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身白衣,气质平和,似乎任何事情都引不起他的波澜以及喜怒。 便是望着他人的眼眸,也是淡淡的。 一张过分漂亮的脸,带着清冷与淡漠,好似缺少了人间烟火,透着一种尘世之外的高高在上与缥缈。 难以接近。 夏未央心跳得很快,正要开口,“公子,我是来给您送吃的……” 然而话没说完,脖子猛然被清风缠住,她抓着脖子处的疾风,端着的白粥碎了一地,夏未央颤声哭说:“饶、饶命。” 然而勒紧的脖子,连说话都十分艰难。 姜落言眼神冷漠。 攀在房梁上的琢光哈哈大笑,“主人,她想爬你床啊,你看她穿的。” 姜落言眼神未改。 夏未央穿得十分清凉,一件单薄的纱衣几乎什么都没有遮住,而像这种手段,姜落言看得太多了。 南陵皇宫,六皇子府上,不知道有多少女人钻进他的被窝,也不知道有多少杀手半夜闯进府内要他性命。 所以姜落言早就不睡床了。且不说这里的床,有禁制,即便没有,姜落言也不会睡的。 夏未央根本不可能会在床上摸到姜落言。 姜落言冰冷地扫了她一眼,随着眼神扫过,夏未央猛然摔了出去。 只是在看到窗户被砸得晃动一下,姜落言顿了下,不行,这是苏苏母亲的住所,不能弄坏了。 姜落言绞着风,风把人拖了出去,拖出了门口,扔在了外面。 附近看守的李阳见状大吃一惊,忙跟了过来,“姜公子,这是怎么了?” 姜落言把人扔出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夏未央,冷声道,“杀你,我嫌脏了自己的手,拖下去,你们处理了。” 最后一声,是与李阳他们说的。 夏未央哭着连连磕头,“对不起,公子,我只是想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对不起,我没想到……” 女子哭得梨花带雨,满脸都是泪。 边上的士兵们听得面面相觑。 却是李阳看她穿成这样,再看姜落言一身的沉怒,立刻大概猜出来是怎么回事。 李阳脸色一沉,躬身道:“公子,我这就把人拖下去。” 李阳冷眼扫向了夏未央,觊觎他们大小姐的人,可以死了。 姜落言根本就没有为这个人费一点心思,只是转身进屋,看窗户去了,瞧着那模样,似乎窗户都比夏未央重要。 就是看着掉在地上的白粥,都觉得晦气。 夏未央心头满是恐惧,她娇声哭着:“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只是想要报恩,大人,我只是想报恩啊。” 李阳啐了句,“谁教你报恩这么报的?你个女子还知不知道自重!” 夏未央哭得梨花带雨,“我……我自幼父母双亡,父亲上了战场就没回来,母亲早早就去世,被婶娘卖去青楼,我从小到大听的学的就是这些,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我真的不知道公子会那么生气,我再也不会了,放过我吧好不好!” 女子拼命磕头,哭得伤心欲绝。 听了这话,大家都是一愣。 “你父亲也是士兵?”李阳皱眉问。 夏未央哭道:“他是二十年前参加南陵之战就没再回来的,死的时候,我才三岁。” 李阳心生不忍,这要是自己以后上战场死了,留下一个女儿被卖去青楼,那他能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可就这么放了又不行。 “她不是里里族的么,让里里族的人去管就是了,我听彭副将说,他们明早才出发呢。”士兵出声建议。 李阳一想有道理,就把夏未央拖去交给顾弘,顺带严肃地教训了一番。 顾弘被训得面红耳赤,连连低头说知错了,而后把夏未央给领走了。 李阳把这件事回去禀告了姜落言,姜落言修好了窗户,神色淡淡,“嗯。” 倒是一点都不在意。 顾弘怒声呵斥着夏未央,“你不要命大家还想要,能不能不要再闹事了!” 夏未央咬着下唇,我见犹怜。 顾弘深吸口气,“我会送大家一块回北川,你给我安分点!不要坏了大家的事!否则别怪我无情!” 夏未央紧咬着下唇,把委屈给咽下,目光流连在慈安寺上,却还是不想离开。 那男子,绝对是位高权重之人。 距离自己想要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差一点点,为什么就不能收了她。 顾弘却比谁都懂夏未央的野心,这就不是一个懂得安分守己的人。 顾弘敢担保,如果权金玉喜欢女人的话,夏未央绝对会去爬权金玉的床。 她不在意名声清白,她只要——权势。 顾弘怕出意外,干脆把人捆了起来,直接命人送回了北川才放开,可谁也没想到,夏未央还是趁机跑了。 逃回了晋城。 且还故意晕倒在了世家门口。 宋世安出门看了一眼,一脸晦气地道:“哪来的乞丐,抬走抬走。” 雨下得极大,宋世安自己撑着伞,眼看沐家的马车已经先走在了前面。