀,还是少往我这里来为好。”
阮姨娘知道她这是嫌自己扰了清净,闻言也不恼,只是柔柔一笑,“夫人毕竟是主母,我经常来走动伺候着是应该的。”
魏景薇抬眸看她一派无辜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装作听不懂,便沉默了下来。
她不说话,阮姨娘倒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整个外间儿都安静了下来。
终是她来此有所目的,忍不住先开口,“夫人那一日可是委屈了,明明是小孩子不懂事儿,自己跌倒了。最后到头来却怪罪到夫人头上,妾身觉得实属有些委屈了夫人....”
魏景薇可不信她是真的关心自己,闻言也只是笑笑,“谁对谁错如今都不重要,诚哥儿好好养伤便好。”
阮姨娘抬头见她整个人十分和气,好似对这件事丝毫没有怨气的模样便忍不住蹙眉。
觉得她真是油盐不进。
她眼睛一亮,拿起手旁的糕点咬了一口,“夫人这里的糕点就是好吃,跟外边儿的格外不一样。”
上首正捧着一本书看的魏景薇不知道她到底要如何,心中不耐,随口答道:“喜欢吃就多吃点儿。”
阮姨娘捏了捏帕子,终于说出了今日的来意,她斟酌着道:“夫人不觉得那一日很奇怪吗。”
魏景薇知道正题来了,放下书挑眉,“你指什么。”
“就是....就是妾身觉得那张若若和诚哥儿的关系....亲密得有些反常了。夫人不觉得吗?明明你才是他的母亲.....”
她坐直了身子,这才来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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