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吧!" 赵铭没多说什么,只是随手敲了敲桌面上的文件。 见此张锴拿过文件仔细翻看起来,只是一眼他整个人也是如遭雷击。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如同怒发喷张。 “赵爷,他们怎么敢的!他们!畜生啊!!!!” 张锴几乎是用吼说出来的。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如此愤怒。 杀放下武器的士兵,杀手无寸铁的平民。 还搞杀戮比赛,对妇孺孩童更是毫不手软,说是畜生都是抬举了。 “唉!去照做吧,让弟兄们准备一下,然后鸣枪默哀,降下旗帜!” 赵铭摆了摆手,满脸的憔悴,整个人看上去比之以往好似憔悴了许多。 看着赵铭这情况,张锴也是有些心疼。 “行!我这就去办!”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偌大的校场上已经聚集了上千名士兵。 这都是在冯家庄附近维持秩序的弟兄们,他们许多原本还处于沐休状态,但此刻全都毫无怨言的聚集过来,一个个穿上了崭新的军装。 且来之前已经把自己的配枪打理的十分光亮整洁,身上也是捯饬了一番,一个个显得干净整洁而又肃穆。 因为事发突然,赵铭这边也是准备的有些仓促,但还是尽可能去布置。 赵铭先是上台,开始庄严肃穆的讲述悼词,随后宣读祭文。 过于仓促的情况下,赵铭也是只能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稍作简化。 砰砰砰! 伴随着赵铭宣布鸣枪,密集而又整齐地枪响便是响彻广场,更是传遍至整个冯家庄。 听到这声枪响,市民们全都不约而同的脱下帽子,没有帽子的则是脱下挂在肩头的毛巾然后低头默哀。 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今日他们看到了赵长官穿着十分隆重的从政务大楼出来,然后直奔校场。 并且士兵们也是无比的庄重,这种景象前所未见。 必然是比之以往更加重大之事。 发生了这么多事,市民们多少也是经历过许多故事的人,他们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仪式足足进行了一个小时,赵铭这才拿出一壶酒在那儿坐在校场边缘,独自饮酒。 本以为自己重活一世能改变一些什么。 但好像什么也没有能改变。 “你怎么了?” 就在这时一道轻柔地声音响起,赵铭没有回头,只是笑着握住搭在自己肩头的柔夷。 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摇头叹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时候我很没用。” “没用?怎么会没用呢?你在我看来就是最有用的。” 说着冯芸芸用手拂了一下自己的裙摆,然后同样坐在了赵铭身旁。 一手握住赵铭的手,一边温柔的看着赵铭。 看着眼前属于她的男人。 “往小了说,你在我眼中,在箐箐眼中,在关心你的人眼中,你就是最厉害的。 在眼下这乱世你起码保护了我们不是吗?保护家人,这不是最伟大的吗?” “呵呵。” 赵铭只是笑了笑,但不得不说心情确实是好了点,但心里依旧堵得慌。 这种反应没有能瞒过冯芸芸,作为枕边人,她对赵铭再熟悉不过。 心里一时间很是心疼,她握住赵铭的手紧了紧。 “再往大了点说,这里的人都是在你的庇佑下不是吗?” “呵呵,这个就未必了,就算没有我,可能也会有其他长官庇佑他们的。” 赵铭苦笑着摇摇头,许是因为这件事,让他觉得自己做的许多事都是无用功。 仿佛一种无形中名为历史的宿命之轮,在牢牢束缚住他。 无论他如何蹦跶,总归无法违逆这股伟力。 闻言冯芸芸温柔的摇摇头,满脸柔情的看着赵铭,仿佛在她眼中,此刻面前的是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 “怎么会呢?你以为我不知道呀,其他长官会做到有你这样好吗? 我之前可是一直在关中陕地做买卖,随后还去其他地方考察过。 我很清楚其他地方的平民过得都是什么样子。 不否认有些地方官很注重民生,他们尽可能不给平民加担子,让农民能有口饭吃。 但也仅限于有口饭吃。 而那些不仅不折不扣执行上级要求,征税的地方官,他们还会强行多要求征收一些。 目的就是为了多拿一点,以便能中饱私囊。 这让他们治下的百姓是什么样子?那都不是人过的日子。 陕地关中这边,之前有宋长官在管着,宋长官是个好人,有他,起码在旱灾之下的陕地百姓能缓口气,不至于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现在我觉得你做的也不逊色宋长官。 我就听说,你在东北那边就转移了不少人口。 那边现在是占领区,那边的情况有多艰难,这个我们比谁都清楚。 而现在大家又被你一口气带来了关中。 但明明你可以轻装上阵的,完全没必要带这么多负担。 但你还是这么做了,所以你还觉得自己没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