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确实性子十分和善。”
“和善!她就是太过于和善了,我才担忧呢。你也嫁人了,该知道后宅里最不需要的就是太过于和善,人善被人欺这个道理到哪儿都是这样的。”郑菊月说起这件事滔滔不绝。
魏景薇知道这样聊下去没完没了,于是主动问道:“那祖母给表妹看的是哪一户人家。”
“齐国公家的小儿子。”
果然和上一世一样,没有丝毫的差别。
她心中虽然知道这不是一门儿好婚事儿,但如何说出口又是一件难事儿。
“舅母为何担心,齐国公家大业大,京里不少女儿家都想嫁过去呢。”
她装作不知情地开口道。
二舅母叹了一口气,手中的手帕被她揪得变了形。
“我也知道齐国公家是不错,海桃过去也不是宗妇,只需要跟二公子一起过好日子也就罢了。但你也知道,他在外的名声....虽不说混账,但总归来说也不是太光彩。海桃的性子你也看到了,也不知道随了谁。平日里安安静静的,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心思,我这做娘的,自然是不希望她卷入乱七八糟的事儿当中。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看法。”
魏景薇阖眸,轻声道:“那二舅母为何不去问问大舅母他们,日常赴宴在外,他们总归是比我更清楚当中的情况。”
郑菊月听到大舅母三个字,下意识地瞥了瞥嘴,速度很快,若是不细看定然是发觉不了的。但魏景薇一直看着她,自然没有错过。
心下不由有些疑惑。
“你大舅母是当家母,齐家的门第不低,自然是都说好的。”
魏景薇瞬间就明悟了。
她想了想,自己是知道齐大非偶不假,但她还是不能如此直接的说出来。再则,这齐二的名声虽然在外,但委实也没有太多的把柄。齐家料理得十分干净。
但这人啊,凡事儿做了,必然会留下痕迹。到时候她派人去查一查,总归能找到些证据。二舅母才有更大的把握说服大舅母和祖母。
她倒不是说有多好心,只是自己吃够了这婚事儿上不靠谱的苦,自然是希望别人别跟自己一般。加之上一世海桃死得那样惨,她还做不到那么冷心冷肺地看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去死。
“我知道了,这不是过几日府里要设宴吗,我会留心替舅母打探一二地。”
得了这话,郑菊月脸上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握住魏景薇的手道:“我一看你便知道是个好的,海桃有你这个姐姐,是她的运道。”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魏景薇就告辞走了出来。
苏儿和莲儿落后在身后两步远。
“小姐,过几日的宴席真的要让梅小姐来办?”苏儿自小在魏家长大,又跟着魏景薇学了不少管家之事,自身能力根本不在很多世家小姐之下。
“无事,就让她去办。”
“可是....”苏儿还想再说,见小姐面上淡淡的,便闭了嘴。
魏景薇自然是看得出来梅小琴学了不过寥寥几日,根本不具备此刻就自己主持宴席的能力。
到时候自然会丢脸不说,还连带着梅家和自家小姐一起丢脸。
魏景薇知道苏儿担心,但她难道不知道梅小琴肯定会出纰漏吗?
她不怕梅小琴犯错,就怕她不犯错。
梅小琴一向自视甚高,做梦都想削尖了脑袋嫁入京里的几户高门大户里当主母。
但她一再地作死,名声一损再损,这次势必想要借此机会给自己赢回些颜面。
想到这儿她不由冷笑,上一世自己为梅小琴的婚事儿就操碎了心,一点没见她记自己的情不说,到最后自己病了,他们全家还欢喜地迎张若若进门,如此刻薄寡恩之人,这一世她倒是想看看,没了自己的推波助澜,她是否还有那个本事了。
这时,花园的石子路上迎面走来了两个人,魏景薇想得出神,还是莲儿咳嗽了两声提醒道:“小姐前面有人。”
魏景薇这才抬起头,朝着前面望去。
花园里正值冬日,大多数花儿都不是盛放的季节,唯有一些梅花正是含苞待放的时候,鼻尖细细闻去,还能闻到一丝梅花的幽香。
迎面走来两人,一人便是刚才才见过的柳飞羽,另一人生的倒是连一向在京里以俊美著称的梅元青还要更加好看几分。
他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用金线滚边儿的锦袍,袍子下绣了点点冬日里的梅花,头上用白玉冠束住一头的墨发,端是一副美如冠玉的好样貌。
魏景薇稍微感慨了一下便底下了头,这条石子路不算宽,眼瞧着面前的两人越走越进,她往旁边站了站,让开了些道。
本以为这样能避开,结果那人的一双靴子偏偏停在了她的面前。
她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低着头站在原地没有动,心中感慨幸好今日遇到的还有柳飞羽,不然和一个外男这般遇到,被人看到了,她就是浑身长满了嘴巴也说不清楚。
见江寅白停在了魏景薇的面前,柳飞羽蹙了蹙眉,面上有几分不悦,嘴里催促着:“江兄不是说想看我这几日刚得的宝剑吗,我们还是快些去。”
“不急。没曾想居然在这里遇到了魏小...魏夫人,不知魏夫人可好。”
一个懒散的声音从魏景薇头上发出,声音中的娴熟让人有些心惊。
魏景魏心中回忆了一圈儿,确定自己并未认识这一人,心中便对面前之人有些恼怒起来。
“这位公子真是好生无礼,我与你素不相识,还请公子不要说出些让人误会的话来。”
魏景薇低垂着头,头顶上传来一声低闷的笑声。
“看来魏夫人是不记得了,不过无事。你早晚会想起来的。”
一旁的柳飞羽此刻则心中有些后悔,今日怎么这么巧,若是知道魏景薇要来,他定然不会跟江寅白约在这一日。
他口气强硬了几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江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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