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军医来了。
西王骨头被踩断,悲惨无比,其他人也都吓的快要晕厥,被带走看押。
行宫中,哒哒哒的脚步声缓慢响起,秦云居高临下,递出一张手帕:“将你的脸擦拭干净。”
不算沉重的语气,带着与生俱来的不容置疑,如独孤瑾这般女人也都莫名颤栗,听话的接过手帕,一点一点的擦拭脸颊。
肉眼可见,她很害怕焦急,以致于明亮的双眼不断抬头偷看。
秦云并没有离开,叉腰就站在她的面前,很快,她擦干净了泥垢,真若是拨开荆棘,得见花红柳绿,十里春风。
一双剪水眸子,流光溢彩,完美的瓜子脸凸显着古典美,弯弯黛眉恰到好处,虽然蓬头垢满,作为俘虏身上甚至带着臭味,但还是难掩她的美丽。
年纪约莫二十七八,不大也不小,轻熟。
有着女真的高挑大气,也不乏中原女人的大气。
但秦云已经见惯了角色美女,还不至于露出痴迷之色,惊艳了一瞬后,淡淡道:“现在可以说了?”
独孤瑾幽幽叹息,双眸有一股哀伤,她自知此劫难逃,与其强硬到底,倒不如保下一直保护自己的西王。
“我算是女真皇宫的妃子,但也不算。”
秦云蹙眉:“说透彻点!”
独孤瑾低头道:“很多年前我的父亲是女真国内排得上号的富商,家族底蕴极大,涉及军政等多方,大帝为拉拢我父亲,便向我父亲提出联姻。”
“后来在我父亲的支持下,他如愿一步一步登上了金字塔的顶尖。”
“甚至最后,成为了女真的皇帝。”
秦云挑眉,跟丰老对视了一眼,有些好奇道:“听你这么说,你家里还是从龙之臣?”
“他们称你为主母,但帝后却是梵音,这又是为什么?”
独孤瑾苦笑,完美的唇角有一丝无奈:“大帝需要独孤家时,我便是大帝的摇钱树,当不再需要独孤家时,我只是一个花瓶。”
“之所以称我为主母,是因为他们都受过我的恩惠,但多数人是不知道我的。”
“对于他们来说,梵音那样的人才适合做帝后,利益才最大。”
秦云听明白了,这就是一个“陈世美”的故事,完颜大帝用完独孤家族,就抛弃糟糠之妻,转头亲近更有价值之人。
作为男人,秦云有些唾弃。
独孤瑾就好比萧雨湘,但萧雨湘的付出,得到了收获,成为了全天下最耀眼最幸福的女人。
突然,他眼神闪烁,忽然想起什么!
“你刚才说梵音那样的人?她是什么样的人?”
秦云好奇,这涉及到了一些敏感事情,他必须了解清楚,否则不放心将来的完颜洪烈。
红颜祸水,其破坏力比想象大。
独孤瑾有些疑惑为什么眼前这个年轻人会问这个,但为了手下一干人等的性命,也只能回答。
蹙眉道:“我只见过她一次,但我知道她是一个很深沉,很有城府的女人。”
闻言,秦云大震,丰老的眸子更是剧烈闪烁!
果不其然,这个女人早就不再是完颜洪烈心心念念的青梅竹马了,当初的信绝对是诈!
如此看来,待女真局势平定之后,这个女人留不留,还值得考究!
完颜洪烈的帝路,只要不顺,大夏的利益就会跟着受到伤害,他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毕竟历史已经多次证明,城府深的女人只要能靠近一朝皇帝,几乎无一例外,天下大乱,动荡不安。
忽然,秦云这沉默的一小会,不觉间又想起了一个人……但梵音可比不上她,若是那个女人,只怕而今的女真要改姓了,完颜大帝的棺材板更要埋在坑里,尸骨无存。
“你知道完颜洪烈这个人么?”他眼神扫视过去。
独孤瑾的俏脸明显微微一变,不自然的点点头:“他现在,应该还在你们大夏皇帝的手上?”
秦云咧嘴一笑,有些好笑:“确实在我朝皇帝的手上,听说他要回女真了,要跟完颜大帝争夺女真控制权。”
独孤瑾对这件事有所耳闻,其实不算太意外,只是轻轻叹息,我见犹怜。
“血,终究还是要流。”
“很多年前,我曾力劝他,放皇太子一条生路,富贵过一生,但权欲熏心的他,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的美眸和语气,难掩对完颜大帝的失望和无奈。
秦云挑眉,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似乎这个独孤瑾有希望招安,成为自己的人!
以她和西王的威望,不大不小也是一个助力!
更重要的是,女真不管现在,还是未来,不能是一个人的一言堂,就算是结拜兄弟,秦云也要留后手,以保子孙后代无忧。
“完颜大帝这样自私冷血无情的帝王,你觉得值得追随吗?”秦云开始旁敲侧击。
一旁的丰老自知下面的谈话可能很禁忌了,便一个眼神驱退了所有锦衣卫。
独孤瑾双眸浮现一抹茫然,而后长久的沉默,她跪在哪里,宛如石化。
许久才悲哀的开口:“我和完颜大帝有名无实,但我念旧情,可在这次落难之后,我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我一让再让,换来的只有逼迫,一月前揽山被俘,这件事是女真国内有人在操控,想让我死。”
“现在我一介女流,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西王他们能够保全性命,我也就知足了。”
她说完,抬起头,目光央求:“你说话,是算话的?我看的出来你很了不得,年轻尊贵,在大夏的地位肯定很高。”
“释放我等,我们保证永世不入大夏。”
秦云摸了摸下巴,淡淡道:“算话是算话,但我只是不杀你们,你们想要自由,却只说了这么点无关痛痒的消息,也没点贡献,要我放人,是否太轻易了?”
独孤瑾沉鱼落雁的俏脸一僵,她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标准的五官随即不安起来,美眸闪躲:“你,那你想要我做什么?我没有地位,没有实权,很难帮你做成什么。”
秦云淡淡一瞥,冷厉道:“你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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